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甜蜜时刻

相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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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浅会等他才怪,避开那些异样眼光,直接出了大门,也不叫吴辉了,掏出车钥匙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忘对着镜子看了看,肿得跟核桃一样,绝壁是她这辈子哭得最惨烈的一次,真难看,怪不得那些人频频回头。

    正要启动引擎,又想到刚才那家伙手里的东西,算了,既然来都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做个了断。

    杂物间内,江昊宇见沈辰旭还在,轻笑着打了个招呼:“你还没走啊?”绝对没有炫耀和得意的意思,当看到那张充满传奇色彩的课桌时,眉峰皱了一下,整个一世界地图,摸向那五个字,这若不是命中注定什么才是?

    沈辰旭扔下第三根烟蒂,冷然道:“所以你又要死缠烂打了?”

    江昊宇不怒反笑,自言自语道:“结婚证,形容得不错。”他怎么就没想到庄浅老是找他麻烦其实是因为想引起他的注意?其实是爱惨了他?如果早知道,兴许以前关系不会那么糟糕。

    “哼,你少得意,没听浅浅说吗?就算她喜欢你,也不会跟你再有瓜葛,而且我也不会让她再被你凌辱,江昊宇,你若还有点人性就离她远点。”沈辰旭眼里充满杀意,更懊悔不已,早知道这人渣在外面,说什么也不会逼浅浅说及往事。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与你计较,而且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真实想法,这女人,太让人闹心了,什么事都放心里,哥们儿。”边说边掏出香烟递过去一根,见人家不接,笑着硬塞:“来来来,别这么小气,好歹情敌一场,就当我给你敬烟了。”

    沈辰旭嘴角抽搐,这人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这个时候还来跟他得瑟,谁是他情敌了?他也配?不过抵不过人家的热情,随手接过。

    江昊宇掏出打火机先伸到了多年死对头面前,奈何那货压根不领情,要是以前,早冷嘲热讽一番走人了:“快点的,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给人点烟,我家老爷子都没过这待遇。”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善变。”沈辰旭无奈地妥协,对着火苗子吸了一口,再沉闷的吐出烟圈:“江昊宇,我是认真的,你若但凡还有点良心,就离她远点,浅浅这辈子吃的苦太多,禁不起你一而再的折腾了。”

    某江没有立即接话,自己抽了两口后才俯视着桌子乐道:“兄弟,在你看来我是在折腾她,可在我看来,我是在折腾我自己,我爱她,也永远不会真的伤害她。”

    “哟!这会装起大情圣了?你都快让她破产了还不叫伤害?”沈辰旭扶额,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心理变态吗?他也太能自圆其说了吧?

    “我只是坚信人生没有过错,只有错过,哪怕是在我用命救下她,她却见死不救要自己逃生后,我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心里虽然觉得窝囊,可感情嘛,就是折磨人的玩意儿,不能找她和好,不能跟她联系,不能……心里又气,不甘心,凭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她却弃我不顾?”江昊宇叹息着挑眉,敲敲桌面。

    好嘛,刚走一个把他当垃圾桶的,这又来一个:“不可能,浅浅永远不是那种人,至于你为什么这么想,那是因为你不够相信她。”

    “当时我给她挡了一枪,她可能没发现,我们一起跳海,我不会游泳,但人的求生欲很强,我是个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想死的人,所以我拼命游到了她身边,抓着她,却被她踹开了,当时挺失望的,直到她看到我受伤了还不管时,我放开了她,让她自己走。”

    沈辰旭拧眉,却还是不信:“不可能。”

    江昊宇耸肩:“我也觉得不可能,事实就是这样,反正那件事后,我还是不想就此成为陌路,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想尽办法给她找理由,或许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原谅了她,自欺欺人的想着每一个女人在面临丈夫出轨后,都会那么做。”

    “你还没忘掉自己出轨过呢。”某沈嗤笑。

    “我就是想给她点惩罚,然后再想办法把人给弄回来,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只是凌风突然说,她不爱我,就没义务给我整,逼急了可能会自杀,我想我从没那么害怕过吧?自从她离开家以后,我每天过得都很消极,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很独孤很迷惘,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语毕,偏头边吸烟边冲沈辰旭笑了下。

