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发呆?

曲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书阅屋 www.shuyuewu.la,最快更新重生之师父不作死最新章节!

    “小容。”

    柔声的呼唤再度传入耳中才将怔怔出神的沈则容唤醒回来,他猛地一惊,忙松开手中抓着的一络林仪风的发丝,忙垂下了头掩住眼底的一丝羞恼,仿佛在为自己竟然会看一个男人看呆了而气恼,又仿佛在质疑林仪风对他施了什么邪术,自己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走神?

    他压下心底的情绪,用着疑惑的口吻出声道:“师父为何会在这里?”

    原来小家伙不记得夜里做噩梦哭闹的事了,林仪风见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浓浓的疑惑之色,似乎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出现在他床上,和他睡在一起,一向平静老成的脸上难得会出现这种生动活泼的表情,林仪风不禁笑了一笑道:“你昨晚上做了噩梦,师父担心你就和你睡在了一块。”

    经林仪风这么一提,沈则容隐隐约约似记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道:“那,徒儿有没有说过什么梦话惊扰到师父?”

    林仪风摇摇头,小家伙不记得了才好,没必要为一个梦而自寻烦恼。

    沈则容是怕在睡梦中泄露自己的秘密,看到林仪风笑眯眯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或许说过什么,只是他师父不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连忙躬身说道:“徒儿该死,夜间惊扰到师父修炼了。”

    林仪风见他那毕恭毕敬的样子,虽然客气却也疏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明明夜里还那么地依赖自己,一觉醒来,又像一只多疑的小兽一样戒备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那颗看似惶恐的小脑袋以作安抚,说道:“既然醒了就起来穿衣服吧,别冻着了。”说罢率先从床上起来。

    林仪风夜间和衣而睡也不觉得冷,只是头发和衣衫都显得有些凌乱,显出一点沈则容不曾见过的慵懒味道,毕竟平日里对方出现在他面前时总是衣衫整齐,一丝不苟。

    “徒儿来伺候师父梳洗。”沈则容见其起身,忙出声道。

    “小傻瓜,师父从来不需要别人伺候。”

    下一刻从被子里钻出来的小家伙已经被林仪风用手拦住,拎进了被子里。林仪风自诩为现代人,向来不习惯叫人服侍,他养这个小不点也是当徒弟用的,可不会像原著中的王金禄一样把他当童工使唤。

    而且像他这样的修为,是既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身体全靠天地间的灵气来维持,既不需要别人给他洗衣做饭,也不需要别人给他铺床叠被,就连潘良他都很少使唤,不过让他跑跑腿打听消息罢了。因此整个半云居只有师徒俩住着,没有闲杂人等打扰倒也清净,也就不会暴露身份了。

    不过就在把小家伙拎进被子的时候,有一样事物从他脖子上滑落下来,掉在林仪风的袖子上,沈则容蓦地一震,乌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捡,然而伸出去的小手却停在了半空。因为对面的林仪风已经先他一步将落在他袖子上的玉佩捡了起来。

    淡青色的玉石衬着他白皙袖长的手指煞是好看,可沈则容的心却紧紧地悬了起来,玉钩本身不会有灵气溢散,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不代表落到别人手上,别人不会用灵识刻意查看。

    “原来是绳子断了。”

    “是。”沈则容装作平静的样子,低低应道。那块玉佩自他出生后就一直跟着他,一晃十年又过去了,当初簇新的红绳也变得黯淡陈旧,就如往昔的记忆转瞬变得苍白。

    “那……就这样吧。”

    林仪风略一思索,忽然伸手扯下束发的发带,这条发带是他在王金禄的小金库里找到的一件较为珍贵的物品,乃是用珍稀灵虫九翅天蚕所吐的天蚕丝织成的丝带,暗红色的丝织物上刺有精致繁复的云雷纹,坚韧异常,刀剑水火不能损。如今小家伙玉佩上的红绳断了,用这条发带代替正合适。

    只见暗红色的发带在他的指尖转瞬化作一条细长的红绳,他将其穿在玉钩上,俯下身重新系回沈则容的脖子上,说道:“这样就不会再断了。”

    林仪风的举动完全出乎沈则容的意料,他怔怔地看着对方靠近自己,亲手替自己系上玉佩,莫名地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似喜似惊,又带着一丝茫然无措。没了发带的束缚,乌发如瀑般披散下来,当对方靠近他时,如丝缎般从他指间滑过,那份柔顺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忍不住一颤,忍不住轻轻一握,便揪住了一小络。但下一息,发丝便从他虚握的手心滑出,因为那发丝的主人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了。

