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侬我侬

无痕之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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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言在西边书房里作画,听见丫头们报大爷来了,也不抬头。随着帘子卷起,冷风袭进,一人身形带着寒气站到她身后,伸出手握住她正运笔的右手,带着完成画作,另一只手臂放在她的腰间慢慢收紧。

    知言收笔回顾来人,面色沉稳,双眸一如既往的深邃,一本正经,装模作样,他是越来越不老实。

    孟焕之微俯下头,抵上知言的额头,深嗅一口气,面上带着微笑,肯定知言:“长进不小。”

    知言轻瞪一眼,转头拿出印章,拓上印泥,在纸上用力一按,就算完工。一幅画两种笔力,明显不协调,知言轻嗔孟焕之:“好生生你要来添一笔,似猫不是猫,似虎不是虎,可是又废了。”

    孟焕之并不接话,揽过知言坐下,正色说:“我怕娘子辛苦而代劳,竟落不了好。”

    知言被逗笑,伸出手指戳着大手:“你看我哪里辛苦了,油腔滑调。”

    孟焕之顺势捉住知言的手放到唇边啃咬,弄得知言心中痒痒地,故抽回手,他才说起正事:“敞之兄不日来府中,又烦你操劳收拾屋舍,怎么不辛苦。”

    知言反问:“一家人何来如此见外。”

    孟焕之最喜听小娘子说一家人,说及孟府也称为家,只含笑不语。

    知言自说自话,纳闷问:“焕之,王家表哥七月便出孝,为何拖到运河冰封前才上京,听说京里编撰典籍的副职一直虚位以待,只等他走马上任。”

    孟焕之一直用手指轻抚小娘子吹弹可破的肌肤,似若未闻,知言再唤他一次,才轻叹道:“敞之兄或有难言之隐,每每来信字里行间透出厌倦世情,我也不好追问,待见过他,才能窥得一二。”

    知言不满地嘟囔:“他还厌倦世情,大姑母家表姐为了这么个人,誓死追随,几同走火入魔。”

    这其中隐情,孟焕之知晓几分,也不多问,使君有妇,罗敷有情也枉然。他凑近知言轻声说:“小娘子,他人之事与我们无关,你不妨分点心给眼前人。”

    低沉的噪音带着诱惑和一点撒娇,知言就是想抽身也来不及,被孟焕之攻城掠地舌吻罢,拍开他做怪的手,才能起身到镜前理妆。

    不用说,眼前这副模样出去定让人笑话,眼中溢着光彩,嘴唇红红,面颊泛着红晕,知言也感觉自己长大了。她看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人,嫣然一笑,那人也微笑回应。

    ******

    待王慎一行人辗转来到沧州,风尘赴赴,直奔孟府。

    再次见到王慎,让知言大吃一惊,昔年飘如谪仙的公子,带着颓废之气,笑容清浅掩不住累累心事。

    孟焕之见友人与两人前变化不大,内心轻叹,神色不改,迎他们一家人进屋,介绍知言与王慎之妻沈氏相见。

    沈氏年约二十五六岁,秀雅清丽,婉约淡然,论长相和气质都比不上韩世芳耀眼,但与王慎站到一处,让人不觉联想到神仙伴侣,天作之合。

    知言对着孟焕之挚友夫妇当是最为真诚相待,一见面便口称姐姐。

    沈氏也在打量知言,笑意恬淡,声音舒缓:“听修远贤弟几次来信说及妹妹,如今一见,果真让人觉得可亲。依我看,倒是修远有福。”

    王慎、孟焕之在旁淡笑不语,知言连忙谦让说不敢,闲话几句,她领着沈氏到客院歇下,两个男人自到前院叙旧。

    王慎和孟焕之在书房说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知言和沈氏日日在一起闲话家常,沈氏才情不凡,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信口赋诗做词,让知言自形渐秽。

    偏生沈氏并不自傲,常谦语道女人平常方是有福,又拿出王慎之母和她自己母亲做为例子,话意真挚,叫人不得不信服。

    再观沈氏与王慎心意相通,一方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另一方便明了。

    知言都觉艳羡,对上孟焕之若有所思的神情,皆会心一笑。

    知言猛然想到若韩世芳在场,同沈氏这般面谈数日,再旁观得王慎与沈氏相处之道,会不会起退却之心,不再执念。只在脑中一闪而过,王家身后是司马家,韩家又连着秦家,知言可不敢给自己和孟焕之招祸。