    “虚伪,真爱一个人,会出去找女人吗?那一刻你想过她会难过吗?你就是一阵一阵的,把她当宠物,想起了扔根骨头,想不起了就丢一旁。”

    江昊宇苦笑:“看着你和她出现在荧幕上,我却在笑,凌风他们都说我是变态,其实那一刻我就想冲进去一刀把你砍了,或许他们说得对,如果庄浅死了,神经病院将会是我最后的归宿,昨天我去了教堂,让心灵被洗涤了一次,喏!”抬起手里的东西:“离婚协议书。”

    沈辰旭再次悔不当初,该死的,自己这是自作自受,否则浅浅已经恢复了单身,就算她一直强调不会喜欢自己,可他能用爱慢慢去感化,过个十几年总能达成所愿,老天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他?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逼死她吧?我选择保留住她的芳华,这样我的爱才不会被玷污,这辈子我不欠她庄浅的,是她欠了我。”

    “她欠你什么?就算你救她也是应该的,她这些年对你江家不错吧?孩子是她生的吧?离婚时什么也没要你的吧?”

    “她欠我的是幸福,下辈子还等着连本带利讨回来呢,真没想到她原来一直就……”垂头忍俊不禁地将烟头踩灭,拍拍沈辰旭:“真的,我这次真心感激你,至于出轨那事,纯属误会,虽然有理说不清,可我会尽力去澄清,辰旭,你是个好人,一定可以找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伴侣,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去喝喜酒,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吃你个大头鬼,沈辰旭目送着江昊宇搬着桌子潇洒离去,快速揉捏太阳穴,自己究竟都在干嘛?老是给人做嫁衣,或许他和浅浅这辈子真的不可能吧,天意不可为啊。

    好吧,若他没背叛浅浅,说明的确付出了感情,自己也就别瞎掺和了,只希望这俩人真的能幸福吧。

    这个江昊宇倒是会做人,为了不惹浅浅生气,居然跟他这么客气,瞅向手里的烟头,还给他点烟,啧啧啧,比天下红雨还难得,搞得现在他不放手都不行,否则就是不识好歹,看样子以后生意场上不会再争锋相对。

    情场失意,那就商场上一一讨回来。

    庄浅坐在驾驶座上不停的看表,到底出不出来?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的,全对她小时候的课桌感兴趣,不知道那是她人生中的污点吗?要是让飞霜她们知道她以前的德行,还不得活活笑死?

    “把后备箱打开。”江昊宇轻而易举地将桌子抗在肩上,抬手敲敲车窗。

    “你有病吧?你拿它干什么?”就算感兴趣也应该放在公司,回头找人来搬,他是吃饱撑的吗?

    某男却乐在其中:“这可比真的结婚证要有纪念意义,赶紧的。”不拿才有病,果然,心情好了,连天气都要晴朗许多。

    “你小心点开,后备箱没关紧,本就惨不忍睹,再磕几下,恐怕得散架。”拉好安全带,享受着美人的服务。

    庄浅瞪了一会,懒得跟这种神经质的人浪费唇舌,将车子开了出去。

    江昊宇出神地凝视着方向盘上戴着戒指的小手,心里感慨万千,他和庄浅的情路咋这么多波折呢?且一次比一次凶猛,好在每一关都能顺利闯过去,折腾了这么久,又坐一起了,至于能不能和好如初……当然没问题,只要他不放弃,总能功德圆满。

    “媳妇儿!”

