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曹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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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明东他们隔天下午就来拜访钟亦文,而且让钟亦文非常惊讶的是,白景卿居然也来了。一别三年,经过生死战场上的洗礼,白景卿显得更加的成熟内敛。原本带着彷徨愁闷的面容也变得坚毅起来。钟亦文已经很难将如今的铁汉子一般的白景卿和当年的模样再重合起来,这人的变化也真的是太大。

    “白兄!”对于白景卿的到来,钟亦文真的是又惊又喜,“你是不是早来了京都,怎么没来找我叙旧?”

    “我是今早刚刚到!”

    钟亦文相信白景卿不会说假话,笑了起来,吩咐陈管家去准备茶水点心将一行人领进了客厅内。钟亦文还特地让陈管家去将秦非和两个小包子一起叫过来,给白景卿曹明东他们介绍了一番。

    大公主和曹明西都提前给两个小包子准备了礼物。他们几个夫郎和孩子很快就一起出去欣赏院子里刚刚盛开的牡丹花,将客厅留给了三个钟亦文他们三人。

    白景卿的脸色并不大好,也不知道是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好,还是被什么事情烦恼的。白景卿也不是一个会拐弯抹角的人。他和钟亦文稍稍问候几句这两三年的情况,就立刻讲到了今天的正题上。

    “钟兄,其实我今日过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白景卿说到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比钟亦文要年长,但偏偏每次都是钟亦文帮他忙。这回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又被曹明东他们劝说,白景卿还不一定会来找钟亦文。

    钟亦文有一种果然猜中了的感觉,点点头:“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脱!”

    “我来说吧!”曹明东抢过话头,“钟大人想必肯定听说过这徐州同知的事情,我们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徐州同知?”钟亦文还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但印象之中倒是也听说一点,“难道是那个曹大人?”

    “对,就是他。他名义上是我们的族叔,实际上却是我二叔。如今却被人陷害,官位不保不说,可能还会被判死刑。我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二叔的事情,可惜到了京都却始终找不到门路。如今也只能请钟大人你帮帮忙!”曹明东如今已是正三品的将军,比钟亦文不知道高了多少,但他不是京官,在京都内根本说不上什么话。曹明东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告到圣上面前,但是他二叔的案子不被查清楚,即使告到了圣上面前也没有用。他们现在只能找人帮忙压后审判,先行查证,收集好所有的证据再一举翻案。

    钟亦文却有点好奇,徐州同知也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官员,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人陷害。更何况这徐州同知似乎已经被押到京都在大理寺受审,其中的弯弯道道可不少。

    白景卿开口道:“钟兄,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青州乡试之后,举子大宴上,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的那位大人?”

    钟亦文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大人啊!说起来,举子大宴上,那位大人还无意中帮钟亦文解了一次围。钟亦文记得他当时讲了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还劝慰钟亦文坚持自己的选择。当时钟亦文就觉得这位大人似乎话中有话。

    “其实举子大宴上,曹大人那次讲的故事并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白景卿咬咬牙,一脸的说不清楚的情绪,“他说的那个故事中的人其实就是我的阿爹白岑和我的阿么。我阿爹白岑是徐州最大的书院淮山书院的院长,他和我阿么以及于氏的事情,在徐州并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清楚这事。”

    哦!这就难怪当初徐州同知讲到这个传闻的时候,那些徐州学子会试那样的反应。白景卿倒是厉害,那样的场合还能忍得下来。

    “其实那个传闻并不完整。我阿爹和阿么的确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且自小就有婚约。但我阿么并不喜欢我阿爹,他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曹大人。我阿么和曹大人两情相悦,但碍于和我阿爹已有婚约在身,两人并没有在一起。我阿爹一开始对我阿么倒是一直不错,但是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事,就对我阿么冷淡无比,甚至娶了一门平妻于氏回来。”白景卿叹了一口气。

    娃娃亲果然是害死人啊!钟亦文很感慨,绝对不能给家中的小娃订什么娃娃亲,必须!

