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秘辛

高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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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家这位庶出三小姐,自小就跟别人不一般,兴许是知晓身份的尴尬,整日在后院中看别人眼色行事,常有下人克扣衣食她虽然在意但都能熬过去,有那么几本医书在枕边,就能感受到幸福。

    当慕三小姐换了个现代灵魂后,她的梦想仍是小小的,挣点银钱傍身,给老百姓治治病,有一个自己的药铺,不受制于人,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

    现实总是过于骨感,慕悦音渐渐意识到这点了,她从没想过能踏进皇宫,更别提是给当今圣上诊病。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认识了七王爷萧逸,鼎鼎有名的邪恶魔王!

    而这个无耻之徒,还逼着自己现在盯着他,听着他的宫中秘事!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顾逍竟然是我的二哥,其实他叫萧固。”

    慕悦音目瞪口呆,她还没从自责中反应过来,现在就迫不得已接受到这么劲爆的信息。

    是很不可思议啊,王爷,难为您也知道!

    “为何他……”

    慕悦音此时若再装作不好奇似乎也不合时宜,而且顾逍变成现在这样也让人惊奇是怎么回事,流落在外又双腿残疾,那岂不是落魄王爷?

    萧逸已经慢慢踱步到慕悦音身边,凝视着她无辜又平静的俏脸,心中的烦闷一时也消散不少。

    “为何他会双腿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是吗?”

    慕悦音猜测到这一定是他们兄弟之间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她心中难免感慨万分,但仍只敢聆听着不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望着萧逸又退后两步,重新坐了在太师椅上,头顶那强烈的男性气息突然从她周围散去,慕悦音顿时不再那么紧张了。

    “呵呵,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不是我的一句二哥,结果是否会不一样。”

    双眸划过懊悔的痛楚,陷进回忆中的萧逸俊容上涌现出悲伤的神情,自责的感觉是那么真切,慕悦音听了这句不禁在心里默默心疼起来。

    慕悦音尴尬地双手都不知道摆哪里才好,挺直了身子沉默地听完了萧逸讲述了当初的过往。

    从他们兄弟三人一直到因钱婉梦的出现而出现的裂痕,后来又发生萧固夺权、剑指太子的叛乱。

    这一通听完,慕悦音几乎脑仁发麻,后颈发凉,背上一身冷汗。宫廷夺权叛乱的戏码果然真的是经常发生!

    “王爷,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他在行动之前总会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发生。”

    顾逍就是当时因叛乱被太子萧阳砍伤双腿的二皇子!还装死逃过一劫,现在是被萧逸发现真实身份,要开始撕逼了吗?

    慕悦音不免一声叹息,还真没想到竟会是这般的渊源,死而复生又狭路相逢,难怪仔细一看萧逸和顾逍之间有惊人的相似,而且他俩气氛一直不妙,言语中充满了讥讽。

    “是吧,没有这点觉悟,怎敢随意出手。但就怕有人不会放弃一切机会卷土重来。”

    萧逸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卷土重来?”慕悦音不解地问。

    萧逸回眸望了慕悦音一眼,从没想过会将她卷进这些事中,时到今日,必须提醒她,山雨欲来风满楼。

    “元贵妃已经招认。”

    萧逸这才端起案桌上早就凉透的茶,抿了一口,似是觉得不合口味,眉心皱起,一脸地嫌弃。

    慕悦音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她的茶杯啊,等她想出言制止发现为时已晚,萧逸早就将薄唇搭在了茶杯边上。

    慕悦音情不自禁飞上一抹红,这……是不是间接接吻了。

    但又听见萧逸提到元贵妃,慕悦音努力克制住自己激烈的心跳,抬头问道。

    “难道她招认出了顾公子?”

    萧逸眼神一黯,什么顾公子!这个蠢女人怎么会喊萧固为顾公子,这是想气死自己是不是!

    按耐住被慕悦音勾起的怒火,尽量恢复正色,萧逸还是不由赞叹了一下慕悦音的反应,总算这件事上没有那么蠢。

    萧逸点点头,嘴角浮现出不悦的情绪,沉声说道:“她只是说有人递了药包进宫里,让她放进芙蓉花中,还说过十日就会见效。但我暗自追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二哥他谋划了这一切。”

    慕悦音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顾逍竟然是想毒死圣上吗?原来萧逸说的“卷土重来”是指的这个,已经开始策划推翻当今圣上的阴谋了?

