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晕倒

西迟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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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霏还没有出城门,容华就得了消息,消息是顾妈妈回禀与她的。

    燕绰特意交代了她和周珩,这边有什么事情尽管是吩咐顾妈妈或是管家去做,尽量不要动用到他们自己的人。

    所以,容华也就没有让醉彤他们几个去做,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等那边有了什么消息,你再与我禀告吧。”

    “王妃请安心,一有什么消息,奴婢就立即跟您来禀告。”顾妈妈垂眸应了一声,就福身退了出去。

    容华伸手递了一杯茶给对面一直看书的周珩,笑着说道,“这宁氏宁愿自己去庵里吃斋念佛也不愿意说一句有用的话来,看来她不仅仅是为了救燕霏。”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行事的人显然是滴水不漏。所以,这两个多月来,父亲怎么就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

    只是,这只要有人做过,总是能查到痕迹的,早晚的问题罢了。

    这宁氏只是为了救燕霏吗?

    “还有一个宁家。”周珩接了茶,抬眸淡淡地说道,“不过,她应该不会与燕霏说什么的。”

    想来,父亲应该也能想到的,宁氏的软肋是燕霏,还有一个宁家,宁氏也是在意的。容华微笑着点头,“不过,燕霏在那蹦跶,许能蹦跶点什么出来。”

    周珩认同地点了下头。

    “大周那边如何了?”容华又问道。

    “皇姐派人送信来,说他已经派了两个太医过来。”周珩声音里带了一抹嘲讽。

    “皇姐派的人能出意外,那当然其余人也能出什么意外。”容华淡淡地说道。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珩抿唇一笑,搁下手里的书,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潋滟的目光就带了灼灼逼人的光芒。

    这样的目光令容华脸颊绯红,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不知辰儿什么时候过来?”

    周珩一笑,望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应该要到中午饭,他才会过来。”

    燕绰每日都会交代乔羽辰要做的功课和要看的书,一来是他是真的看中乔羽辰想栽培他,二来,是不希望乔羽辰围在刚新婚的女儿和女婿两人身边转。

    容华一向疼他。

    而周珩因为年幼的时候经历太多的波折,所以对乔羽辰几分包容和疼爱,于是,燕绰便把教导乔羽辰的事全盘接了过去。

    所以这些日子来,乔羽辰都是一脸苦哈哈的。

    ……

    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燕霏才抵达莲花庵,因先是有人快马加鞭到了庵里告知消息的,所以,庵主静一师太带了人亲自在庵门口候着。

    见燕霏的马车一到,静一师太忙是迎上去,双手合十行礼道,“贫尼静一见过娘娘。”

    “师太免礼。”燕霏伸手虚扶了一把。

    “娘娘里面请。”静一师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迎了燕霏往里走。

    燕霏按捺住心里的急躁到了里面菩萨上了一炷香,又添了香油钱,这才问起了宁氏来,“师太,不知家母在何处?”

    “夫人在后院清修,娘娘请随贫尼来。”静一师太说道。

    燕霏微笑说道,“怎能劳烦师太?师太随便吩咐一个师父给本宫带路就可以了。”

    静一师太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了一个叫空蓝的尼姑给她领路。

    日子已快入五月了,阳光明媚,入目都是滴翠的绿色,位于山腰的莲花庵精致更是好,放眼看去生机勃勃如是给大地披了一层绿毯,还有莲花池里面如今更是绿意盎然,微风一吹,如是绿波荡漾,虽眼下还没到莲花开放的季节,却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燕霏却没有那个心情赏景,只抿着唇随了静一师太往里后面走。

    空蓝见她如此,也只是稍微提了提,也不多做讲解,走了一刻钟到了宁氏住的小院子。

    院子虽小,但也精巧干净。

    “小姐。”张妈妈已经得了讯,带着泪花迎到了门口。

    “妈妈,母亲呢?她好不好?”燕霏也带了眼泪。

    张妈妈擦着眼角点了点头,“夫人在里面呢。”说着看了眼中间的厢房。

    空蓝双手合十行礼道,“贫尼就不陪娘娘进去了。”

    “有劳师太。”燕霏双手合十,行了一个谢礼,然后直接就往屋里走。

    “母亲。”燕霏推门走了进去。

    “霏儿来啦。”宁氏身着杏白色的素色袍子,头上带着一根乌木簪,粉黛未施,素面朝天,褪尽铅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

    不过几日的光景,似是耳鬓都有了染了银霜。

    燕霏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没有认出来,然后疾步走了过去,“母亲,母亲。”

    扑在了她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傻孩子,母亲在呢,你哭什么?”宁氏伸手扶了她坐好了,然后抚着她的背,温柔说道。

    燕霏仰头,止住了泪,“母亲跟我回去吧。”

    宁氏定定地端详她一番,见她脸色红润,摇头说道,“我是来祈福的,哪能半途而废。”

    “母亲,您骗我,您骗我,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不回去了?”燕霏神情激动,“是不是因为我?那日父亲是说要勒死我,毒死我的,是母亲您救了我是不是?”那日父亲的神情很是肃穆,她一点都不觉得父亲是在吓唬自己。“母亲,您跟父亲说了什么?是不是父亲提出来要您来这里的?”