    ‘呲啦!’庄浅差点追尾,控制好车速才扭头呵斥:“你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有拿着离婚协议书还叫这么肉麻的吗?莫非……他真的疯了?佘玄赢是说要给他找心理医生的。

    江昊宇脸上有了尴尬之色,怎么就叫出口了?他可没忘记如今两人关系还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喜欢他不代表就要跟他过下去,急不得,一步步来,反正以前结婚那会他也没追过她,这回趁机补回来,反正他也乐此不疲。

    “那个……叫习惯了,你安心开车吧。”至于要去哪里,他没心思去管,这要怎么追呢?总不能像小男生追小女生那样吧?平时给买点巧克力和花儿,或者看个电影,出去散个步,这些也不适合他们这个年龄。

    都三十多了,不,朋友们都说女人就喜欢这些,招不在新,没事就去约个会,开个房……不行不行,庄浅现在肯定认为他哄着她是因为那档子事,谁叫他只对她有感觉呢?话说的确有很久很久没做过了,庄浅的皮肤很滑,摸起来手感一流,而且她也很满意他的技术。

    平时装得挺正经,无欲无求的,结果哪次不对他的美色动心?不是春药,呵呵,这个乌龙也不是全然没好处嘛,那欲拒还迎的样,想想都*。

    感觉到一道奇异的视线正盯着自己,下意识偏头,看那视线……该死,暗骂着调整坐姿,而女人还瞬也不瞬的盯着瞧,清清嗓子,瞅着绿灯亮起,指指前方并说道:“男人都这样!”

    庄浅发现这次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继续驾驶,她就没见过这么龌龊的男人,仿佛随时都在发情状态,只要得到对方首肯,他就能立即把裤子一脱,提枪上阵,半点不带酝酿的:“你这病得治!”口气充满了嫌恶。

    “我要没反应才该治,而且这也没什么可耻的,证明我身强体壮,精力充沛,是男人的骄傲。”自私的女人,就为这事,她都说多少年了?既然这么看不起,那她想要的时候有本事别缠着他,垂头长叹:“可怜的兄弟,被需要时你是威武雄壮,不被需要时,你就是罪恶的根源。”

    “江昊宇!”庄浅大拍方向盘,放声咆哮。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成吗?都快三十了,还这么容易害羞。”

    噢上帝!某女闭目深呼吸,狠辣地剜了一眼:“你哪只眼看我害羞了?”

    江昊宇不回话了,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观赏着窗外景色,哪只眼?心眼呗,没今天那一出,他是真的理解不了这个女人,心事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喜欢就说呗,藏着掖着谁知道?算了,从今往后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此人。

    他也懒得去猜她的心思,只要知道她爱惨了他就够了,遇事不懂解释就不解释。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臭毛病,难受得要死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跟这种人也不是很难相处,不必刻意的小心翼翼,只要永远信任情比金坚,然后做好自己,跟异性保持距离,偶尔来个小情调,一起出去散散心,日子自然就能融洽。

    “庄浅,以前是不是没什么人相信你?”问完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吗?庄龙毅将她的告状统统当作恶意诽谤,苏雪只会一味的鞭打她的心,而自己这个她最喜欢的人,没有一次信任过她,甚至还总以护着庄云为由去轻视她。

    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就那么三种,父亲,爱人,儿子。

    可没一个相信过她,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长大,从小就习惯了隐忍也能理解,受了委屈也憋着,无人能吐露,更无人能给她撑腰。

    “什么意思?”

    江昊宇皱眉:“你有没有发现长大后,你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哪怕是最细微的事,只要是令你心里不痛快的,你就习惯不宣泄和表达出来。”

    庄浅愣了一下:“有吗?还好吧,而且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心里暂时不痛快,过段时间就会忘掉。”她又不是话痨。

    “那只是对你个人而已,比如咱们两个,其实我知道我肯定有很多地方令你不满,但你又不说,也不闹脾气,我肯定也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所以会一错再错,你若能真的忘掉还好,可有些事你只是过几天不生气而已,不代表那些记忆会消失。”

    “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本来就是,人长着嘴就为了吃饭和沟通的,否则要它干嘛?当你心里那些小问题积累过多了,爆发时,能把人炸死,你这是典型的一棒子把人打死的节奏,人都会犯错,只要发现错误的那个人提出来,别人才知道改正是吧?”