    可是元贵妃不是已经有二皇子了吗,为何会起意谋反?

    兴许是透过慕悦音那澄澈的清眸中察觉到疑惑,萧逸再次扬起唇角,进一步解释道:“应该是不甘位于钱贵妃和太子之下,圣上疼惜太子多过任何人,而钱贵妃则是当时的钱婉梦。”

    慕悦音恍然大悟,太子恐怕早就是圣上心中认定的继承人选,很有野心的元贵妃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做出破釜沉舟般的举措。

    钱贵妃竟然是顾逍心中念念不忘的女人!应该说是萧固了,再一次刷新慕悦音对顾逍的认知了。

    “那有其他人知道顾公子的真实身份吗?”

    其实慕悦音是想问钱贵妃知道不知道,毕竟那曾经的过往也是难以磨灭,只是一个已是太子的亲母,而另一个……

    慕悦音无比怅然的神态落在萧逸的眼中,他同样也是很恻然,又无奈现实的残忍。

    “原本只有我一人知晓,现在,呵呵,估计皇兄也知道了。”

    元贵妃虽然没有明指出她背后的人,但圣上也不是麻木闭塞之人,没一点洞察力也坐不上那个位置,而且从他那天苏醒过来就对萧逸说的话,唯恐已经猜出一些端倪。

    萧逸总是极力避免走到这一步,没想到,终归逃不过这样的走势。

    一旦顾逍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圣上面前,再一次刀剑相见,不论是一方败亡还是两败俱伤,都不是萧逸所想看见的情景。

    尤其是想到顾逍会有可能将慕悦音作为一个筹码,或者作为对付萧逸的棋子,萧逸就难忍怒火。

    凝视着慕悦音素雅娴静的面容,萧逸心中难免泛起波澜,只想她一辈子安好,不想她经受任何波折。

    “顾公子他仍然是想复仇吗?”

    慕悦音禁不住问道,承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心爱的女人被夺去,他尝试着反抗却毫不留情被打压,更是牺牲了一双腿,让他再也不能像常人一般行走。

    慕悦音这时才明白为何之前顾逍会产生那样的心理疾病,换做是她,潜意识里也无法直面这么惨烈的事实,更何况经历了这么多年,仍保留一丝幻想。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顾逍时,慕悦音就在屏风后说治不好他的腿,再然后就是顾逍感觉双腿恢复刺痛的感觉,结果证明只是他的幻觉,那两道很深的伤疤,现在想起来,原来是刀剑所伤。

    “虽然没能找到二哥他直接跟下毒一事相关的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在谋划什么。”

    说是复仇,萧逸觉得不可这么简单定论,更多的应该是不甘,虽然再三劝阻顾逍迷途知返,但此人已经被仇恨迷了心智,一时之间很难让他改变主意,更何况,这背后牵扯到多少的群臣,萧逸早就知道朝堂里暗自打算的不在少数。

    萧氏王朝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风平浪静,所以圣上深知这点后,才会极力坐稳这个位置,不能让一代江山在他手中毁于一旦。

    “那刚后来顾公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慕悦音只是猛然想到,最后顾逍提醒萧逸别忘了她娘亲是如何死的,又联想起萧逸的病症,那时他发病时在噩梦中似乎总是喊着娘亲,若是能解开这其中的根源,说不定会对她治疗萧逸的病有帮助。

    萧逸一惊,深眸中黯然的光闪过,他当时听了这句话后就感觉到万箭穿心,二哥是想提醒他失去至亲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吧。

    “我娘死的时候,二哥就在我身边。”

    慕悦音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当萧逸说出这句话时,那眼里明明是痛苦万分,周身也被凄凉的气息环绕着。

    这让她不禁屏息一口气,原来他们都亲眼见证了萧逸母亲的去世。

    最不堪一击和悲伤难过的一面被萧固亲眼看见,他身边的弟弟彼时刹那间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这等悲痛无以复加。

    “其实王爷的病很大程度上归咎于那晚的所见所经,只有弄清当晚的真相,再配合适当的心理治疗,王爷的躁郁症也并非无药可解。”

    其实慕悦音还想说,说不定顾逍就是能帮助他解开心症的关键药引,毕竟那晚亲证者顾逍也是其中之一。

    萧逸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慕悦音这话的合理性,哪知慕悦音锲而不舍,继续问道。

    “王爷后来在闹市的时候是不是突然看见了什么,才会发作的?”

