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辟汗香囊

十日十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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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鑫喝了口水稍作休息,就提着东西进屋了,他前脚刚把东西按习惯摆好,就见大姐敲门进来。

    “我刚在后头听你说要制香,想来看看。”说完,一双眼睛便盯着桌上香料猛瞧。

    白鑫知大姐正值最爱美年龄,对这些香粉胭脂尤其喜爱,于是冲她招招手,“好啊,你坐这看吧。”

    “你买的这些是什么?”说完,大姐又低头闻了闻,见香味并不浓郁。

    白鑫指着挨个介绍,“这是丁香,这是川椒,这是香附子,这是白芷。”

    大姐跟着小声念了遍,想让这些香料记在脑海里。

    跟大姐说了几句闲话,白鑫就开始将买来的香料挨个处理,先是丁香,铺子里卖的都是炮制好的,他只需舀出一些搁在小臼里慢慢研磨。

    大娘看了会,发现三郎只是将这些香料研成细末,于是自告奋勇道:“三哥,你出去一天了,歇会吧,让我来,不就是将这些磨成细末吗?”

    白鑫下意识摇头拒绝,大姐当他是勤快,没多想,笑道:“你坐着歇一歇吧。”

    白鑫停下手里动作,解释道:“这研磨也是有讲究的,捣的太细,日后烧出的烟不永,太粗则气不和。”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这次制的香并非熏香。”

    大姐听他说了这么多,跟着认真起来,不再争着要研磨,而是托着下巴在一旁仔细的看。

    待到晚间,白鑫将四样香料研成细末,期间大姐一直从旁看着,“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弄?”

    白鑫道:“你和娘不是做了许多香囊吗?”

    大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是做了不少,可我今日看街坊四邻的小娘子,她们佩戴香囊上的花样,却是我们没见过的,栩栩如生,十分漂亮,娘和我担心这香囊在京城卖不出去。”

    白鑫对女工不了解,也没心思去注意,随口道:“能有什么不同?不就是奇花异草,狮子猛兽,葫芦宝珠,日月星辰一类的吗?也没什么区别。”

    “那可有很大不同!”大姐认真道:“我看京城,时兴将香囊做成花朵形状,做成小花球,四周滚金丝线,精致小巧,玲珑可爱。”

    白鑫一想,花朵形状的香囊确实比一般的圆、方、葫芦形状的香囊讨喜,“那你们也绣成小花球啊!”

    “可是我们不会啊。”大姐不甘地抓了抓衣摆,“是我今天看街上有人佩戴小花球,隔壁那个小娘子也是,娘不好意思找她借来看看,自己琢磨了会,却做不出来。”

    “那有什么难?明日我上街,给你买一个,你和娘拿近研究,一准就琢磨出来了。”

    大姐一副想要又不敢要的表情,“那要不少钱吧?娘知道又要说你乱花钱了。”

    “这哪是乱花钱?你们学会了,制作出来也好拿出去卖啊!”白鑫想起自己刚刚明明是要大姐拿香囊的,又道:“你先把之前做的香囊拿出来吧,我把配好的香料装进去,明天拿到街上卖个试试。”

    大姐为明日能得到花球香囊开心不已,迅速地去自己房间取香囊,没一会就拿来了。

    白鑫每一两丁香末配一两川椒,五钱香附子,五钱白芷,将它们舀进香囊里,封好口。

    大姐拿起一个做好的,放在鼻间嘶嘶嗅了嗅,“并不是很香啊?”

    “眼见天气日渐炎热,大汗淋漓,我这香叫辟汗香,丁香能去恶气发香气,川椒性味辛、麻,白芷则有驱虫之效,香附子药性能除脑腹中热,尤其适合调香。”

    大姐又仔细闻了闻,只觉一股略辛、麻的气味钻入鼻孔,整个人都为之精神一震,立刻眉开眼笑赞道:“还真是诶,而且如今再闻,好似比刚刚又浓了点。”

    白鑫手上动作没停,解释说:“丁香本就有发香效果。”

    他将香料都装进香囊里,整齐摆在桌子上,一共做了二十个。

    大姐又问:“明天去哪里卖好呢?”

    “城东有个天清寺,香火极盛,我准备去那里试试。”

    大娘道:“好,娘和大嫂那里还有些帕子、鞋底,一会我拿来,你明个一起卖个试试。”

    第二日,白鑫背个竹篓,将香囊等物装进去,又装了几个之前带过来的头油,早早出门了,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天清寺。

    这不愧是京城,即便不年不节,寺庙也人来人往,门口聚了不少摊位,多是卖些水果素食的,也有一些看中来上香的多是女眷,便来兜售一些首饰挂件,东边的松树下还蹲着几个脏兮兮的叫花子,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就等着找着好目标冲过去要点钱。

    白鑫找了处空位,从背篓里拿出块干净的布铺在地上,又将香囊一样一样码好,后边放上一溜头油,乍一看五颜六色,倒是好看。

    摆了有一会,不少人从他摊前经过,却无人问津,不远处也有个卖香囊的,却已经卖出去好几样东西,白鑫也知该吆喝两声,若不然干巴巴地摆着香囊,样子又没别人做的新鲜,谁会来买?

    可让他摆摊行,让他吆喝他就有点放不开了,他上辈子是跟着父亲经商,可那都是贩卖给店铺里,扯嗓子吆喝还真没做过。

    白鑫内心挣扎了会,见再拖下去,就要到正午了,于是不管不顾喊道:“辟汗香囊诶,辟绝汗气,驱虫除恶的香囊诶!”

