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风波

七月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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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云若收到容三娘的回信,展开来读,她叫齐云若稍等几日,过几天她就可以把水玲珑名下所属的财物银两以及田庄铺子查清楚,她没有问原因,可是接到齐云若信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齐云若提笔写了封表示感谢的信叫人送回去,之后便去了外书房。

    齐云若在书房门外看见了李修齐,他站着等李修齐先进去,以表敬意,李修齐在门外道:“大人先请。”

    齐云若微笑道:“先生不必客气,你们几位都是我的前辈,在王府中诸位共同襄助王爷,何必在意这些虚名。”

    李修齐肃然道:“就算是在府内,也要注意礼仪尊卑。”

    齐云若只得道:“那我便先过去了。”曹满金也过来了,老远就做了个揖,笑道:“齐大人这么早就过来了。”

    齐云若点点头,打开门走进书房。

    司德狱中自戮这不是小事,前几日他都沉默,没有吐出一个字,也没有表现出要自尽的意思,可是忽然这一日就砸破喝水的碗,衙役听见声音还没来得及赶过去司德已经用碎瓷片划破了颈上血管,司德血尽而死,那一间牢房血迹淋淋,惨烈而叫人唏嘘,刑部官员把这件事呈交皇上,也把司德的遗书一并交了上去,第二日早朝,皇上便着刑部、大理寺共查此事。

    死者为大,朝中有人对淳王颇有微词,虽未明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思不言而喻,西北功劳太大了,多一个分功不如少一人,更甚者有人觉得若不是司德遇伏,淳王没有那么凶险,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奖赏,此间种种,不一而足。

    李琛为避嫌,没有出面参与调查此事,不得不说成思劼与司德真的是心有灵犀,一个死活不认,一个没有留下一个证人,现在唯一的说词还是来自淳王的,齐云若身份特殊,身上打着淳王府的记号,光他说自己听见了那些司德要害淳王全然无用。

    李琛近日也没有去户部当值,留在王府闲暇看书,抚琴下棋,偶尔还坐在湖边垂钓,到看不出什么紧张来。

    “......司德为什么偏偏昨日自尽呢?在路上他没有,刚被押进大牢也没有,昨日却忽然死了,他见过什么人?”李修齐皱眉道。

    曹满金已经出去打听过线索,道:“司德在狱中没有任何反常,平日里无人探望,只有狱卒到时候,或是送饭或是端恭桶会进去。他没有被定罪,刑部的官差对他不错,我听说那间牢房算是刑部的‘上房’,周围是空的,没有其他犯人。”

    齐云若开口道:“那些狱卒......”

    “全部被看管起来了,现在还探查不到消息。”

    老欧阳悠悠道:“司德进京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家人动作。”

    李琛道:“司德一妻一妾都未生养,他并非出身于大家,人口简单,他常年在外,妻妾吃斋念佛,她们的确没有为司德奔走,她们也不识得权贵,没有办法说动什么人替司德走动说情。”

    齐云若皱眉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给司德定罪了么......”齐云若想起了什么,道,“司德既然能为他背后的人去死,那个人或许能给他比他生命更重的东西,或者是那个人手上有很大的筹码足以要挟他。”

    “可司德多年在外,京中没有经营,咱们在京城,实在没有办法对他的底细了解清楚。”曹满金道。

    老欧阳笑了笑,“司德原是齐家军中名不见经传的一员小将,后来忠诚于谁正是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什么时候他投向那个人的?也就是说他什么时候行事风格开始变的?”

    齐云若脑中灵光一闪,道:“对,他是为数不多能留在西北的齐家老人,原先只能是忠于齐家,后来换了主子,行事必有端倪。”

    老欧阳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看了齐云若一眼。

    李琛沉声道:“查出这个,再看那个时候,京中谁有动作。”

    按齐云若所想,司德换了主子后,做事就跟以往不同了,就像是他明明知道谁是新元国的探子,却任由他们把关内搅得越来越浑,以前的司德会么?齐云若初到西北的时候就听说过,司德多年前战战兢兢,靠着实力一步步升了上来。

    “此番和司德一同被投入大牢的有他亲兵数人,这些我们接触不到,”李琛道,“司德麾下也是几万人,总有与他意见不合的。”

    此事李琛另寻人去查,他和齐云若携手回去,齐云若感叹道:“我瞧李先生官途不顺,可行事规矩认真,真是可惜。”

    “你不喜欢曹满金?”李琛随口问道。

    齐云若有些不好意思道:“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些匪气,也不是匪气,烟火气太浓了?我说不清楚。”

    李琛轻笑一声,问道:“你觉得二人谁文采更胜?”

    齐云若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李先生......”齐云若眨了一下眼睛,“不是么?”

