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据理力争

笔木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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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氏一见女儿那满面羞红,欲言又止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怒从心起,直接伸手啪嗒一声打了女儿的手背,叫了声‘我的娘哎’,道,“乖乖,你不是真叫男人欺负了吧?!”

    “娘亲......是秦王殿下......”董赟迟迟疑疑的,终还是跟家人说了,她与秦王殿下的事家中人早晚都会知晓,既是要知晓,那便从她的口中让他们得知好了。

    “秦......秦王殿下?!”胡氏顿时惊的觉也不睡了,猛地瞪大了眼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将女儿揪了起来,颤着声音问道,“他欺负你了?!”

    言罢,气得逮着董赟的胳膊拧了起来,口中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娘亲之前教你的呢?都被你扔到哪了?我,你怎么能被他.......便是那个人是秦王殿下也不可啊!”胡氏是真的气到了,抖的不行。

    董赟越听越不对劲,待明白胡氏的意思后,才意识到自己理解的欺负和胡氏理解的欺负大不相同,忙挽着胡氏安抚道,“娘亲不是您想的那样,秦王殿下他没有......我没有!”

    闻言,胡氏原本吊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可仍是惊疑不定,瞪眼道,“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董赟举了双手作投降状,道,“娘亲,殿下,殿下只说他爱慕我,要来上门求亲......”

    董赟是决计不敢跟胡氏说秦王殿下除了没将她办了,该亲该摸的可是一样的都没少,她若是真说了,那胡氏估计会当场气吐血。

    “殿下当真要上门求亲?!”胡氏惊讶道。

    “是的呢娘亲,殿下这般与我说的。”董赟道。

    胡氏到底是过来人了,她不过思虑了片刻,心中便权衡了利弊,只道,“乖乖,殿下龙章凤姿,日后便不继承皇......殿下日后定是有大作为的,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不求攀龙附凤,娘亲只想你日后嫁个疼你爱你的,殿下再好,可毕竟与我家门第不搭啊。且天家之人最重开枝散叶,殿下那样的,日后必定会不止你一个。齐大非偶,别说是我觉着不妥,便是你爹爹与你祖父,怕也是不希望成这门亲事。”

    董赟定了定心神,挽着胡氏的胳膊重新躺下,将头枕在胡氏的肩膀上,慢慢道,“娘亲,不止殿下爱慕七儿,七儿也是爱慕殿下的。先前殿下对七儿说爱慕七儿,七儿是犹豫也是怯懦的,只因七儿心中所顾虑的和娘亲一般。只有句话说的最是好,日久见人心,七儿都若是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殿下,又怎能断定殿下日后会负七儿呢?且娘亲便是给七儿许个待七儿好的夫婿,那也能保证一辈子待七儿好不成?”

    “可娘亲不想你去给天家之人做小啊......”胡氏忧虑道。

    董赟低声嗯哼了下,道,“娘亲,您的顾虑七儿明白,殿下并没让我做小的意思......”

    “殿下说娶你为王妃?”胡氏惊讶了下,口中念道,“不行,不行,这事我得同你爹爹说说......”

    ......

    夜已渐深,胡氏已然熟睡,发出低低的鼾声,董赟却是单手枕着后脑睁眼望着帐顶,迟迟睡不着。这厢,宫中长乐殿内平乐长筵,美酒斗千,脍鲤臇虾。打了胜仗的男人们觥筹交错,因了饮入喉腹的烈酒,个个却愈发兴浓,呼喝和着升平的歌舞,喧响此起彼伏。

    直到宾客渐散,嘉裕帝留下九子,与他一同去了司徒皇后的凤栖宫,司徒皇后先前受了嘉裕帝的叮嘱,此时并不曾歇下。司徒皇后看向安静立于跟前的儿子。他长身而立,肩背挺直。褪去了坚硬肃杀的战甲,着一身天青色暗纹织金罗袍,腰束玉带。原本围满腮络的胡须也被刮掉,露出干净而轮廓线条分明的面庞,端的是气宇轩昂。

    嘉裕帝叫了坐,刘恪端端正正的坐到了一旁的绣墩之上,双手搭于分开的双膝之上,道,“父皇、母后留儿臣有事?”

    嘉裕帝看了司徒皇后一眼,示意司徒皇后来说。

    司徒皇后微微笑了,终于道,“青雀,你年岁不小了。从前你长年在外,对自己的亲事也不大上心,你父皇与我也没勉强。如今这仗也打胜了,天下暂得太平,母后想着你也该安定下来了,正好赶上了这三年一次的秀选,母后中意了天章阁大学士家的女儿,你瞧可好?”

