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出人命了

夏至繁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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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晖小心翼翼的简洁的回道:“回夫人的话,锦墨阁是当年老太爷取得名。让尤姨娘入住锦墨阁,则是花姨娘的意思。”

    知道让尤姨娘入住锦墨阁并非李凤锦的意思,若薇心中的不舒服总算消散了些。“既是老太爷取的名,想必以前侯爷便住在锦墨阁中?”

    “原本锦墨阁并不叫锦墨阁,乃是有一回老太爷得了一方难得的锦墨砚,因侯爷爱好书法,老太爷便将那方砚送给了侯爷做生辰礼物。那天老太爷兴致颇高,挥笔写就了锦墨阁三个字,侯爷便命人将这三个字裱了起来,从此后,锦墨阁就这样被叫开了。”似乎察觉到若薇心态上的变化,春晖也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知道了,出去吧。”若薇瞧着春晖恭谨退出去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春晖的态度她看得分明,虽然说得很是详尽的样子,可是她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语气也有着未尽之意。但她选择对自己隐瞒,隐瞒的东西若薇可以从李凤锦那里得到答案,但春晖……

    罢了,且先瞧瞧吧!

    ……

    太夫人虽然不太满意若薇总给自己找事,但还是很快给锦墨阁送去了日常所需的物事。

    银嬷嬷亲自走了一趟,回来对着太夫人不住唏嘘:“想是确实过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惊动了夫人。这几年她悄无声息的,府里都快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也亏得她能忍到现在。”

    太夫人疑惑的蹙眉:“当真有那么可怜?”

    “您是没亲眼看见,锦墨阁本就不大,这些年又没有修葺过,尤姨娘住的屋子,这般热的天气,一进去都潮湿的不得了,听说是下雨天时,总是漏雨的缘故。晾在院里的衣裳,好些都是打了补丁的,好在尤姨娘手巧,打上补丁也看不太出来,但衣料子早已不时兴了。尤姨娘身边就只有一个名叫绿颖的丫头,听那绿颖说,有时候大厨房忘记备她们的饭食,好些时候都只有残羹剩饭可以吃。”银嬷嬷甚是怜悯的叹息一声,好歹也是个姨娘,过的日子却不如府里头一个洒扫丫鬟,如何能不叫人唏嘘?

    “尤姨娘是花姨娘一手提拔的,没想到花姨娘却从不顾惜她。”太夫人听了,也有些可怜的说道,“这倒也有些奇怪,花氏惯会做表面功夫,这尤氏又是她的陪嫁丫鬟,论理,她不该这样做才对。而且,如今谁不知道花氏被禁足了?偏这尤氏又在这当头走了出来,这当中,也颇令人深思呢。莲华院如何了?尤氏见过庄氏后,庄氏当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听说夫人跟尤氏说了两句话,就打发她走了,因见她身子不好之故,像以前一样,免了她晨昏定省的规矩,命她无事不必到莲华院去。”银嬷嬷将听来的话说与太夫人听。

    太夫人听了,沉思了一阵,笑着道:“庄氏反应这般平淡,想来,要不是没将这尤氏放在眼里,要不,她就根本没将老二放在心上。”

    “奴婢也觉得甚是奇怪呢。”银嬷嬷跟着道:“还以为依照夫人眼睛里头揉不下沙子的脾性,说不得会狠狠为难尤姨娘一番,没想到夫人这心地还挺软的。”

    “她心地软?”太夫人一副听见了天大笑话的模样,“我可半点没瞧出来。”

    想到若薇不要脸的将自己的事情推给她,太夫人就忍不住咬了咬牙,不想再谈论这个令自己心情不好的人,转而问道:“岚儿在做什么?卢氏呢?”

    “大奶奶哄着大爷睡着了,这会子去莲华院找夫人说话了。”银嬷嬷如何看不出太夫人对若薇的厌恶情绪,于是在回这话时,默默地替卢氏哀悼了一把——估计卢氏回来又要挨骂了。

    果然就听太夫人沉了脸,极为不满的皱起眉头来,“一大早的,怎么又去了莲华院?为了她娘家那点破事,连岚儿都抛到了一边,她就是这样照顾岚儿的?”

    银嬷嬷忙递了杯茶过去,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团扇,亲自替她打起扇来,“您消消气,这大热的天,您再这般,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这大奶奶也是没法子,她嫡母都找到咱们府里来了,倘若她不肯依从,她那亲姨娘与弟弟可还要在卢太太手底下讨生活。说不得,也只得照着卢太太的意思去忙活了。”

    “我看根本就是白忙活!”太夫人吐出胸口的浊气,冷笑道:“将军府什么样的人家,凭他卢家一个暴发户的嘴脸也敢肖想将军府的姑娘?若她生的儿子是个着调的倒也罢了,偏偏那卢家小子的名声,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将军府瞎了眼才会将女儿下嫁到卢家!”