    “曹满金曾是辽中解元,后来在京考中会员。”

    齐云若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文名大盛,人人都道他必然是本届状元,富豪巨绅以请他题字为荣,后来曹满金就立下不足千两不写的规矩,结果殿试时他却被主考官点了末名,说此人功利心极重,若是为官,必是大贪,他无缘进士,也有后补官的可能,只是他面容不佳,名声也差了,补官也没有机会,因缘巧合,我读了他殿试的文章,才觉此人实有大才,故而延请来府。”

    齐云若听完,叹道:“虽说他有功利心,也未必是贪官,古时多有官宦文豪为人题字,润笔费也是几千两,那主考官也太武断了。”

    李琛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继续道:“碰巧李修齐也是那一届,名次靠后,没有入翰林的机会,在吏部几年后调入御史台,他是因弹劾上级,尊卑不分才被免职的。”

    齐云若问道:“欧阳先生呢?”

    李琛道:“也是缘分,那年我去江南,见到一老叟江边垂钓,竹屋在后,我去讨杯水喝,那老叟道,不是一般人都能喝他的水,他还说我此番不管是要做什么,都不会太顺。”

    “嗯?”齐云若眼中有些惊奇。

    李琛笑了笑,“那是我第一年进户部,满心要彻查些事情,欧阳看出我的身份,提了个醒,后来我回京路过他的竹屋,把人请了回来。”

    齐云若笑道:“果真是缘分。”

    回去路上,宿葛脚步匆忙地赶过来,边行礼边道:“王爷,齐大人,后面出了些事。”

    李琛皱眉道:“怎么了?”

    宿葛眉目皆是苦色,“王爷,大少爷不小心把二少爷摔到了地上,二少爷现在嚎哭不停。”

    齐云若也是一愣,忙道:“没有摔坏吧?”

    “吕大夫不是专攻小儿的,奴才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

    李琛转身向霜秋院走去,齐云若忙跟上。

    三岁的靖儿正低着头,小手拽着衣服一角,委屈地咬着唇,看见李琛来了,他眼神中有些紧张,季妃定了定神,福神道:“妾见过王爷。”

    沐儿还在断断续续地哭,韦妃坐在榻上啜泣着,小乔抱着孩子来回地哄,李琛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妃道:“王爷,小孩子不懂事......”

    韦妃哭道:“妾只想问问,大少爷身边这么多伺候的人,怎么偏偏来了沐儿的屋子,偏偏要抱沐儿?”

    季妃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妃抱过沐儿,眼泪不停流下来,小沐儿的哭声逐渐小了下来,她这样子比任何控诉更打动人心,齐云若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处理。

    靖儿忽然奶声奶气地开口道:“我只想抱抱弟弟。”

    季妃像是有了底气一样,冷笑道:“妹妹只问靖儿身边跟着的人,难道二少爷身边没有奶妈、嬷嬷、丫鬟伺候么?怎么靖儿说要抱就给抱起来了呢?难道这边的人不知道靖儿才三岁,根本没有力气?”

    “都闭嘴!”

    李琛的话一说出口,季妃脸都白了,可是方才还胆怯着的靖儿却鼓起勇气走到李琛面前,道:“父亲,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找弟弟玩,见到他在那里,我想抱一抱他,我不是故意要摔弟弟的,我愿意把我的宝贝都给弟弟,给弟弟赔不是。”

    齐云若松了一口气,蹲下身看着李琛的长子,朝他笑了笑,只是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他下意识抬头,看见季妃面目冷厉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信任和审视,还有满满的敌意。

    齐云若站起来,靖儿的目光却充满好奇地追随着他。

    李琛走过去把沐儿抱过来,查看了一下他的脑后,沐儿的眼中还带着泪,水汪汪的,小鼻子一抽一抽,韦妃充满期待地看着李琛父子,李琛道:“伺候靖儿的人呢?”

    一个妇人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本来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少爷的,大少爷想找弟弟顽,奴婢们也不敢拦着,只是奴婢说要先回过侧妃主子,回过身叫小丫鬟的功夫,大少爷就跑过来了。”

    靖儿低着头,一言不发,两只小脚不安地换着地方,有些不敢看人。

    李琛扫过整间屋子,没有人敢抬着头,李琛问道:“服侍沐儿的人又在哪里?”

