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赫家女子岂吃素

焱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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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赫儒依看到后面秦家的马车上,有人给张则宝递了一杯热茶,她很欣慰,自己不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丫头也能想着给舅舅倒热茶,如今天还凉着,驾马车的确辛苦。刚想到这里就看一个穿着湖绿色衣衫的女子就从里面出了来,和张则宝一起,坐在了马车的前面。随即马车一个不稳,女子惯性向前栽去,张则宝立刻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的腰,而后,那手就再没放下过,女子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看到这里,赫儒依的脸再也挂不住了,因为生气而彻底红了起来,把车窗门狠狠一关,使劲儿坐了过来。

    “小一。”见赫儒依气急了,齐陆离喊了她一声。

    “太气人了!”赫儒依叫道,“真是把我当傻子了啊!原来每次递完茶,说外面的空气好,申请出去坐一会儿都是有原因的!难怪我说让甘松去的时候,她就赶快说还是自己去!合着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小舅舅也是的,他把我当什么人了?自己外甥女身边的人他也要染指!”说着,眼泪就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小一,你别哭啊,我去给你出气。别哭!”说着,齐陆离赶快掏出棉帕,小心翼翼地为赫儒依擦着泪。

    “你早知道怎么不对我说,都让他们这么欺负我!”齐陆离越擦,赫儒依的眼泪就更加汹涌起来。

    “这、这我也是这两日往后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齐陆离赶快伸冤,“这不观察了两日,知道不对了,立刻就告诉你了么。”

    “噗!”赫儒依这边眼泪还掉着,那边看着齐陆离对着她小意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还差不多!”说着,抢过帕子,狠狠地在上面擤起鼻涕来。

    “我本想着替你处理了,免得碍你的眼,可心想这是你的丫头,我处置了未免太伤你心,所以才告诉你的,你就不要气了,凡事还有我。”

    “哼!这才像个大我五岁的样子!”说着赫儒依把擤完的帕子扔到了齐陆离的身上。

    看着赫儒依任性的样子,齐陆离笑的眉眼弯弯。“你想想,他们这样有多久了?”

    赫儒依回想了一下,出京后,她每隔两刻钟都会让人给张则宝递一次热水,一日里总会递上个五六次。貌似第二天开始,甘草就会把这活计全部揽过去,然后每天大概会有一到两次说要出去透气的。原来这么多天了!赫儒依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不觉闭了闭眼,气道:“有五六日了。”

    “出京第二日就这样了?”齐陆离疑问道,“那他俩在秦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你是怀疑他俩早就——”赫儒依睁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

    “也只是怀疑,你想一想。”

    “在秦府的时候还真没觉得,我只让她给小舅舅送过两次东西,实在不记得有什么。”赫儒依皱着眉头,仔细回想道。

    “这事处理起来颇为麻烦,主要是因为那是你舅舅。”

    “可不是嘛!小舅妈还大着肚子。不对!不对,不对!”赫儒依赶快否定道,“是小舅舅和我提出要尽快回彭城的,说是担心小舅妈的肚子,他要是真和甘草——,那他不应该这么主动提出吧?”

    “那看来就是这*日的事情了。如此一来,感情不深,或许还可以挽回。”

    “希望如此吧。我会看着办的。”赫儒依叹了口气。

    这日午间到了历城。因为齐陆离要查看历城百味斋的情况,所以就耽搁了下来,决定明天继续出发。

    历城是京城与彭城间的一座大城,经贸较彭城更为发达。吃过午饭,赫儒依就提出要出去买些历城特产。

    历城美食有四宝:栗子、粉丝、核桃、绿豆糕。别看历城与彭城相隔不远,可这核桃和栗子在彭城都是没有的。几样都是顶好吃的东西,也耐于储藏,所以每一样赫儒依都买了许多,尤其是核桃和栗子,每样都买了一百多斤。因为天气还凉,所以赫儒依又买了好些绿豆糕,打算带回去给张氏等人吃。

    在历城的那一晚,赫儒依观察了一下,张则宝和甘草并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所以暂时发作不得,但心中横了跟刺,怎么也安不下心。

    转眼间就到了彭城的地界儿,这几日赫儒依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是每日都刻意让甘草避免接触张则宝,终是发现甘草的样子有些不对了。

    这夜城门落锁之前,众人终于赶到了彭城。

    彭城再到栖凤村已经不远了,所以赫儒依等人也十分放松,到了彭城的百味斋之时,已有掌柜的悉心为大家准备好了一切。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有些醺然。

