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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的盛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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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青碧色绣花鸟藤蔓的帐内,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静得让丁香心中发紧。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到帐中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帐子便被掀了开,露出的是小花两眼红肿,却神情如常的小脸儿。

    “丁香,我想沐浴,然后这眼睛也得消消肿。”

    丁香无意识的‘哦’一声,转身出去后,才发觉自己忘了规矩。

    沐了浴,小花坐在梳妆台前半靠在丁香身上,让她拿着剥了皮的鸡蛋在自己眼睛让滚着。

    一番弄完,小花睁开双眼,瞅了瞅镜子,发觉似乎真的没那么肿了。

    又拿浸湿了的棉帕子,放在双眼上敷了敷,然后上了面脂。

    小花还给自己画了一个状,换上了银红色细云锦合欢上衣与散花绿丝藤百褶裙,斜斜挽了一个落蝶髻,那一缕鬓发也重新垂了下来,脑后插上那只蝴蝶簪,触摸着那微微颤着的蝶翼,突然心情就格外的好。

    用了早膳,趁着天气好,小花去了院子里散了会步,之后便回屋把那身中衣拿出来继续做着。一晃到了中午,用了午膳,她见外面的太阳并不烈,便又出去散了会儿步,然后回来还是继续做衣裳。

    到了申时,景王来了。

    景王早上离开后,一上午总觉得那小花儿神情不对,可让他想是哪儿不对,又说不出来。

    手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他便来到了西院。

    入了门来,就见她坐在临窗下的炕上,低着头在做针线。下午的斜阳透过窗棂洒射在她脸上,让她脸上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脸上有那种细细的绒毛,景王突然有一种小花儿很小的错觉。

    定心一想,是很小啊。

    她十五,他二十六,小了整整十一岁。

    见景王进了来,小花坐在炕上冲他莞尔一笑。

    “殿下。”

    他点点头,坐到炕边来,偏头看她手里的动作。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丁香奉上了茶,搁在炕桌上面。

    瞅了他一眼,小花抚了抚鬓边低垂的那一缕头发说道:“婢妾手慢,还得好几日才能做好呢。”

    景王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不急。”

    又叫了福顺进来,让人服侍他换了屋里头穿的衣裳。

    小花认真端详景王一会儿,才发现他似乎瘦了。本就消瘦的体型,似乎更瘦了些。眉宇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累,她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服侍他在炕上坐下。

    端了茶盏递于他,又说道:“殿下,是不是累了,婢妾给你松乏松乏?”

    “不用。”

    她伸手触了触他的肩膀,里头*的,“可是你的肩膀肯定不舒服呢。”

    景王想了想,摸摸她的头发,“让她人来。”

    这样的动作,却配着这么戳心窝子的话。

    小花面上一凝,抬眼看向他。他没有看她,侧首望了福顺一眼。

    福顺立马哈腰应下,步了出去。

    嘭嘭嘭……

    心跳得很快,小花只能强自镇定。

    “什么她人啊?殿下。”

    景王沉吟一下,说道:“不知道。”

    这话让小花有点费解了,她心思杂乱,只能强自笑笑,又拿着衣裳绣着。

    过了一会儿,福顺步入进来,身后跟了一名妙龄少女。

    小花哪怕还没见着她的样子,似乎也明白她是谁了。

    是她!

    “就是这个。”

    景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花糊成一团的大脑,还能分析出来景王是在回答刚才自己的话。

    福顺在一旁指挥着脸色难看的丁香挪下炕桌,那名少女一直没抬头。小花太阳穴的位置疯狂的炸着,让她的脸有些白。

    看情形这似乎不是第一次。

    “哦。”小花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抖,调整些许又说道:“她是谁啊?”声音里有些好奇。

    “不知道。”

    听到这话,小花才心里稍微松了一些。

    她佯装醋意的睇了他一眼,说道:“殿下身边多了漂亮的小宫人,以后就会把婢妾忘了。”

    “不是的。”

    手被抓了住。

    “是的。”

    “不会。”

    “就会。”

    她以为自己是把醋意给装了出来,谁知道当话一句句说出口,才发觉她其实不用装就是满腔的醋意。

    看着他还是平静无波的脸,但眼中有些无奈有点无措,小花一下子觉得心里春暖花开,那些个让她纠结了好多日哭了好几次的东西,似乎一下子就不重要了。而这个人带来心里冲击也在这‘会’、‘不会’之间完全消弭。

    又看着一旁垂着头站着的福顺与那名一直低头的少女,小花突然笑了。

    “婢妾想看看她是不是有婢妾美。”