    慕悦音这么认真一问,萧逸才慢慢回想起来他本来是在同慕悦音说话,猛然发现一名妇人从他跟前经过,只能看见背影,身形倒是有点像他娘亲,只是发丝间插着一支玉兰花钏。

    娘亲特别喜爱玉兰,常说玉兰洁身自好通体洁白,举世独立,做人当像玉兰花般高傲不凡。所以有一年生辰时,萧逸送了一支玉兰花钏给他娘亲,娘亲甚是喜悦当场就戴上了,平常都戴在头上,很少拿下来过。逢人便夸她的儿子多么乖巧孝顺,而总是有人嗤之以鼻,不就是一支再简单不过的钗钗子嘛,有什么可得意的。

    然而萧逸的娘亲是多么疼惜她儿子,知道这支钗子也是来之不易。因为皇子的份例也是有规定,萧逸当时并没有多余的闲钱来买首饰,因上课的书本也需要他自己购买,同在一个学堂里念书,皇子跟世家子弟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萧逸是花了五个月的时间帮别人誊写课业才换来零用钱,然后将零用钱积攒起来买了这支玉兰花钏。

    所以这支玉兰花钏就算是化成粉末,萧逸也能一眼认出。

    当他见到那妇人头上的玉兰花钏,自然就想到了亲生母亲,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身着红衣的娘亲在湖水中溺水而亡的场景。

    “玉兰花钏,是我送给娘亲的。”

    满是悲痛的神情绽露在瘦削的俊容上,萧逸轻言但毫无隐瞒地告诉了慕悦音实情,包括看见玉兰花钏后有的激烈反应,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王爷,奴婢斗胆问一句,这事是发生在您的成人礼上吗?然后您看见您娘亲死亡的场景后,就陷入疯狂的状态了?”

    慕悦音已经尽可量婉转地表述了,可严苛的措辞还是触碰到萧逸心里的最深处。

    不想再去回想,但总是无法忘却的画面,萧逸极力忍住不适感,沉重点了点头。

    实际上,萧逸对后面疯狂之事已经毫无印象,他也是从萧阳口中得知,像是记忆只保留了最残酷的那个场景,而后来他的所作所为根本比不上他母亲的死亡。

    “那您知道为何您娘亲会落入水里吗?”

    怕萧逸听见死亡二字会有激烈的反应,只能委婉地提了下落水。慕悦音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誓死心态,冒着被七王爷斩杀的危险,不顾萧逸早已赤红一片的双眸,吞咽了下口水大胆问道。

    哪知,萧逸却轻轻摇了摇头,他后来听萧阳所说,他冲出宫殿回到王府之后,皇帝就派人去花园中将娘亲的尸首捞了起来,葬于皇家园墓中,并无举办葬礼仪式。

    慕悦音深呼出一口气,脑中飞速旋转以前在心理科上学到的知识,按照萧逸的这番描述,这明显就是典型的选择性失忆,只对某一处的记忆特别强烈,但他的情况特殊性在于,这处记忆将萧逸内心深处暴虐的特性发挥到极致,所以有了后来杀人如麻的传闻。

    但只要找出根源所在,就是发掘出事情真相,知道萧逸的娘亲究竟为何落水而死,这可能就是解除萧逸心理病症的关键所在。

    “你在想什么?”

    萧逸猩红的双眼望着慕悦音,看她沉默着,就想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否对他今日这番话产生了畏惧,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残暴成痴、无可救药的人?

    沉浸在缜密的分析中的慕悦音冷不丁被萧逸打断了,略吃一惊,但马上展露出轻松的表情,平和地对萧逸说道。

    “回王爷,我刚在想,终于找到治疗王爷的最佳方法了。”

    以后就不用再靠那劳什子定神丸了!

    萧逸突然眉头一挑,听了慕悦音这句话他也怔住了,转而涌上心头的是漫天的喜悦。

    他的病,真的能治好?