    小乔道:“回王爷,二少爷身边暂时只有一个乳母和两个小丫头伺候着,王妃娘娘说等二少爷会下地走路再安排内侍和大丫鬟,今日二少爷的乳母黄嬷嬷因事告假,两个小丫鬟不敢对大少爷说什么,才叫大少爷把二少爷抱了起来......我们侧妃从昨日起身子就有些不爽利,怕给二少爷过了病气,才一直没有过来。”

    话至如此,就算是季妃也没了话说,她紧张地看着李琛,又狠狠地看着自己这边的嬷嬷和丫鬟,若不是这些贱人看不住,靖儿也不会跑到这边来,等回去后,自己少不得叫这些贱人好看。

    靖儿难过地重复道:“我没有想把弟弟摔到地上的。”他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也有些哽咽,齐云若的心莫名有些酸,看了李琛一眼。

    李琛招手叫靖儿过去,揉了揉他的头。

    良久,李琛淡淡道:“叫王妃过来。”

    其实齐霓裙已经在路上了,李琛的话说完不久,齐霓裙就走了进来,她先给李琛行了礼,目光在齐云若身上停了几瞬,李琛问道:“事情的经过王妃知道了么?”

    齐霓裙道:“在路上听了几声。”

    李琛问道:“依王妃的意思,这事情该如何处置?”

    齐霓裙回道:“伺候靖儿、沐儿的下人都看顾不周,理应都处置了,只是奶嬷嬷们不比常人,罚银继续伺候。”

    齐霓裙的话出口,几个小丫鬟都跪下求饶,沐儿又开始哭起来,齐云若忙道:“叫人都出去吧,别吓着二少爷。”

    他说话的时候靖儿又看了他一眼,齐云若冲他笑了笑,这次他没有在意季妃的眼神,主动朝靖儿伸出了手,靖儿把小手放在齐云若的手上,被他牵着出去。

    李琛最后默认了齐霓裙的意思,把伺候的丫鬟全部处置了,只有奶嬷嬷留下,伺候靖儿的婢女哀求地看着靖儿,靖儿道:“父亲,这是我的错,不是她们的错。”

    李琛道:“作为下人,如果不能照顾好主子,留她们有什么用?”

    靖儿难过道:“如果不是我非要来见弟弟就好了,我听人说小孩子又可爱又懂事,还能叫我哥哥。”

    齐云若心里一动。

    齐霓裙又道:“王爷,现在两位侧妃都生育了子嗣,霜秋院本不算很大,不如请一位侧妃搬出去,侧妃们日后起居也方便。”

    李琛点点头,道:“此事就由王妃处理吧。”

    太医赶到后,给沐儿仔细看了一遍,道:“万幸塌边垫子厚重,小主子没有什么事。”

    婢女送走太医,韦妃松了一口气一般,季妃见儿子没有受到责罚,那些下人受了处置对她没什么影响,冷冷看了韦妃一眼,心中忍不住想,若是真摔出个什么来就好了,便宜那母子了。

    谁知下一刻,李琛道:“靖儿也大了,整日没有事做,只知道跟着丫鬟疯闹,不如去前院,及早启蒙。”

    “王爷!”季妃尖叫一声,而后慌乱道,“王爷,靖儿才三岁......王爷以前不是说,让靖儿在妾这里呆到五岁么?”

    李琛道:“既然你这里没有得用的下人,本王那里却有足够的人好好看着孩子。”

    季妃的眼泪迅速下来了,她哀求道:“王爷,就算再叫靖儿留在这里一年呢,靖儿好闹,若是在前院扰了王爷......”

    齐霓裙听完李琛的话后,心中立刻反应:不行!现在就叫靖儿去前院,日日与王爷相对,感情必然不同,两年后沐儿也可能循着这个规矩被送去,而自己不知何时才能产下嫡子,两个庶子若早早得了王爷喜爱,那该如何是好。因此齐霓裙微笑劝道:“王爷实在是着急了,不说靖儿还小,过早启蒙无甚益处,叫季妃母子这么贸然分离,也是不妥。”

    韦妃也齐霓裙想到了一处,道:“王爷,若是因为沐儿叫季姐姐母子分开,妾心中难安,如今沐儿也没有什么事了,几日后妾带着孩子搬出去,一定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齐云若看了看李琛,对李琛忽然的打算有了一个猜测,心里对他的决定很赞同,只是他毕竟不好开口,他看了看靖儿,怕靖儿不愿意。

    可是靖儿眼睛都亮了起来,语气很兴奋,“让我去前院,和父亲一起住么?”

    齐云若笑道:“大少爷想吗?”

    靖儿用力地点了点头,李琛眼中也有了几分笑意,只是季妃扑过来抱住靖儿哭道:“求王爷让靖儿在这里,就算是再呆一个月......”