    景王眼中有些不解。

    这人怎么可能跟小花儿比。

    小花没去看景王的脸色,眼光扫到下处,“你把脸抬起来,让本夫人瞅瞅。”

    下面那名少女身子一僵,至下方慌乱的看了一眼福顺。

    福顺笑着道:“这等粗鄙的小宫人怎么好污了夫人的眼。”

    小花瞅了景王一眼,玫色唇半嘟。

    “抬头。”

    见景王都开口说话了,福顺只好又把头垂了下去。

    那少女缓缓抬起头来,把整个脸露了出来,却视线盯着下处,不敢妄然看上处的人。

    “哎呀,果然貌美如花,眼睛真漂亮……”

    娇嫩的女声在上处响起,倩晞知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花夫人。

    那个让她被福公公另眼相看的花夫人,那个据说被殿下娇宠着的花夫人,那个因为那次她不小心的抬头让福公公罚了站在墙角站了半日的花夫人,那个与她长得相似的花夫人……

    哦,不,是她长得像花夫人。

    虽璟泰殿里人人三缄其口,可从那怪异的眼神,就能看出她长得像花夫人,所以旁人眼神怪异。

    唯独有两人眼神不怪异,一个是福公公,不过她是他寻来的,这些日子倩晞也差不多弄清楚福公公的意思了。另一个则是殿下,可是倩晞知道,殿下从始至终没看过她的脸。他不是看不到,而是从来不看。

    景王的眼神并没有看至下处,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娇俏的小脸儿上难得有的顽皮,还有那玫色不断开口的唇,与那点在唇上的嫩白指尖。

    “……怎么婢妾总感觉她长得很眼熟呢?”

    这话让福顺脸色一僵,让丁香心中顿悟。

    夫人,这是向福公公宣战了啊!

    “丁香,你来看看,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像谁?”

    倩晞的眼神从小花开口说她眼睛漂亮时,就再也忍不住仰视了过去。

    清艳绝伦又夹杂着娇媚动人,白皙到透明的肌肤,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那双眼睛她很熟悉,她也有那么一对,可倩晞却不得不承认,这双眼才诠释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有点眼熟,长得像谁呢?”

    不管如何,丁香只能陪着夫人把这场戏演下去。

    所幸夫人并没有拿她当出头的椽子,而是自己又喃喃道:“……怎么感觉有点像我呢……”

    飘忽的声音,重重的击在了福顺的心口之上。

    此时此刻,福顺才发现那个一向温顺无害的花夫人,原来从不是善茬。

    因为这句话,景王的眼神移了过来。

    静默视了半响,眼神又移到了福顺头上。

    屋里安静的吓人。

    “都下去。”

    景王的话音落下,屋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小花有点不敢抬头,她不是没在景王面前做戏过,可自那以后这是第一次。无端的,她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不对。

    半响,景王才开口:“陪孤王睡会儿。”

    小花跪坐起来,去炕角拿了薄褥子,又拆了自己的头发,幸好今日发式梳的简单,倒也不难拆。最后把那只蝴蝶簪拔了下来,满头的长发披散而下,她把簪子小心放在一旁的炕柜上。

    景王看着她的动作,看她放簪子时候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软得快要化了。

    见她把薄褥子盖在两人的身子,看她乖巧的在他身边躺下,他心里喟叹了一声,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小花将脸埋在景王的怀里,像以往一样,心里却有恐慌有忐忑有不安,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做着一整套动作的时候,小花一直没去看景王的脸,因为她怕在上面看到什么让她承受不住的东西。

    徒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抚上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小花有着一瞬间的僵直,而后放松身子。

    何其相象!

    她还记得,那次他也是如此安抚她的。

    瞬间眼泪奔涌而出,再也止不住。

    福公公,也许您高高在上,也许您地位超然,也许您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不同寻常,也许……

    但,这样的殿下,这样好的殿下,我怎么舍得,我又怎么甘心舍得!所以,我不让啊!

    “……对不起,殿下……我不该的……可是我怕……”

    突然就哭得几乎喘不过起来,小花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却是压抑不住。这不是惧怕什么的泪水,而是压抑在心中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可以佯装镇定,可以做戏去试探景王,可是当这只大掌放在她后背,像当初她最无助的时候那样安抚自己,她再也装不出坚强。

    “婢妾以后再也不会了……”她哭得稀里哗啦,随着眼泪的奔涌而出,埋藏在心里许久的东西也出来了。“婢妾其实早就知道福公公安排了一些小宫人进来,婢妾心里一直担忧着,尤其知道她们长得都比我好,比我年轻貌美,婢妾心里难受死了……”

    她一边哭,一边把磅礴的泪水往景王衣襟上蹭着,嘴里不断喃喃,“……殿下前些日子好多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