    “前些时候你从辽东来信,说是达斡尔欲与我朝联姻,朕听说那苏力青公主欲嫁你为妃?父皇想着她虽贵为公主,只到底是出生小国,配个郡王世子绰绰有余,至于王妃之位,朕看还是从朝中大臣子女中选择为好。”嘉裕帝道。

    闻言,刘恪从绣墩上立了起来,双膝一弯,跪在了嘉裕帝与司徒皇后面前,只道,“父皇、母后,实不相瞒,便是今日母后不提儿臣的婚事,儿臣也要与父皇、母后提。董太医家的小孙女,儿臣对她倾慕已久,只盼能娶她为妻,上事宗庙,下继后世,结下百年之好。还望父皇、母后成全!”

    说罢,向嘉裕帝和司徒皇后重重磕头。

    嘉裕帝一副‘朕早知如此’的表情,看向司徒皇后,示意司徒皇后唱红脸。知子莫若母,其实司徒皇后早就看出了小儿子对董家那小孙女的不一般,只未曾点破而已,况她对董家的小孙女也是满意,只嘉裕帝却不大乐意,说人家门槛低。嘉裕帝在司徒皇后面前牢骚一通不说,还让司徒皇后去唱红脸。

    司徒皇后也是为难,看向嘉裕帝,见他一直在向她使眼色。司徒皇后有些无奈,道,“董家那小孙女确实招人喜欢,你看这样可好,就由母后做主,让她给你做侧妃可好?这正妃之位,咱们还是......”

    “儿臣只愿意娶她做正妃,且今生只她一人。”不待司徒皇后说话,刘恪便道了自己的心愿,神色里全然坚定。

    “混账东西!”嘉裕帝白脸唱不下去了,一双眼中精光暴盛,抓了手上的茶碗便朝九子掷去。那刘恪也是硬气,跪着一动不动,任由滚烫的茶碗摔在他腿脚边,溅他满身。

    嘉裕帝怒极,道,“天下女人何其多,那董家小孙女对你下了什么迷.药,将你迷的这般颠三倒四,朕瞧她不过蒲柳之姿,又出身小门小户,哪来个资格去担任亲王妃?!”

    刘恪道,“她在儿臣心中便是最好的,儿臣早待她、尊她为儿臣的亲王妃。只是父皇,此事全是儿臣的意思,是儿臣早对她一见倾心,这才厚着脸皮不顾她推却,定要求取的,和董家无关,更非她迷惑儿臣,父皇不要错怪了她。”

    嘉裕帝见儿子话里话外全是在袒护那董太医一家子,气更不打一处来,点头道,“好,好,如今你翅膀硬了,敢与朕叫板了,朕今天告诉你,朕不答应,你趁早歇了这份心思,给朕好好收收心,等着娶天章阁大学士家的女儿罢!”

    说罢,重重哼了声,甩甩衣袖,直接起身走了人。司徒皇后连唤了两声陛下都没用。

    待嘉裕帝走后,司徒皇后忙将小儿子扶了起来,瞧他面上满是倔强之色,叹了口气,柔声道,“你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先别再气他,待他气消了,母后便好好去劝劝他。罢了,天色不早,你回去歇息了吧,莫要想太多。”

    那刘恪接着司徒皇后的虚扶,顺势站了起来,望着自己的母后眼含希冀,道,“母后,你要帮帮儿臣,儿臣是真心倾慕她,求母后成全!”

    闻言,司徒皇后失笑,道,“难得见你这般样子,是真的很喜欢董家的小孙女?”

    刘恪抬头,见司徒皇后眼含打趣,虽一时有些羞赧,却还是点了头,道,“正是!”

    司徒皇后拍拍儿子的背,微笑道,“快回去歇息吧,你父皇就是犟脾气,他在气头上时听不得劝,待他气消了,母后会再同他说说的。”

    刘恪这才点头,行礼离去。

    ......

    只说这刘恪策马慢性与城中主干道上,并未急着回府,而是扯马缰掉头绕去了西柳巷,明知此时他心念的那个人儿定然休息了,只他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行至董府后门处,刘恪从垂挂在一侧的荷包中取出一只竹哨,按某种频率,吹鸣发声。

    哨音破空而出,传入董府。

    刘恪停了下来,静静的坐在马背上等待着。

    没片刻,董府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冬雪从里头出来,朝马上的刘恪行了礼道,“殿下。”

    刘恪点头,道,“姑娘可曾睡下?”

    冬雪道,“回殿下,姑娘今日在二夫人屋里宿下。”

    刘恪唔了声,又道,“最近府上可有什么动静?”

    那冬雪一怔,似是没明白他是何意。

    刘恪道,“比如姑娘的亲事?”

    这么一点破,冬雪马上明白了,道,“近来姑娘不在时,倒有几家上门求娶的,只都被老太爷以姑娘还小为由挡了回去,未曾听过许了哪家人。”

    闻言,刘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进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