    可是,钟亦文搞不清楚白景卿这自报家丑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徐州同知这回的事情还跟白景卿的家中有关?

    曹明东是个明眼人,一看钟亦文的模样,就知道钟亦文估计已有怀疑,解释道:“我二叔这回的罪名就是勾引有夫之夫,奸情被发现之后,谋害朝廷命官。”

    “嗯?难道那个有夫之夫就是白兄的阿么?”钟亦文惊了。

    白景卿的脸色很黑,想要反驳什么,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谋害的是哪位朝廷命官?”钟亦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谋害的是白兄你的阿爹?”

    各个地方的学院院长都不是白身,而是有功名的官员,大多数人都属于清流一派,但至少也是一个正五品的文官。白景卿的阿爹白岑是淮山书院的院长,肯定也不会例外。这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难怪曹明东他们会这么着急。

    “我阿么和曹叔都是被陷害的!”白景卿言之凿凿,“我阿么和曹叔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他们之间绝对不会有奸情,更加不会谋害我阿爹!”

    这可是家庭矛盾上升到了官场纠纷来了。钟亦文示意白景卿不要那么着急,先把话给将清楚:“白兄,你先冷静一下。曹将军,我问你,这事情发生了多长时间了?”

    “至今已有二十日!”曹明东回答。

    都已经有二十天了啊!这样可就要麻烦很多。

    “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又是怎么被人发现的?我有听说过似乎曹大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受审,那白兄的阿么如今又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徐州还是京都?”钟亦文对这事情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曹明东看了一眼白景卿,代替他回答:“我们也是从兖州听到消息之后匆忙才赶到京都来。目前对于这件案子也只是听说了一些。据说是在白院长生辰的第二日,他身边的书童一早发现白院长死在书房内,胸口插了一把匕首。有下人指认那匕首是白院长的夫郎张氏所有。再加上前一日晚上,白院长生辰,请了曹大人进书房,两人直接在书房内吵了起来,张氏还特地过去拦架。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院长的另一个夫郎于氏告到了官府,徐州知府认定我二叔和张氏联合谋害朝廷命官,将两人一起押送到了京都来受审。”

    钟亦文点点头,表示明白,但是想了想:“白兄,曹将军,估计这其中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仅凭几个下人的猜测,并不能成为证据。只怕还有什么有利的证据,才会让徐州知府如此认定。”

    “我们又何尝不知?”曹明东懊恼道,“但是,如今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帮忙,就连这些细节都是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再具体一点的就根本无人知晓。”

    “看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至于这个嘛,钟亦文倒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他自己和大理寺搭不上什么边,但是他这边倒是有人和大理寺的有关系的。虽然人官职不高,但是大理寺的案件几乎都会过他的手,找他来问问具体情况实在是再方便不过。

    “这钟兄难道有办法打探得到?”曹明东脸上一喜。果然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怎么也打探不到的消息,钟亦文却能够有办法。

    “多谢钟兄!”白景卿给钟亦文行了一礼,他对钟亦文真的是非常感激。

    钟亦文摆摆手:“白兄不必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先让人去将人请过来,怕是要稍微晚一点才能看得到。白兄和曹将军不急的话,可以先等一等。”

    “不急,不急。我们这时间还是有的!”

    白景卿和曹明东感激钟亦文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这稍微等一会儿的时间而不耐烦。曹明东来到这京都已经有几日了,拜访的人不计其数,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知道的都还只是这些零散消息。今天才有机会了解到具体情况,他当然会等,就算等到半夜他也会坚持等下去。

    钟亦文也知道他们应该为这事着急的不行,也不耽搁,直接叫了大方过来,让他去请了人来府上一聚。

    回头钟亦文又让陈管家去准备了一桌酒菜。谈事情虽然重要,但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早,钟亦文干脆打算等会儿人一到之后,他们一起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