    萧逸有些不敢置信,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只要再发病就会死去,他的命不会长久,也不会有人嫁给他,更不能生儿育女!因为他的性子,是做不到这些事情的。

    可是,就在刚才,眼前这位头发梳着简单的垂挂髻的清秀姑娘,分明才是个未长开的丫头而已,淡绿色的轻衫根本盖不住她消瘦的臂膀,而她的眼神却那么坚定,朱唇轻启,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就那么一句话,似乎完全改变了萧逸的人生。

    “是何方法?”

    饶是平时再波澜不惊的深眸,此时也闪烁着颤动的眸光,而那热烈的眼神只停驻在慕悦音的身上,萧逸竟都没发现嗓音有一丝颤抖。

    “这个嘛,”哪知慕悦音俏皮一笑,“时机未到,现在还不能告诉王爷!”

    看着萧逸突然变得憋屈的神色,慕悦音第一次有了胜利的感觉。

    让这家伙以前欺负自己,还当他的什么贴身丫鬟,随意指使她。如今,慕悦音不妨卖个关子,等一切都筹备完毕了,她自然会适时出手!

    届时,萧逸的躁郁症说不定能不攻自破,慕悦音充满信心的想着。

    萧逸没有漏掉慕悦音调皮的神态,尤其是灵动的眼眸中散发出动人的神采,真是让人很想靠近。

    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原有的色彩,萧逸静静地望着慕悦音,心里的阴郁慢慢在减退,他也在思索着,之前想追究娘亲真正死亡的原因,总是有很多的阻拦,让他四处碰壁,早已物是人非,如今想要再彻查一番,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萧逸又想到刚才顾逍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难道他知道些内情吗?

    萧逸不敢肯定,但又不想放弃一探究竟的机会,毕竟慕悦音不是说了吗,他的病是有方法治的。不如就从挖掘娘亲死亡的真相开始吧。

    二哥,希望再见面时,我们不会兵刃相见。

    萧逸萧索的目光空无一物,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波澜,却隐隐映现出绝决的果断。

    慕悦音凝望着萧逸,竟然有些痴了,从没想过身为七王爷,位高权重,也有这般隐忍的过往,相比较而言,慕悦音过的日子已经舒坦多了。

    转念一想,今日得知这么多宫廷秘辛,将来会不会被灭口啊……

    慕悦音很是忐忑不安!

    *

    一位双鬓花白的老妇端坐在雕花木榻上,整齐精细的发髻一看就出自颇有经验的下人之手,而她身上的暗红色绣云纹锦袍,手腕上配着一只色泽通透的翡翠镯子,除了发髻上一根束发的簪子,全身上下倒找不出其他首饰了。

    就算是眼角爬满了细纹,仍掩饰不住她年轻时的风韵,如今已经成为萧太后的老妇,此时正襟危坐,面对着朝她跪下的萧阳,即为当今圣上,不发一言。

    饶是念在圣上龙体刚刚痊愈,经不起太大折腾,萧太后还是点了头让他赶紧起来。

    “你是来跟我这老太婆过不去的吧!平日里也不见得来我这万寿宫,今儿一来,是怎么着,吓唬我老太婆吗?”

    圣上刚一进万寿宫,就跪地不起,遂萧太后看了佯装生气起来。

    她知道这是圣上在跟她撒娇,自小就这样,每次做了什么坏事,或者将要做坏事了,圣上就会先跪地求饶,也不吱声,俯首做小的姿态既让人可恶又让人觉得可怜。

    所以萧太后仍是装作被圣上气得不行的模样,这也不能怪萧太后装腔作态,而是她确实有生气的理由,因为她也是刚得知圣上最近逃过一劫。

    虽然萧太后不是圣上和七王爷的亲生母亲,但自小萧阳就养在萧太后身边,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也是假话。

    而萧太后年轻时对这个太子也倾注了全部的精血,扶着他一步步坐稳了这个位置,对圣上来说,也有点知遇之恩。

    “孩儿不敢,只是愧对老祖宗。”

    圣上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同萧太后倾诉,当下也屏退了宫人。

    “怎么了?莫非是你七弟他……”

    萧太后经不住眼皮一跳,心里想着,这一天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