    庄浅长叹:“我和飞霜他们在一起时,从没这么麻烦过。”

    “那是因为他们不跟你过日子,所以很多事情不会去计较,我就给你打个比方,沈辰旭那事,你还别不信,他现在指定恨你,如果你早点告诉他真正原因,他就没有恨你的机会,有些负面的东西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交流,而你却扼杀了这一点,因此矛盾才会越来越多。”

    傻瓜,当真什么事都积压在心里就会舒坦吗?哎,他是真的差点就错过了,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他,强抓着可能导致她没命,他才不得不松手。

    庄浅很少去想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自闭,如今被人一点点拨开心房,多少有些郁闷,她一直都是这样,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经江昊宇一说,看来她自身问题还是挺多的。

    “我知道造成你这种心理我自己也难辞其咎,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什么事都独自去承受,也没必要隐忍,否则在一起也没乐趣可言,比如你不喜欢我在近距离吸烟,你跟我说,我下次肯定就会离远点,你讨厌我不让你朋友来家里,我也是有想法的,不接受的话,你有理可以跟我争辩,只要你能说通,我还能拒绝吗?”

    “这种事还需要争辩吗?”

    “你看你看,心里果然不乐意吧?当时你朋友来家里,那么多人,我正在处理公务,心里特烦躁,而你们还在唱k,我就说了句以后不要让他们来了,谁还没点脾气?你就一句知道了,我就更生气了,你可以好好说,下次我办公时你们绝不闹,亦或者说两句好听的,知道什么叫相互包容吗?”

    庄浅抿唇不语。

    江昊宇继续教育:“不用想我也知道你那群朋友不待见我,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有一部分是你自己造成的?当时你逆来顺受的,我有一部分是生气,一部分是你听话我就不说什么了,所以才一直延续,还有不让你在外面太晚,我饿了一下午,回到家没东西吃……”

    “我明明告诉你晚上给朋友过生日去了,你不会自己在外面吃?”

    “那不是喜欢吃你做的饭吗?你应该觉得自豪,好吧,言归正传,当时我给忘了,回到家什么都没,心里很生气,可也没打电话吵你,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以为能吃饭了,结果你醉醺醺的,我能不生气吗?多伤身是不是?所以就叫你以后不许晚归,其实只是气话,你这丫头立马就说知道了,你除了‘知道了’三个字还会说什么?”

    “你别搞得自己多高尚。”

    “我没否认自己的错误,我也有错,可你不给我改正的机会,只会顺着,逐渐给我养成了习惯,倩汐那话,我只会命令你,庄浅,你有不满可以发泄出来,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自己给惯出来的,你别全赖我。”

    庄浅惊讶地转头,能用这么理直气壮的口气说出这么臭不要脸的话,也就江昊宇了:“难道我成天跟你吵架,你就高兴了?”他有被虐倾向吗?

    江昊宇大言不惭的耸肩:“夫妻本来就该这样,就算闹起来,也是床头打床尾和,你见谁家媳妇儿跟你一样?你以为你是小白菜啊?成天上演苦情戏,我又不是恶霸,用得着你鞍前马后的伺候?”

    “伺候你还不满意?”

    “夫妻是相互的,光我高兴有什么用?你不开心了,我能高兴得起来吗?那三年里,我过得特压抑,虽然你一直很听话,可就是兴奋不起来,就一个原因,你不开心。”

    “你那时候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江昊宇摸摸下巴,对答如流:“相爱的人有心灵感应,就算我看不出来,但能感受到,算了,说太深奥你也听不懂,就好比上床,若是有一方不喜欢,那另一方绝不会有太大兴致,你明白了吗?”见她开始沉思,就知道她还是听不懂:“比如,你是喜欢跟对你有兴趣的人那啥,还是喜欢花钱找牛郎?”

    “有分别吗?”不都是男人?

    “废话,对你有兴趣的是因为认可你,能从你这里得到快乐,牛郎是给钱就行,难道你看他跟你上床前还吃伟哥不扫兴?说明你这身体无法勾起他的*,即便他最后再怎么勇猛,不也没意思吗?”真费劲,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

    庄浅见前方堵得厉害,也就没无视男人:“下流!”