    “可不是。”银嬷嬷附和道,“这卢太太费尽心思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是这卢太太生性霸道得紧,到时候只怕要责怪大奶奶办事不利呢。”

    听着银嬷嬷的话,太夫人对于卢氏的气怒终是平息了下去,“卢氏也不容易——不过她再不容易,嫁给了岚儿,就该凡事以岚儿为重。娘家的事,能不插手便不要插手,如这般出力还讨不了好,又有个什么意思?”

    银嬷嬷知道太夫人气恼的也只是这一点,她心里也颇为同情卢氏,瞧着太夫人的神色松缓了下来,便笑着道:“想来大奶奶也是想尽心尽力照顾好大爷的,只是卢太太找上了门来,她不答应替卢家说和将军府,只怕卢太太回去就要拿她亲娘与弟弟出气,这才不得不答应下来。这事儿要是不成,大奶奶少不得又要来求您给她做主了,也唯有您,才能镇得住卢太太那人。”

    太夫人便似乎气恼的哼了一声:“这一个两个的,一有事情就都往我身上推,我活该欠了她们的不成?”

    银嬷嬷便笑着道:“咱们这偌大的侯府,不都得您操心着才成么。”

    这话太夫人自然十分爱听,“咱们这一房,岚儿媳妇是个当不得事的,锦儿媳妇又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说不得,也只有我辛苦些,好好操持这侯府事务,不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您说的很是,所以您千万要保养好自个儿的身子才成。”

    太夫人颇觉熨帖的点了点头,“昨儿个我漏液列出来的单子都放下去了?”

    “太夫人放心,奴婢都交给曲妈妈了,她这人做事最是仔细,断断不会误了三爷的亲事。”

    “嗯,你也盯着点,该采买该准备的,都要准备起来了。是了,冰人该请哪一个?”太夫人有些拿不准的询问银嬷嬷,“周家要面子,这冰人名头不响,只怕他们也要不高兴——真是的,没想到我堂堂侯府,还得这般去迁就周家,想想就憋屈的很。”

    银嬷嬷忙给她顺气:“忙完这一段也就好了,正如夫人所说,周家想要的就是个面上风光,咱们做足表面功夫也就是了。既然冰人名头要响亮,不如就请城东的于婆子?”

    “那就于婆子吧。”太夫人懒懒的应了一声,“下定书时要送的头节礼先备上,我估摸着成亲的日子不会选的太远了去。”

    她嘲讽的冷笑一声,“周家虽然态度强硬,但拖得越久,他们心里未必不着急,毕竟吃亏的是他们家的女儿。拖得久了,咱们侯府干脆不认这门亲事,到时候看不急死他们。”

    “正是呢。”银嬷嬷忙接过丫鬟送进来的茯苓百合羹,“所以您也不要为此太过操心了。这是小厨房天不亮的炖上的,您尝尝。”

    太夫人闻着百合羹的香味,便放松了神经,靠在大引枕上,才刚接过碗,就见一个婆子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太夫人,不好了,出人命了!”

    太夫人眼皮猛烈跳了起来,手里的碗差点滑落出去,被银嬷嬷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她顾不得飞溅到衣襟上的羹汤,忙起身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太夫人话音才落,二太太冷怒的嗓音跟着响了起来。

    太夫人与银嬷嬷定睛一看,便见一脸怒容的二太太与红着眼的邱氏快步走了进来,心下顿时不高兴起来——就算府里出了人命,她二房巴巴的跑过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此事还跟二房有关了?

    太夫人想到此,心头便是一跳,仔细打量二太太满是怒容的神色,难不成这回还真的被她猜中了?她这般模样,不会死的是二房哪个主子吧?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大件事了。

    也顾不得不满,太夫人忙出声问道:“二弟妹,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邱氏在一旁,抽抽搭搭的说道:“大伯母,母亲身边的赵嬷嬷,被发现死在了厨房后边的枯井里。赵嬷嬷服侍母亲多年,还是夫君的乳娘,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不但母亲伤心,夫君知道了,定然也会难过的。”

    说罢,捻着帕子压了压眼角,十分难过的模样。

    太夫人闻言,不由得大大的松了口气,颇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过是个奴才……”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太太不依了,怒瞪着太夫人,指着银嬷嬷问道:“倘若今日被发现死在枯井里的人是银嬷嬷,大嫂你仍旧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夫人脸色一变,银嬷嬷亦是愣了愣。

    二太太不依不挠的继续道:“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嫂心肠变得这样硬了,府里死了个嬷嬷,不但不立刻着手调查,还道只是个奴才。大嫂你也不怕这话说出来,会让自己身边的人跟着寒心吗?”

    太夫人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由着二太太抹黑自己,当真让自己屋里的奴才跟自己离了心,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方才见你们连通传都顾不上便闯了进来,还以为出事的是,是二弟呢——我这不是诅咒二弟的意思,二弟妹千万莫要误会。”

    二太太揪着帕子,冷声道:“大嫂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今日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大嫂一定要查出杀害赵嬷嬷的真凶,这府里藏着这样一个凶残的人,岂不是让人寝食难安?”

