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吓破胆了

臻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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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墨己常年驻扎在陇西,便是和他同胞双胎的兄弟墨庚,同样在陇西带领兵权。

    双胞胎大多性格迥异,可墨己和墨庚却像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一样,这兄弟两在军事上有同样卓绝的天赋,也因为狂热的喜好用兵之道,当时才选择了在陇西之地镇守。

    早年在秦承嗣用铁蹄踏入西域国土时,兄弟里因为心有灵犀,在多次突围战中配合的都非常有默契,可算是立了大功;同样的,在秦承嗣离开陇西的这五年,他们做的一切都很好就是了;将陇西守护的如同铁桶一般牢固,很得秦承嗣的看重。

    天干十将中,如今还不止是墨己和墨庚两人在陇西,便连“钱串子”墨戊,也收集了几年粮草,在前两个月,才到达陇西,如今正在陇西修整。

    有那两个小杀神在,又有墨戊这个嗜钱如命、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的,相信只要他的“问罪书”送到了,那三人好生操作一番,不定能从西域谋取更大的利来。

    护国将军在午后从京畿守备营里领兵两千往西域赶去,同时手中还拿到了弘远帝的谕令,以及秦王的手书,这一去阵仗有些大,当然,等到了陇西,和秦家军汇合以后,阵仗更大,以至于军队才刚压境,就险些吓破了已经闻讯的西域王的胆,在之后的“商谈”中,虽然仍是据理力争,但是,口气也不那么强硬,最后被以墨戊为首的众人敲了竹杠,很是大出血一番就是了。

    这都是将近一个月后才会发生的事情,距今还远的很,却说现如今的京城。因为处置了廖沅,有了铁血威慑,京都很是安静了两天,然而,这种安静持续了不久,也就在护国将军出发陇西之后,京都就引来了更大的动荡。

    事情的起因是户部尚书注意到了廖沅抄家的册子。并在其中看到了很多不应该出现在廖沅府上。而只应该供奉在勤政殿的博古多宝架上,专门供弘远帝把玩的物事。

    其中两件便是弘远帝最爱的东青釉拱花罇,以及铭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

    且不说东青釉拱花罇这件古物。只说铭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因此瓶始兴于大魏文人大多喜研大兴古物时,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的形状便沿袭了古制。

    瓶罩青釉,色偏粉蓝。缓缓迭施釉层,使柔光婉约。凝脂温润,胎骨棱角分明,锐藏锋敛,柔里蕴刚。形态美不胜收。

    又因此瓶粉青莹润、金丝雅致,可以说是代表了现今大魏瓷工艺的最高水平,为世所珍。得弘远帝珍之爱之,甚至放在勤政殿的多宝架上。以供闲暇时把玩。

    也由此便可见,弘远帝对此物有多么喜爱重视,可明明仅供帝王使唤的物件,突然跌入凡尘,连他下手的侍郎府里都有,这丝毫不亚于手下人藏了一件龙袍在自个家里,你说这事儿惊悚不惊悚?

    户部尚书从头到尾翻完了这册子,身上大汗淋漓,衣裳都半湿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预见,若是这事儿被他捅出去,大魏的半边天怕是都要破了。

    毕竟,在这时候瓷器进宫那可是有大说头的。

    便如每年都会送上几件物事进宫的乾州铭窑,若是要烧纸瓷器,或是弘远帝亲自指定所要物件的形状和花纹,或是窑厂画师自己想出并设定好足够让陛下满意的样式,而后,经由各师傅的手,大约几千甚至上万个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甚至连印花都不差分毫的瓷器被送进炉子里煅烧。

    等被烧制出来,选其中最最最是毫无瑕疵的一件送进宫里,进贡给陛下,且为了保证皇帝的威仪和皇帝所用物事的独一无二性,甚至是皇权的至高无上,同炉所出物件,必须当堂砸碎!!

    众人皆知,进宫给陛下的瓷器,哪怕是陛下专用的盘子和碟子,都是独一无二,绝不会有雷同的出现。

    可是,眼前这铭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到底是什么鬼?