    下……江昊宇心中再次长叹,就这样的还想当董事长,她也好意思坐那个位子:“我只是在跟你打比方而已,夫妻就是这样,并不希望对方做得多好,只要双方都开心就成,那你不能说令你开心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做,每天当米虫,那我就不开心了。”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乱七八糟的,烦不烦?

    “我要不开心你能开心吗?为了双方都愉快,可以什么都分担是吧?”好险,差点就把自己埋坑儿里了,他可不想以后在公司忙个半死,回家还得给她做饭洗衣,更得带孩子。

    庄浅突然有些想笑:“知道了,等我将来再婚后,会和男方好好沟通,并且让双方都开心,我不会再委屈自己,谢谢你的教导。”

    江昊宇瞬间黑了脸,他费尽唇舌塑造出来的贤妻良母不是要便宜别人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你能这么想就好,对了,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你的新家?”不是说住在庄氏附近吗?干嘛要绕远跑来塞堵?

    “快到了。”庄浅把车子开进小道,后停在民政局旁边,冲男人扬眉道:“走吧!”

    “庄浅……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江昊宇揉揉疼痛的眉心,如今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民政这俩字,如果这个世上没有这地方该有多好?亦或者跟某些网游一样,买个特别的戒指,然后永远无法分离,除非删号。

    庄浅握紧方向盘,想了会才叹道:“你今天不就是为这事来的吗?昊宇,我真的好累,你放过我吧。”

    看着心爱的人露出这种疲倦的表情,江昊宇心里抽了一下,以为藏得很好,还是被发现了,闷声说:“我爱你!”

    “有意思吗?”

    “你也爱我,我也爱着你,为什么非得离婚?庄浅,你是因为不相信我吗?给我个理由,只要充足,我不会为难你!”见她不说话,江昊宇板起脸:“刚才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把事闷在心里,庄浅,好歹你也是位董事长,不能言而无信。”

    沉默良久后,庄浅自嘲道:“你对我的不是爱,是歉疚,还有可怜。”末了瞅了眼男人的侧腰,应该已经痊愈了吧?虽然伤是一样的伤,可承受时方式不同的话,意义就不同,那是为她受的。

    “可怜?谁告诉你的,庄浅,你别跟来这一套,这是污蔑,更是对我人品的质疑,小心我告你诽谤。”这么烂的理由她也找得出来,就这么想离开他?

    庄浅一声不吭的与男人对视。

    江昊宇等不到回应,只能自己摸索,歉疚、可怜……想到什么,猛然清醒,这些话他只对凌风他们说过,咬咬牙,笑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没有这回事,媳妇儿,你看我像慈善家吗?而且你哪里需要我可怜了?肯定是有人想整我,逗你玩呢。”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听到的,其实我早有察觉,结婚那会,我们宣读誓言时,我从你眼里就看到了类似同情的东西,只是我太渴望跟你在一起,所以自动忽略了那些,那次我见你有两天不给我发短信,以为你在医院跟人起了冲突,手也伤了,所以就去看看。”

    what?那不就是……该死的,怎么就这么凑巧?难怪从那以后,庄浅对他就更冷淡了:“你居然真的去了,庄浅,对不起,这件事我罪无可恕,但你相信我,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

    庄浅笑得很释然:“没什么,同情也是种情,我又不会记恨你。”

    “是真的,我……我那个……好吧,我该死,我好面子,老是跟他们充大爷,庄浅,那绝不是真心话,因为他们老逗我,最初那会是怕他们调侃我所以才那么说,后来若解释的话,总感觉在自己打自己脸,反正你又不会知道,他们也不可能说出去,所以就……就一直那样了。”老天爷,你是在故意玩我吗?

    “就算不是真心话,你就能在你朋友面前贬低我吗?他们会怎么看我?你让我如何面对他们?”江昊宇,你还能再混一点吗?

    某男自知理亏,半个字都不敢回敬:“这样,我回头就把他们统统找来,你当着他们的面批斗我成不?以后在他们那边你就是我祖宗,别说我了,他们敢说的你不是,我也不会乐意,老婆你就是家里的老大,咱像你姐妹家那样,以后财政大权归你管,每个月给我发工资,这样诚意到了没?”