    太夫人见自己都放低了姿态,二太太还是这般胡搅蛮缠,顿时也敛了脸上的笑,淡淡道:“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倘若赵嬷嬷真是被人所杀,我自然要找出凶手来,咱们侯府容不得如此歹毒凶狠的人。二弟妹,你如何得知周嬷嬷乃是被他人所伤?”

    “赵嬷嬷的尸体已经捞了上来,我方才瞧过了,她的脖子上有勒痕,明显是昨夜被人勒死的。”

    “勒痕?”太夫人脱口说道:“赵嬷嬷可有自尽的倾向?虽有勒痕,你又如何肯定是别人勒死了她,而不是她自己因为什么事情而上吊身亡?”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嬷嬷她好好地,如何会自尽身亡?”二太太愈发恼怒起来,冲着太夫人噼里啪啦的质问道。

    太夫人也气恼二太太当着这么多人如此态度对待她,冷冷哼道:“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人发现。”

    “既然大嫂无心找出凶手为赵嬷嬷报仇,此事,我只好报官,由应天府来彻查此事,我是绝不会任由赵嬷嬷死的这般不明不白的。”二太太发了狠,转身就要走。

    太夫人气的头顶冒烟,又唯恐她当真去报官,只得虎着脸道:“此事传扬出去,侯府脸面很好看吗?”

    “大嫂爱惜颜面,我跟你不一样!”二太太头也不回,冷嘲着说完,眼看就要走出去了。

    太夫人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沉声喝道:“行了,我这就去查看赵嬷嬷的尸体,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来——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得人尽皆知才好,毕竟你二房也还有瑜姐儿没有说婆家。”

    二太太闻言,到底还是冷静了一些,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如此就劳烦大嫂了。”

    邱氏在一旁轻声问道:“此事是不是也该告诉二嫂一声?”

    太夫人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她是侯府夫人,府里出了人命攸关的事,自然要告诉她。”

    邱氏便望了二太太一眼,“不如母亲陪着大伯母过去,我去莲华院知会二嫂?”

    二太太此时急怒攻心,也不去管她到底在想什么,摆摆手,急急忙忙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倒是太夫人额外看了邱氏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从前怎不见瑞儿媳妇与庄氏如何亲近?”

    她脚下也没停,显然并没有打算听邱氏的回答。邱氏便只是温婉的笑了笑,屈膝恭送两人离开,方领着丫鬟婆子往莲华院赶去。

    ……

    此时若薇正无聊的陪着卢氏,听卢氏东扯西扯的与她套近乎,兴致缺缺的低头把玩着茶盏。

    卢氏仿佛看不出若薇的无趣与冷淡,捡了两件小时候的糗事与若薇说了,虽然没得到若薇的捧场,自顾自的笑了两声,也不觉得如何尴尬,话头忽然一转,道:“方才我过来弟妹这边时,仿佛瞧见尤姨娘从你这里出去了?”

    “唔。”若薇淡淡道:“大嫂你没有看错。”

    卢氏便皱起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若薇挑眉,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卢氏若有话说,不必她催问自己会说,若只是想吊她胃口,那卢氏可就要失望了。

    果然卢氏见她并不追问,眸底闪过一丝恼意,脸上却仍是带着踌躇之意,“弟妹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但若不说,又怕你没有防备,被有心之人利用就不好了。”

    “大嫂有话不妨直言。”

    “弟妹以前闭门不出,与尤氏也少有往来,不过我知道弟妹心肠软,从前也常暗地里接济尤氏。只是这尤氏——”卢氏顿了顿,轻吁一口气,面上便多了抹复杂的神色,“这背地里说人的不是,我心里真是不安极了。可又担心弟妹被人骗了去,说不得,今日便要做这他人眼中不怀好意之人了。”

    若薇安静的抚着茶杯,闻言抬眼对她笑了笑。

    这笑仿佛就是鼓励,卢氏也一下子放心下来,“那我就直说了吧——这尤氏是花氏的陪嫁丫鬟,想来你也是知道。那时候你闭门不出,花氏又是娶进门的贵妾,又与老太君有那样的关系,不可谓天子娇女,得天独厚的享有着弟妹你才该享有的一切。她对二弟情有独钟,如何能容得下二弟身边有别的女子,但偏偏,二弟不知为何竟与这尤氏看对了眼。花氏知道了,很是发作了一场,还差点毁了尤氏的脸。她这一场大闹,也气的二弟许久不去她屋里。这二弟不去她屋里,她自然也慌了手脚,就想出了将尤氏开脸抬了做姨娘的法子来,这才将二弟的心哄了回来。不过又在安排尤氏的院子时,险些又惹怒了二弟,花氏自然巴不得将尤氏安排的越远远好,二弟却坚持要把尤氏安排在近前,甚至提出要尤氏去竹意轩——你说若不是尤氏天生手段高明,二弟能为了她与花氏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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