    一开始叫的还有些放不开,后来越叫越顺口,便也觉得没什么。

    人们都图个新鲜,这会不是刚赶路到天清寺,就是刚从天清寺上完香出来,浑身汗淋淋的,一听说香囊能辟汗,便忍不住好奇走过来想看一看,不一会,摊位前就聚了三四个人。

    有人问:“你这香囊怎么辟汗?”

    白鑫道:“我这香囊里装了特制的香料,能辟汗除恶。”

    众人闻言,忍不住拿起来闻了闻,果然觉一股麻凉窜入鼻间,提神醒脑,让人精神一震。

    又有问价钱的,“你这香囊多钱一个?”

    “五十文一个。”

    不少人嫌贵,便是那绣得漂漂亮亮的花球香囊,也不过才三四十文钱,这香囊却普普通通,虽绣工良好,可到底有些古板。

    有人放下香囊欲走,白鑫连忙道:“我这香囊里加了香料,自然比一般的香包贵,便是里面的香料都要是好几十文了,不信去那香料铺子问一问,随便一种配好的香品,都要几百文咧,我这香囊,佩戴十天半月都还有香味,才五十文,难道还贵?”

    众人一想在理,纷纷点了点头,这不年不节能有心来上香的,多半家里也殷实,其中有个穿着朴素的后生,率先掏了钱,挑走一个宝葫芦造型的香囊,后面便又有三四个人跟风,转眼就卖出去五个香囊。

    白鑫又叫卖了会,遇上个做丫鬟打扮的女娃,问完价钱,眼都没眨一下就付钱卖下,临走的时候,白鑫听她喃喃,“这香味月娘定会喜欢,回去剪了香囊,将里面香料装进我做花球里,讨她欢心。”

    白鑫张了张嘴,不可避免觉得娘和大姐的心血被剪了怪可惜的,可人家买回去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便是更多人,怕是戴几日就随手扔掉了。

    没人的时候,摊前是一个人都没有,若是来人询问,不一会就凑过来不少人,没多久,二十个香囊都卖出去了,头油也跟着卖出去几盒,倒是没装香料的香囊,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白鑫想在摆下去也卖不出了,索性收了摊,将剩下的普通香囊和鞋底帕子连同铺地上的布卷了卷,塞进背篓里。

    他没立刻回家,而是先绕到昨天那家香料铺子,有了今天的成绩,白鑫信心十足,买了昨日三倍的香料,那伙计还记得他,频频打量,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询问什么,可直到白鑫背着东西离开,也绝口不提。

    白鑫又在街上逛了逛,想起昨天答应大姐的,再加上今天这香囊造型被人嫌弃,他找了个卖香囊、丝绦的摊子,选起了香囊,“哪种香囊卖的比较好?受人喜欢?”

    那小贩哪里知道白鑫真实目的,还以为他要买来送人,便热情介绍起来,白鑫见果然是花球香囊最时兴,有圆滚滚的绿包,上顶红色布制牡丹,又有宛如无数只小梅花扎成的花球,还有做成蝴蝶扑花造型的,各色各样,十分玲珑可爱。

    最后,白鑫买了两个。

    他一到家,就被家里人团团围住,询问卖的如何,因为现如今,这卖香囊是他们唯一能赖以生存的。

    白鑫说自己制的加了香料的香囊都卖出去了,其他的没卖。

    曹氏听了,脸皮有些发红,后来一听儿子那香囊是五十文一个卖出去的,又惊又喜,也顾不得别的了,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道:“你做了二十个,那一天就赚了一贯钱?”

    “娘,是卖了一贯钱,不是赚了一贯钱,那些香料花了五百四十文,再加上做香包的布料和针线,一共也就赚了四百文。”

    曹氏差点跳起来,“那也很多啊!四百文啊!再说布料也没用这么多钱,都是之前去镇上挑拣的人家不要的零碎。”

    白鑫没说话,这就将买来的两个香囊拿出来,曹氏没立刻反应过来,咋咋呼呼问:“你买的?买这个干什么?”

    大姐则惊喜地接过来,五娘将这香囊可爱,也忍不住抢来一个拿在手里把玩吗,满娘不着痕迹挨过去,也跟着看。

    “娘,咱们绣的那香囊在京城又卖不出去,我让三哥买些现下时兴的香囊,咱们也好学学,日后拿出去卖啊。”大姐抬起头来道。

    曹氏一想也对,但还是忍不住道:“哎,早知我就去跟隔壁那小娘子说说好话,借她的香囊来看看了,也未必用得着买。”

    大姐又道:“这花样复杂,不拆了还真钻研不出来呢,咱找别人借的,哪能弄坏了?说不准欠了人情也没琢磨出来怎么做的,不如一开始就从外面买了,日后学会了,再掉就是。”

    曹氏被她三言两语哄住,连连点头,又瞧见小女儿拿着花球在手中抛了起来,一把抢在手里,“不是拿来给你玩的,小心掉在地上弄脏了,卖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个上章的bug,香附子和白芷是各一斤,不是一两,完全是笔误

    这个辟汗方子吧也是书上的一个记载,原本的更简单,让我添了点

    我现在也发现“大姐”“大娘”称呼变换可能让大家造成混乱

    我在解释一遍,就是兄弟姐妹之间,都管她喊大姐,但是别人、外人喊她大娘,我写文的时候呢,要是白鑫是主语,就会写成大姐,要是第三人称叙述,就会变成大娘(otl,早知道当初就都统一叫大娘,但我特别喜欢兄弟姐妹之间叫x哥、x姐,显得特别亲切)

    我是真不想给曹氏拉仇恨,我就是觉得他这样操心是避免不了的,他要是真什么都不管,不在乎,不过问,才没心没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