    天作孽犹可数,自作孽不可活,真特么正解,哎,从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日子是找不回来了,就说他是在折腾自己吧?本来是皇帝,自己把自己逼成了奴才,只要她真的快乐,奴才就奴才,在床上他是掌控着。

    谁叫她没那个体力?

    庄浅真没想到这种自大狂能说出这番话,有道是见好就收,太矫情的后果是一无所有,啥也不说了,将车子倒出:“我考虑考虑。”哼哼,你也有今天啊?但不能就这么放过,很多事还没解决呢。

    “慢慢考虑,不急。”江昊宇努力克制着不得意忘形,偏头对着车窗玻璃松了口气,后又扬唇笑了笑,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你说你跟柳玉是清白的,那什么时候去解释清楚?我可不想成天被人骂。”

    “明天,就明天,在这之前,我得去见柳玉一面,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不出面光我自己会越描越黑。”

    庄浅打趣:“找她串供?”

    江昊宇随性地叼了根烟,将玻璃摁下,这才开始打火:“若是串供能行,早就办了,当时我给她打电话,她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混蛋,践踏她感情,那天我撇下她离开时,啧,哭得跟泪人一样,问我究竟喜欢你什么,说你土,没品味,样样不如她。”

    “你怎么回答的?”庄浅将信将疑的问,好吧,至今她依旧不是完全相信,倒不是她不相信江昊宇,而是不相信他的下半身,一个随时能发情的人,能抗住诱惑?而且那照片历历在目,抱一块热情似火,关上门就能分开?骗鬼呢。

    “我说你是什么都没她好,可我离不开你,然后就走了,怎么样?我对你够痴情了吧?”为了她,他那隐疾一辈子都会是个问号,而且有几个男人面对美色时能刹住车?

    庄浅阴阳怪气的哼了哼,好吧,她是没柳玉漂亮,冷言道:“江昊宇,我什么都可以忍,唯独你找女人,若是无法消除我心中的疑虑,这辈子我都说服不了自己跟你和睦共处。”

    小样,醋劲还挺大:“放心,指定打开你这个心结。”

    怎么又堵车了?该死的,平时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竟给堵了两个多小时,看男人笑得红光满面,根本停不下来一样便道:“那次……跳海那次……”

    “没事,媳妇儿,我这人在感情上没那么细腻,过去的就过去了,对了,我又看上了一款新型的车,你最爱的那个牌子,明天就给你开过来,还是喜欢浅色的?”江昊宇郑重其事的询问,深邃的瞳孔闪闪发亮,没有丝毫的黯然。

    庄浅哭笑不得,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天特来给她发放福利吗?习惯了不可一世的江昊宇,这突然转变成受气包,真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心疼,抬手摸了下男人的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度呢?”

    能不大度吗?想在一起,就不能计较太多,江昊宇将那只手抓下,后放唇边狠狠咬了一口:“好了,互不相欠,只是下次……呵呵别再那样就行,老婆,我可是不管场面多凶险也不会丢开你的,你要在油锅里,我就爬过刀去跟你汇合,死也不让你寂寞。”

    “说什么死不死的?咱们死了孩子怎么办?我要真死了,你也得好好活着。”

    “那我多孤单?所以你不能死,咱们都得好好活着,还没说呢,依旧喜欢浅色的吗?其实我觉得黑色比较适合你目前的身份,对了对了,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江昊宇拍拍脑门,仿佛一下子有着说不完的话一样:“你姐留给你的那群人都是墙头草,我劝你早早把他们扫地出门,别等他们把钱捞了才……”

    庄浅出声打断:“你忘了吗?罗彪说过,他不会杀我,所以说只要我乖乖听话跟他走,你死了,他就会放了我。”

    江昊宇刚毅的脸倏然呆木,安静地偏开头,拇指大力摩擦着下巴:“是啊,怎么忘了呢?媳妇儿你当时真勇敢,我都被你的虎劲震慑到了。”他都尽量避开这个话题了,她为何非要提起?都说不计较了。

    “当时外面很黑,又是深海,加上我很久没下水,突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水都给我砸晕了,人都是有恐惧心理的,那种情况下,脑子里是空的,只想着不沉下去,想着活命,当有东西抓着我时,心里都没去想是鬼还是水产物,拼命的挣脱,水浪又大,那一刻,心里承受的东西是平时的几千倍。”

    “那你后来看清是我……”江昊宇皱紧眉头,自从那次回来后,他每天都在做噩梦,都是庄浅推开奄奄一息的他那一幕,他不知道别的男人碰到这事会不会计较,他知道这会是他一辈子的痛,可他爱庄浅,他离不开她,所以再痛也得忍着。

    可你为什么又要来挖开这个伤口?