    “就算再过一个月,靖儿还是要走。”李琛道。

    靖儿在中间,有些为难道:“母妃,我会回来看您的。”

    季妃的哭声慢慢停住,理智回到脑中,她也想起靖儿去前院的好处,含泪给李琛磕了个头,“妾明白了。”

    齐霓裙和韦妃无力回天,心里都有些压抑,特别是齐霓裙,似乎已经看到了靖儿最得宠爱,日后压在自己孩子头上的一天。

    靖儿就这样搬到了墨莲院。

    他十分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新屋子,李琛的主屋朝南,叫靖儿住在对面南厢房,那里有五间屋子,他从第一间跑到最后一间,这件事情也是李琛临时决定,他站在门口看靖儿不断地跑来跳去。

    齐云若道:“王爷,您也想到了么?为什么大少爷会突然想起要去找弟弟,要抱弟弟。”

    李琛沉默地看着靖儿——他的脸上带着最真实的喜悦,墨莲院的大丫鬟们在绿轩的带领下守在一边,怕他撞到什么地方。

    齐云若继续道:“天已回暖,可是二少爷睡觉的塌边还铺着厚厚的垫子,他的乳母忽然告假......”齐云若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听到了李琛一声深深的叹息。

    齐云若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双手握住了李琛的手,他侧过身看着靖儿,微笑道:“大少爷和您很像。”

    那边的靖儿已经安静了下来,被绿轩抱着坐在凳子上,看几个太监收拾屋子、整理摆设,从齐云若这里看过去,靖儿的目光一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新家,看到喜欢的地方脸上就会露出欢喜的笑容——属于孩子的,完全不能掩饰的,喜悦、快乐、无拘无束,齐云若笑道:“大少爷对您满是孺慕之情,今天搬来这里,他很高兴。”

    李琛道:“小孩子总是这样,为新奇的事情而开怀。”

    齐云若想起一个问题,皱眉道:“要在晚上前选出给大少爷的新丫鬟,大少爷爱跑爱跳,还要找几个强壮的太监看着。”

    “奉元。”李琛喊道。

    “奴才在。”奉元小跑着过来。

    李琛道:“四个丫鬟,四个太监,先找这些,务必妥善、会照顾人,若是他们有什么问题,你的脑袋也别要了。”

    奉元急忙道:“奴才明白了。”

    晚上,靖儿意外地对着一桌子菜没有胃口,他现在三岁,能吃的东西有限,齐云若特意吩咐了厨房,做了几道爽口好克化,小孩子又喜欢的菜,靖儿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眼圈儿有些红。

    齐云若很快明白了,这孩子是想母亲或是乳母了,他的乳母因为照看不周,靖儿这个年纪也不用乳母贴身伺候,就留在了霜秋院,一个小孩子,忽然到了一个新环境,那种兴奋过去以后,就会开始不安,想念以前总是陪伴着自己的人,齐云若有些失神地看着靖儿。

    李琛把蛋羹推给靖儿,道:“快吃。”

    靖儿的眼泪都快下来了,颤抖着伸手去够勺子,齐云若回过神来,安抚地冲他笑笑,“大少爷喜欢吃什么?我叫厨房重新做。”

    靖儿哽咽道:“我不想吃,我想母妃。”

    李琛脸色一冷,齐云若忙道:“王爷,大少爷心里不安,不如今晚,您陪着大少爷睡吧。”

    李琛皱了皱眉,齐云若笑道:“大少爷,你看这样行么?”

    靖儿的表情果然变好了,可是有些不相信地偷偷瞥自己的父亲,李琛原想说没有这个规矩,男孩子应该自己睡,可是当他看见齐云若和靖儿一大一小都充满期待的目光,不自觉地点点头,轻咳一声道:“你吃好饭,今晚就睡在父亲这里。”

    靖儿激动地点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蛋羹塞进嘴巴里。

    齐云若放在筷子,撑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他稚气的脸,脸上带着浓烈的笑意,眼睛圆圆的,亮亮的——李琛侧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心里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小齐其实很喜欢小孩子......

    人在某处缺少什么东西,经常会选择补偿在另一个地方,齐云若幼年只有母亲,父亲像是客人一样,时而出现,时而连月连年不来,当靖儿来到李琛身边的时候,齐云若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圆满。

    靖儿被抱下去洗漱,李琛握住了齐云若的手。

    “王爷?”

    李琛把额头抵在齐云若额头上,轻轻转动了下,齐云若懂了他的意思,笑道:“我现在没有觉得什么不满足的,老天早就把我缺失的补给我了,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我不来淳王府,也不会遇见您了,不会经历那么多事情,不会认识那么多人。”

    李琛看着齐云若的眼睛,神色温柔,齐云若有些脸红地站起来道:“我今晚去西厢房睡了王爷,您陪着大少爷吧,我还有几本账册没有看完。”

    “不用叫大少爷什么的,”李琛道,“我们会在这里相处很久,叫他靖儿就好。”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