    户部尚书也属于是弘远帝的心腹近臣,不然,弘远帝不至于在得知他早年提拔当侍郎的廖沅,本是西域的奸细后,不对他进行处置。

    可逃过了“不能明察秋毫”的罪行,眼下廖沅作死的在死后还闹出这么一件“大不敬”,甚至是“谋大逆”的事儿,他不能包庇,只能直言上告陛下,可陛下知道后会有的反应……户部尚书现在已经做好了一死以谢天下的准备了。

    可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因而,他也在懵了会儿头脑后,又抱着侥幸的心思,进了户部查抄廖沅府邸,暂时存放那些物件的库房。

    廖沅是被判了抄家,他家里的东西也确实都被搬完了,按说是要入国库的,可是在入国库前,户部还需对此进行登录和核实,随后才能将物品一道上缴。

    因这两日繁忙,这件事情暂时搁后,还没来得及做,可是……为什么他会是第一个发现的。

    户部尚书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之心,在看到贴着封条的大箱子里装着的,那件和陛下放在勤政殿多宝架上的铭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一模一样的一件物事后,忍不住踉跄后退一步,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户部尚书知道自己此番是难以保全了,这么大的罪过,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不相信在抄家现场的秦王和护国将军没有注意到这几件宝贝,毕竟他们也时常出入勤政殿,又都是世家子,见识不菲,不应该发现不了这几件东西,可不管是去抄家的秦王,还是护国将军,都对此不置一词……

    户部尚书心思电转,有心去找护国将军问个究竟,可护国将军去陇西了,按照他们的脚程,现在怕是已经远离京都足有千里之遥;而秦王……户部尚书打了个寒战,即便是秦王真要凭此做些什么,他还能阻挡不成?

    苍老的脚步微颤的户部尚书在早朝后又去宫里觐见弘远帝了,本是和几位内阁阁老商议今年秋收,以及各地赋税是否应酌情增减的弘远帝一听户部尚书求见,心存狐疑,可到底是让人进来了。

    见到面色颓废的户部尚书,弘远帝眸子微眯,尚且有心打趣,可当他听到户部尚书所叙述的事情后,已经不是雷霆之怒可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

    弘远帝暴怒之下直接掀了御案,几位在场的阁老都后悔刚才为何没有及时离去,此时也心有余悸的被骇的不轻,都及时跪地请罪。

    可再请罪也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弘远帝气的脸色狰狞,手都颤抖了。

    一想想本该帝王独有的东西,在他的臣子府里也有,且和他所用所喜之物,乃是同炉所出,弘远帝不仅觉得自己的天威被冒犯了,同时也觉得自己被自己的臣子狠狠的打了脸。

    好啊,真是好啊,连帝王专属之物也可惬意享用,是不是有一日,他的玉玺也要出现仿品,改日他这龙骑也要换人坐坐了?

    弘远帝将这句话吼了出来,一时间,不仅诸位阁老被吓得两股战战,便是勤政殿外的诸多宫娥太监,以及当值的御林军,都及时跪下请罪。

    可弘远帝现在已经被气疯了,人间帝王的他被属下臣子打脸,又如何能受得住?

    弘远帝怒极,直接宣秦王觐见,另宣召护国公,宣武将军,辅国将军,都督敛事,左右都御使等诸官员即刻进宫见架。

    诸大臣从传旨公公口中套出些话,俱都被骇的面无人色,一些文官本是要坐车进宫的,此刻也怕弘远帝迁怒于他们,也因此,俱都骑着高头大马火急火燎的往宫里赶。

    于是,京都街头的一些出来透风的百姓,便有幸见到了诸多文官大臣如初学骑马的孩童一样,歪歪扭扭的趴在马匹上,被颠的摇头摆尾,这情景简直搞笑的要死,有幸看到此画面的百姓也确实都捂着嘴,背着人,笑破了肚皮。

    可在笑过后,这些常年生活在皇城根下,已经被迫养成了一定的政治觉悟的老百姓们,登时便觉得,肯定是又要大事不好了!!!

    这些官员,尤其是文官平常都是最注重面子的,出入都有车,在街面上从来不敢露面,往常有从他们身边骑马疾使而过,他们还要很是不屑鄙夷的骂上一句“不成体统”。

    这些老古板们最是无趣了,可现如今连无趣又恪守礼教的他们,都如此丧心病狂的开始在马背上狂奔了,他们敢赌两羹黄瓜,京城指定是又要发生灭门惨案了。

    京城百姓在瞬间便做了鸟兽散,也因此,原本还以为廖沅通敌卖国案告一段落,又可以出来风花雪月的公子哥们,在出门前得了这么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一个个被吓得腿都软了,宛若身后有鬼在追一般,立刻转身回了小院找小妾通房求安慰去了。

    至于一些消息特别灵通的公子哥,在得知宫里露出来的消息后,大骇之后也面容失色。

    经由此事想到自己往常得到的消息,一时间惊惧的几欲肝胆破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