    “别胡思乱想,是我自己要来的,跟你无关,跟你父亲也无关。”宁氏说道。

    “我不信。”燕霏摇头,“母亲,您跟我回去,我去跟父亲认错,我去给父亲磕头认错,让他原谅我,那是我犯的错,怎么能把错都归咎到母亲您的身上来呢?这庵里清苦,母亲,就这几日,母亲您都瘦了,母亲,您跟我回去吧,我去跟父亲认错。”

    宁氏慈爱地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傻丫头,我与你父亲这么多年夫妻,他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事而惩罚我呢?是我自己要来的,你如今也出嫁了,你父亲身边又有了你姐姐陪着,所以,我也想轻松轻松。”

    “母亲,您还骗我。”燕霏又红眼眶,“我去找父亲说,我去求父亲,去求他。”说着紧紧地拉着宁氏的手说道,“母亲,您不要担心我了,如今女儿已经是李家的人了,是皇家的儿媳了,父亲他再生气,也不会把我如何的,最多,他骂我一顿,打我一段。”

    宁氏脸色一正,道,“那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因此去找你父亲了,而且,你要闹,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就要毁了,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只小住些日子就会回去的。”

    “母亲你不要哄我了,你不会回去了。”燕霏问道,“我猜的对不对?”

    宁氏笑着说道,“都离得不远,你想我,就过来看看我就是了,你如今出嫁了,可不是小女孩了,要事事为三殿下着想知道吗?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去找你舅母和外祖母相议。”

    燕霏闻言,把泪水逼了回去,阴狠道,“都是燕容华,都是她,要不是她,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这就去找她,让她哪来的,就滚回哪去!”说着就要怒气冲冲地要起身。

    “燕霏!”宁氏伸手去拉她。

    燕霏眼里含着戾气,一侧身躲过了宁氏的手,尖锐道,“母亲您别拦着我,父亲这般对我们,定是她跟父亲说了什么!我今日一定要把她赶出相府去,她才来几天啊?就占着燕家大小姐的名头搬弄是非,如此咄咄逼人地把母亲和我逼得落到了这个地步,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滚回去,谁知道她是不是燕家大小姐?不过就是和父亲以前的夫人长得像而已,谁知道她是不是那女人和别人生的孽种?大不了我和她同归于尽!”

    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宁氏扶着桌子,脸色惨白,一字一顿沉声道,“燕霏,你要是想我和你,还有你舅舅他们跟着一起死,那你就去找她,去找你父亲!”

    燕霏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头。

    宁氏的脸似是阴沉得似是能拧出水来。

    燕霏惊愕,随即立即问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跟我说啊,你说了我才会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还牵连到了宁家?这中间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宁氏摇头,“你不要问了,自己住我的话,好好与三殿下过日子,不要为了我去找燕容华,或找你父亲之类的事。”

    “母亲,您这不让我去找他们,那不许我去找他们,你跟我说了,女儿才会明白啊!母亲,你跟我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燕霏追问道。

    “你什么都不要问了,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了,你父亲……你也不要为了三皇子的事去找他。”宁氏又叮咛了一句,心里血气翻涌。

    她要怎么说?

    说女儿不是燕绰的血脉?

    女儿的父亲又是谁?女儿又为何会不是燕绰的血脉,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些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来。

    就算是知道是谁,又怎么和女儿启齿?

    说完宁氏扭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就叫了张妈妈进来准备素斋,对燕霏说道,“这里的素斋不错,你尝一尝。”

    等用了中午饭,宁氏就让燕霏下山回城。

    “果然宁氏一个字都没有与燕霏透露。”听了顾妈妈的禀告,容华叹道。

    宁氏若会松口,当日燕霏和李昶苟且的事发时候,为了救燕霏,宁氏就会说了,所以,如今没有与燕霏说,这是意料之内。

    周珩笑着摇头。

    回了城,燕霏直接吩咐了人去了侯府。

    “外祖母,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无端端的怎么会去庵里住?……”见了宁老夫人,挥退了下人,燕霏便把宁氏嘱咐她的话都与宁老夫人说了出来。

    看着与女儿颇为相似的脸庞,宁老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既你母亲那么嘱咐你,你听她的话就是了,你母亲这都是为了你好。”

    “外祖母,您跟我说嘛,母亲一个字都不与我透露,您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燕霏拉着宁老夫人的衣襟道,见宁老夫人为难的神色,又加了一句,“若您也不说的话,那霏儿就去问父亲。”

    去问燕绰?宁老夫人立即摇头,“不可,你不要去问你父亲……”

    “那外祖母您跟我说嘛。”燕霏说道。

    宁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你也应该明白你母亲的一片苦心了,霏儿啊,你不是相爷的亲生女儿。”

    女儿没有与她说,一怕是不知道如何跟她说,二来只怕也是不想把真相告诉她。

    可她也如今也嫁了人了,这李昶定是想要相爷的支持,可这燕霏又不是相爷的亲闺女……

    所以,还是自己把真相告诉她好了。

    燕霏呆若木鸡,脸色苍白地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外祖母您说的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哎,丫头,你母亲这都是为了你,所以,你要听她的话,知道了吗?”宁老夫人嘱咐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燕霏尖声叫道,捂着耳朵仓皇而逃。

    竹画和竹青忙跟了上去。

    宁老夫人也忙是叫了跟了上去。

    燕霏失魂落魄地上停在二门的马车,对跟着上了马车的竹画和竹青,道,“去,去,去相府。”

    竹画忙点头,扭头吩咐外面的车夫。

    马车直接出了侯府,往相府而去。

    到了相府,已经是暮色降临,燕霏全身冰凉,手指簌簌发抖抓着锦缎坐垫,从竹画掀开的帘子里看着熟悉的大门,没有下去的勇气。

    已经下了马车的竹画和竹青对视了一眼,然后竹画低声提醒说道,“娘娘,到相府了。”

    “不,不去了,回府。”燕霏身子往后一缩,道。

    竹画和竹青面面相觑,然后上了马车。

    回到三皇子府的时候,李昶早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正院里喝茶,见燕霏进了屋就搁下了茶杯笑着道,“回来了?岳母都还好吗?……”

    话没有说完,就只见脸色煞白的燕霏就往地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