    听到房门开启合拢的声音,那个原本令他紧张的人已经离开了,尽管房中并不冷,可沈则容却仿佛觉得那人的离开带走了自己身边的热度,就连那丝熟悉的香气也消散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突然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眼中露出恼怒与无奈的神色。

    今天的他实在很不对劲,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因为对方的接近而发呆呢?两个月来两人天天见面,没理由会发呆,他又不是花痴的女人。睡在一起倒是头一次,沈则容虽然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但也没往歪的地方想。

    难道是因为还没睡醒所以才会迷糊?他就知道变成柔柔弱弱的小孩子,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没有一点用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实力与气场。他还不知道,小孩子还可以用来卖萌,就看他愿不愿意对着他师父卖萌了。

    “好大的雪。”

    林仪风推门而出,扑面而来的除了刺骨的寒风还有洁白的雪花,鹅毛大雪,漫天飞舞,所到之处一片银装素裹,化作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青翠与雪白交相辉映。

    这雪大约是从半夜里下起来的,看架势似乎要下一整天。林仪风所在的城市很少能够见到这样的大雪,这样无休无止地肆意洒落,他记得小时候见到下雪总是很开心,看到晶莹的雪花从指间滑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忽然笑起来,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像他小时候那样喜欢见到下雪。

    林仪风不知不觉已走出了屋檐,漫天的飞雪飘落在他的发丝衣衫上,地面上的积雪早可没掉小腿肚,不过林仪风飘忽的身形却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几点浅浅的痕迹,很快就又被积雪覆盖住了。被风卷起的墨黑的发与晶莹的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林仪风提着温热的井水再度回到沈则容的房间时,小家伙已经穿好衣服,正挥动着一双小短手整理床铺,林仪风见此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真是勤快,自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还未必会每天都主动叠被子呢。

    林仪风出声招呼对方过来刷牙洗脸,“徒儿惶恐,有劳师父了。”小家伙一见到他又毕恭毕敬起来。

    “师父请。”

    林仪风有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将绞好的手巾递到他的手边,是让他洗脸的意思吗?他本想婉言拒绝,仅用灵力维持的身体根本没有多少污垢,他可以稍后再去打理,不过在那一双乌黑剔透的眸子的注视下,他下意识地就接了过来,算了,不要拂了他徒弟的一片好意。

    不过当弯下腰时,及腰的长发便会从肩膀上滑落到水盆里,林仪风一面捞起湿漉漉的发丝,一面皱起眉来:“头发会不会太长了?真不方便。”

    沈则容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及腰的头发也不算长。

    然而对于早已习惯了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的林仪风来说,古人这么长的头发对他来说的确有些棘手和累赘,幸而修真之人本就没有多少污垢,倒不用经常打理,他才没有太大的烦恼。所以才仅用发带束住,而不像门派里的其他人一样绾成发髻。现在发带给了沈则容,让他又动了剪头发的心思。

    “要不要剪短一些?”林仪风自言自语,又像是跟他徒弟打着商量。

    本来沈则容是不会在林仪风跟前多嘴的,这件事他本会说:“一切都由师父定夺。”不过猛然间想起那丝缎般的长发滑过指间的奇妙触感,莫名地生出一丝惋惜感,下意识地摇摇头道:“师父既然嫌麻烦……何不用发冠束起来?”

    沈则容有些后悔自己多话,不过当看到林仪风有些尴尬的面色,他更加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因为他又多嘴了:“不如让徒儿来……”

    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今天的话这么多,又为什么上杆子伺候别人,头发剪了就剪了,又不是他的头发,他操哪门子的心?而且打理头发这种事完全可以让别人,比如潘良去做。

    但是转眼间,他已经站在了他师父身后,对面的铜镜里映出了他们两个一坐一站的身影,他终于可以平视这个平日里需要仰视的人了,轻轻地掬起三千青丝,宛如一泓清泉,温润而冰凉,柔顺地滑过指间,带起一股奇异的触感,也许发丝间也散发出那股熟悉的淡香,沈则容忍不住想要捧到鼻尖仔细地嗅上一嗅。

    但很快他就收敛住了心神,告诉自己不要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中规中矩地替林仪风梳理好一头长发,最后绾到头顶结成发髻。再看镜子里映出来的人,比起平日散发时的飘逸洒脱,英气利落了许多。沈则容摇摇头,告诫自己下不为例,以后切勿多言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