    庄浅见他终于问了,还说什么不在意呢,这种事谁能不在意?别说是夫妻,就是两个朋友,出了这事都肯定得分道扬镳:“看清是你后,也发现了血,知道你中枪了,不过你别忘了,当时我是铁了心要跟你一刀两断,加上你既然能跟上我的步伐,应该能照顾自己,虽然你游起来会很痛,我也懒得管你,活该你受罪,谁让你老欺负我来着?”

    “可我都告诉你不会游泳了……媳妇儿,咱不说这事了成吗?”

    “你一直八爪鱼一样缠着我,不拉开距离我怎么带你游?不过看着你当时那绝望的表情还是挺开心的,你也不想想,你不醒人事,我等于是拖着个死人,知道当时多费劲吗?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好几次我们都沉下去了,实在太累,心想就那么死了吧。”

    江昊宇愣住,是这样吗?心再次揪起,都那么疲惫了却还带着他,眼底划过愧疚。

    庄浅则表现得无所谓:“上岸后,我整个人就瘫了,勾着你的手臂也失去了知觉,就那么躺在海水里,可大半身子还泡着,我不能那么倒下去,就差最后一步了,哎,那一步可真艰难,就那个时候我都还想过死了算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不过强撑了会,又借住着波浪爬上去了,把你搞定后,别说给你取子弹,有人轮x我,我都不会反抗。”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用尽后,就只能在黑暗中度过,她又不是神仙。

    “对不起!”江昊宇垂头,大手捂住双眼,怎么他一直在跟庄浅说对不起?因为他太多地方对不起她了,为了不放下他,也差点送命,而他却一直因为这个报复她。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怒火蒙蔽了你的双目,所以没去想过这些细节,我能理解的,昊宇,你知道吗?有一次你喝醉了,就是你把你家砸了那次,你对我说了句话,你跟我说,虽然你讨厌我,老是威胁我,可你不会真的杀我,永远都不会,我也是!”

    就算恨得再深刻,她也不希望看到他死,就算没今天这些事,他吞了公司,把她弄去做乞丐了,看到他快死时,也会出手相救,哪怕是命去换,也在所不惜,这就是她的爱情。

    江昊宇将老泪抹掉,也不管绿灯亮了,倾身将人紧紧抱住:“以后不要这样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对方,更不要打冷战,这玩意儿我真心怕了,老婆,你要不高兴就打我一顿,千万别什么都藏心里,算我……求你了。”最后三个字,带着沉闷的哭音,浑身也在颤抖。

    差点就错过了,错过一个这么爱他的女人,就差那么一点点,幸好他坚持着不放手,不敢想如果当时他一气之下真把婚离了会如何。

    “嗯,呜呜呜呜呜再也不这样了!”庄浅还是第一次听到江昊宇哭出声来,并不觉得幸运,反而心跟针扎一样疼:“对不起,是我爱你的方式不对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伸手用力顺着那宽厚的肩背,她希望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他的眼泪。

    “是我不够细心,老是误解你,老婆,为了这一刻,以前那些坎坷也挺值的,听话,不哭了,大街上呢,后面喇叭都要成交响乐了。”要不是看有交警正向这边走来,真想将人抱住来个法式热吻。

    庄浅擦擦眼睛,赶紧给后面的人让路,如果注定要经历那些漫长痛苦才能得到终生相守,那么就算再给她施加数倍的痛,她也愿意,只要让她知道有结果。

    的确很值,江昊宇是爱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看他为了跟她在一起,居然不计较她的见死不救就知道,老说她是傻子,他也不见得多聪明嘛,虽然那些都是误会……