    王慎在府中住了十数日后,带着妻子北上燕京,他二人留下幼子在江南陪伴外祖父。

    送走友人,孟焕之在府中连日心绪不开。他虽不明道,依对着知言说笑如常,有些感觉不用言语说出来,知言能体会的到。

    ******

    今冬干燥,已到冬月末,未见一场雪,府里下人都染了咳症,处处飘着一股药味。知言虽身子康健,也被孟焕之盯着服了几天汤药。

    这日,她午睡后,眼见天色将黑,孟焕之还不现身。知言便知又在书房忙得忘了时辰,已连着数日如此,废寝忘食,神思飘游。故唤了立冬和两个婆子做陪,欲到前院书房请孟焕之前来。

    走到书房外,长兴和长山两个站在廊下,一见知言打着千诉苦:“给大奶奶请安,大爷午饭也只用了一点,又吩咐过不让打扰他,这都在房里闷了一天。”

    知言点头示意明白,留立冬在院子里,自己推门进去,满屋摆着书信纸稿,另有一股纸张燃烧的味道。她也不多看一眼,掩了门,眼睛搜到内室床上躺着的人。先摇一摇头,大冬天睡觉被子也不拉开,成天盯着旁人,自个太不注意。

    知言蹑手蹑脚踱到床边,正欲抓过被子,猛被人拦腰抱起带到床上,差点喊出声,孟焕之低沉的笑声响在耳边。

    知言盯着伏在正上方的俊脸,顿时来气,猛推他一把,气鼓鼓地说:“装神弄鬼,吓得我心都要跳出来,若是喊出声,让外面的人听着像什么样子。”

    孟焕之纹丝不动,侧支着手臂俯看知言,伸出另外一只轻抚知言脸庞,外头冷,触手冰凉,用自己的手为其暖热。他不由往下看,雪白的脖颈,再往下,微微隆起……

    知言初时没觉得不妥,还絮絮叨叨对孟焕之说话,待发觉对方眼神越深邃时,已是无路可逃。

    孟焕之双臂撑在床间,俯下身亲吻小娘子,浅品慢尝,不似往日做派。手下更是,他已做怪好多次,知言抵挡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衣襟散开,肌肤露在外。屋里微冷,知言欲合起衣领护住,被人抓住手压到一旁,那人又拉过被子将他与知言覆在其下。

    狭小空间,知言感觉到孟焕之的灸热,他浑身像火烧一般,气息变粗,越来越急,唇舌在她身上游走,双手也在各处挑[逗。

    知言云鬃凌乱,青丝散开,不自觉口中发出吟]哦声,已是意乱情迷,做好接纳的准备,睁着迷离的双眼看向帐子里的人,对上他狂热的眼神。

    孟焕之松开正在吮]]吸的蓓|蕾,吻住知言的嘴,略霸道地攻占。

    知言既情动,又有几许紧张,离她十五月尚有两个月,不知身体能否承受住这般狂风骤雨,轻呼孟焕之的名阻止他,岂不知听在他人耳中更像诱惑,行动更加肆无忌惮。

    最后关头,孟焕之却停了下来,伏在知言耳边喘粗气,末了听他沙哑着声说:“下月出了孝,即给你办及笄礼。”说着,他腾的翻起身,抓过衣服走到屏风后,听见哗啦水响声,再出来时,眼神恢复往日清明,似笑非笑盯着知言整理衣服,见她系不好衣带,走过来伸手援助。

    知言盯着孟焕之,出声问:“焕之,你可是正月便要上京?”

    孟焕之手下动作不停,只说:“已误了一次春闱,时不待人,再不敢延误时机。”

    知言伸手攀住孟焕之的脖子,注目于他,再问道:“近日常见你心思郁结,可是有烦心事?”

    孟焕之眸色幽深只说无。

    知言是真的动了怒气,下了床急步往外走,未料被孟焕之追上截住,猛拉她入怀,撞得两人都发出闷哼声。

    孟焕之见知言动了怒气,在她耳边解释道:“知言,你要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护得你平安,也保得自己不受牵累。不是不能对你说,怕让你添忧愁。万事都有我在,你在家中练字作画,消遥自在,岂不是更好。”

    知言冷静下来,也诉说自己的理由:“焕之,我与你夫妻一体,同荣辱,怎能只我一人独享安宁。”

    孟焕之轻吻知言耳边,悄声说:“并没有什么大事,我要静心参加春闱,即便名列前矛,几年之内也不能施展手脚,加之故去祖父在朝中的名望,万事都要做个防备。”

    知言回过身目不转睛看着孟焕之,在他眼里见到自己的影子,她只轻声说:“焕之,你要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能留下我一人。”

    孟焕之脸上漾出笑意,复又拉知言入怀,只有怀里这个人全心全意只惦记他。

    从何时起,孟焕之住到她的心里,知言却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