    赫儒依把喝多的张则宝扶回了屋里,才顶着疲惫回到了自己屋中。

    “甘松,你出去吩咐小二,让他去小舅舅屋里把他衣服都脱下,不然这么睡觉难受不说,还容易伤风。”

    甘松领命下去,甘草问道:“姑娘,我去给您准备热水洗洗脚。”

    “去吧。”赫儒依揉着眉心,总觉得这样的拾贰处理起来太过麻烦,轻重之间不易拿捏,总怕伤到原本很好的舅甥情分。半靠在炕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有人脱去了自己的鞋袜,把脚放到了温热的水里。

    赫儒依慢慢睁开眼,发现是甘松正在为她洗脚。

    “我自己来就成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洗洗睡吧。”说完,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道:“甘草呢?”

    “进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她呢。”

    “不是说让你去找人照顾小舅舅,让甘草给我拿水吗?”

    “刚刚甘草出来说她去就成了,说姑娘吩咐我打水给您洗脚。”

    “什么!”赫儒依一下子从炕沿儿上弹了起来,也顾不得脚还湿着,趿拉着鞋子就往外冲。

    “姑娘这是怎么了?”甘松一时没反应过来。

    “闭嘴!”说完也不理甘松,直往外跑去。

    赫儒依从未和下人说过什么重话,这一严厉吓得甘松有些呆了,随即反应过来,赫儒依还有有人照顾,又赶快跟了上去。

    到了张则宝门口,灯已经熄了,赫儒依犹豫了一下,终是抬脚踹了进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赫儒依看到,张则宝的床上正躺着两个人,其中那个正偎在张则宝胸膛上的,不是甘草是谁!

    赫儒依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拎起被角,一把掀到了地上。

    身上一凉,甘草慢慢地抬起了头。

    “怎么,还要和我装死吗?”赫儒依怒道。

    甘草赶快滚下床来,对着赫儒依不住地磕头。

    “甘松,把门关上!掌灯!”

    甘松关好了门,又点燃了灯,把被子扔到了光着的张则宝身上,才战战兢兢地立在了赫儒依身旁。

    “甘草你胆子可是不小啊!给我打个洗脚水居然打到我小舅舅的床上来了!你这是欺负我年纪小,给我难堪我也不敢还吗?”赫儒依抓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碗扔到了甘草身上。也是赫儒依有心,茶杯里的水亦飞溅到了炕上的张则宝脸上。

    甘草本就赤条条的跪在地上,冷的直发抖,这冷茶和茶碗打到身上,便更狼狈起来。“姑娘饶了我吧,我和舅老爷是两情相悦的,刚刚舅老爷喝多了,奴婢过来照顾,他就、就、和奴婢成了好事了!”一咬牙,甘草大声道。

    “甘松!掌她的嘴!打得轻了我连你一并发落!”

    甘松犹豫了一下,终是不敢违拗赫儒依,左右开弓,打了甘草二十多个耳光。

    赫儒依见躺在炕上的张则宝眉头皱了一下,心知他是醒了,不能太给他难堪,就道:“停下吧!”

    看着甘草一脸的红肿,赫儒依道:“你们跟我的时间短,不知我是农户出身,我这一身匪气自打我爹爹去世的时候就练出来了!在彭城地界里,不知道我这恶名声的人可不多!今儿你还敢这般欺侮我,当我们赫家没人了是吗?”

    见甘草瑟缩了一下,赫儒依继续道:“还敢说和我小舅舅两情相悦!且不说我小舅妈这时候正给老张家怀着孩子,就说对我,我小舅舅岂能不怜惜我家孤儿寡母?偷腥偷到亲外甥女身边?你这么说不是打我们所有人的脸吗!”

    “姑娘,我和舅老爷确实是有感情的呀!何况、何况我这身子也都给了舅老爷了。”说着,甘草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只是此时她发髻散乱、面颊红肿,即使呜呜地哭,也只让人觉得厌恶的很。

    “呵呵!”赫儒依怒极反笑,道,“本想给你一次机会,你还真打量着蒙我呢?好!我且问你,你与我舅舅之前可是处子?”

    赫儒依话问得直白,让两个丫头都一惊,可鉴于此涉及到了自己的前程,甘草只好咬牙道:“奴婢清白给了舅老爷,还请姑娘成全!”

    赫儒依见张则宝外露的手握紧了拳,怕他起来,赶快狠拍了下桌子道:“还敢诳我!我见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