    进了门后,江昊宇便将庄浅拉进了浴室:“赶紧洗把脸,跟老太太一样,难看死了。”不忘将水放好,取来洗面奶。

    “你要嫌弃就走好了。”庄浅没好气的说。

    男人则咧嘴笑,抬手拍了下女人低下去的后脑勺:“这么快就学会叫板了?好好好,我闭嘴,快洗吧。”还是这样的庄浅比较可爱,不满就得表现出来,当然,她的不满在他眼里却成了撒娇,可爱得紧。

    洗完后,庄浅来到冰箱前忙活着做午饭:“你自己看会儿电视,饭很快就好。”

    “我来做吧,你眼睛不舒服,先去躺着,好了我叫你。”江昊宇自告奋勇,将女人手里的蔬菜抢了过来。

    庄浅站在厨房门口发愣,脑海里是那桌子极品,叫化鸡、清水煮鱼,又是丝又是片还有块儿的炒萝卜,这不是最可怕的,没记错的话,那个厨房就跟废墟一样,为了自己漂亮时尚的厨房不被摧残,赶紧夺过刀:“那个昊宇,下厨这种事不合适你,这样,桌上有几本财经,赚钱才是你的首要任务,快去吧。”

    江昊宇置若罔闻:“没事,虽然没你做的好吃,但我想应该能填饱肚子,把刀给我。”

    问题是你做的东西要能吃才行吧?庄浅很不想打击他,可也没别的办法:“我不想下午还去医院。”

    男人垮了脸,要不要这么直接?窘迫的转身:“好吧。”等着,下次一定能改进,最起码知道煮鱼要放盐,还好上次庄浅没吃,否则得鄙视他一辈子。

    “嗯,好吃,是这个味儿,老婆,你的手艺又长进了,特别是这个梅菜扣肉,油而不腻,连梅菜都特别香,吃饭吃饭,不吃米饭怎么行?”江昊宇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赞美。

    庄浅哭笑不得:“马屁精,我自己的手艺我还能不知道?你应的那些饭局不比这些好吃?”

    男人吃了口木须肉后才苦笑:“你还别不信,没跟你结婚之前,的确每天都山珍海味,可十次上桌九次看不到米,纯吃菜喝酒,结婚后,身体真变健康了,以后偶尔弄点粗粮。”

    “行,毕竟健康是用钱买不来的,你本来就经常应酬,平时更该注意……”

    ‘叮咚叮咚叮咚!’

    庄浅放下碗,谁大中午不在家吃饭跑这儿来了?没去看猫眼就把门拉开了。

    “铛铛铛,庄姐,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就让我们亲手来叠金元宝吧。”夜飞霜举起一袋子的祭奠用品:“后天就是阿姨的忌日了,有空咱就多叠点。”

    “妈呀!”柳简月刚越过夜飞霜进屋就被饭桌前那位给吓到了,第一反应真的以为见了鬼,否则江昊宇怎么在这儿?还在吃饭,庄姐压根不可能让他进屋:“他他他是人是鬼?”

    夜飞霜和王思敏纷纷看去,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飞霜扯扯庄浅:“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的解释解释,哪怕是说三天三夜我们也没意见,但如果不合理的话,庄姐,咱们绝交!”说完就气冲冲的往客厅走。

    江昊宇很有绅士风度的招手:“好久不见,一起吃点?”

    吃你个头,夜飞霜一屁股坐沙发上,庄姐怎么又跟这王八蛋搅一起了?离了他会死吗?人渣。

    “哟!真难得啊,这下有热闹看了。”白玉仁转头同后面的兄弟们哼笑。

    杨硕如今是一看到江昊宇就头疼,庄姐是注定要死这家伙手里不可吗?

    江昊宇见庄浅一脸为难就起身道:“那啥,我该去公司了,你们聊吧,明天我再找你。”到了门口又回头微笑道:“对了,以前是我对不住大伙,过两天一定盛情款待诸位,希望都能赏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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