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有所悟

央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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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榻上之人抚着额头,有丝不甚清醒:“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来了?”

    “殿下,属下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哦,昨晚跑那么快,原来是马不停蹄跑到这里来了!

    “不要脸!”凌宇洛望着那青白的脸色,凌乱的床榻,呸了一口,扭头就走。

    听得那骂声,齐越回过神来,从榻上跳下,一把拉住那正欲夺门而去的少年:“洛,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走,你听我说……”

    “齐越,放开我,你这个淫贼,色魔,禽兽,午夜牛郎,一夜七次郎……”凌宇洛甩手怒骂,无奈他抓得死紧,却是没法挣脱开去,一时怒气横生,忽又看见那仅着一条长裤的男性身躯,赤裎的胸膛,强健的臂膀,呆了呆,更是拼了命地拳打脚踢起来。

    “别打了,你打不过我的,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齐越皱眉,也不躲闪,任那花拳绣腿如雨点般朝自己身上袭来,随意比划几下,便是消去她的所有攻势。

    “没什么好谈的!齐越,你放开,我不想呆在这里,这里太脏了,你也脏,别碰我,我一看见你就恶心得想吐!”想着方才在楼道上听到的那些声音,就如同喉咙里吞进了数不清的苍蝇,抚着胸口,满脸厌恶望着他:“逛窑子,玩女人,亏我还一宿未睡担心你出事……不要脸,真是不要脸,你把天机门的脸都丢尽了,我凌宇洛不要你这样的师兄,我今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一宿没睡……”齐越喃喃说道,眼底慢慢生出光彩来:“洛,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哼,我会吃醋?”凌宇洛指着那地上横七竖八的女子,止不住地冷笑,“我吃她们的醋?齐越,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是吗?”齐越直直望着她,突然喝道:“吴雷,将这些女人都给我弄出去,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是,殿下!”吴雷如梦初醒,赶紧将那地上的女子一个个架起出去,做完这些事情,便是依言关上了房门。

    一见那房门关上,凌宇洛吃了一惊,赶紧一步过去,齐越哪里肯依,双臂一张,便是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洛,别走,既然来了,我便不想放你走……”

    “齐越,你做什么!你……”侧头与他理论,脸庞刚一过去,樱唇便是被他一口含住,揽过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热情吮吻。

    他的长舌如此霸道,一来便是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缠绵在一起,那双手臂更是扣紧了她的纤腰,根本不让她移动半分。

    完了,那熏香的药性还在体内残留着吗,被他一吻,脑中又是昏昏沉沉,不知所措,那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无奈与心疼,隐忍与坚持,火一般的热忱,不能撼动的决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头晕目眩,心跳若狂,那原本在他身上又掐又打的小手,渐渐变为抵上他的胸口,掌心下光洁温热的触感,强有力的撞击起伏,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自己与眼前之人肆无忌惮不顾一切的亲密行为。

    他的怀抱,怎么可以这般温暖?他的唇舌,怎么可以如此撩人?骄傲如她,渺小如她,原来也是抵挡不了的……

    沉沦之际,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把她当什么,是当作是昨晚与他火热缠绵的那些女人吗?

    是了,他也是这样去抱她们,也是这样去吻她们,甚至,赤裎相待,抵死纠缠,就在这间屋子里,就在这张床榻上,享尽*之欢……

    “齐越,你混蛋!”朝着他的嘴唇重重咬了一口,血腥立时入唇,趁他吃痛退缩,双手用力一挣,一下子退到墙角,指着他,悲愤大叫:“二殿下,你看清楚,我是凌宇洛,不是那些你想上就上,上完就叫人拖走的女人!”

    是的,这双手臂,抱过了别人,再来抱她;这张嘴唇,吻过了别人,又来吻她;这沾染了乱七八糟味道的身体,她不稀罕,绝对不稀罕!

    眼眶之中的热意,铺天盖地般袭来,胸腔里的愤怒,熊熊烈焰一般燃烧着,所有的疑虑,所有的委屈,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一刻,如火山熔岩,完全爆发出来。

    “洛,不是那样的,我对你,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齐越瞪着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柔弱身躯,心中剧痛,慌乱喊着:“我怎么会把你当作那些女人,怎么会!这个时候,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凌宇洛摇头,使劲摇头,泪眼朦胧中,见得他一步一步过来,背抵墙壁,已经没有退路,那一片炫目的浅麦肤色,刺痛了她的眼,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齐越身子一震,低喃道:“相信我,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无耻的男人,敢做不敢当吗?”凌宇洛瞥他一眼,冷然道。

    “我没有!昨晚我离开以后,一直走,一直走,忽然看到这里,我就进来了,我想过荒唐一夜,想过随便找个女人,但是我做不到,我不理她们,她们老是吵闹,我就点了她们穴道,然后就躺在榻上想你,想了一个晚上,想我们在山上的情景,想我们吵架,想我们和好,想你在山坳里唱歌,想你第一次喊我三师兄,想你给我搽药,喂我吃饭,想你对我……”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整个晚上都睁着眼睛想你,我这几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后来实在是精神不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合了眼,直到吴雷推我,我才发现你来了,跟他一起来了……”

    看了一眼那榻上破碎的长衫,颓然坐下,喃喃道:“我的衣服,被她们撕破了,但是一直都在我身上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脱下来扔在榻上,也许是我睡得迷迷糊糊,自己脱下来的,也许是早上出汗,太热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说得语无伦次,漏洞百出,我编不出好的理由,说不来好听的话,但是,洛——”他抬头,目光灼热:“我发誓,我没有碰过她们!不论是清醒还是糊涂,我都绝对没有碰过她们!”

    他有没有做过,关她什么事,为什么会泪水长流,一发不可收拾?

    心里那么憋屈,那么刺痛,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脑子里面是一团乱麻,想不清楚,想不明白,闭上眼,咬着唇,顺着那墙壁,一点一点,慢慢滑坐在地上。

    迷茫间,见得那颀长的身影慢慢起身,朝着自己走过来,在她面前站立不动,一眨不眨看着她。

    眼前的光线被那高大的黑影完全挡住,微微仰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唯一能看到的是那一双眼,那么明亮,那么灿烂,如同天边全然点亮的星辰,也不知对视了多久,他的身形慢慢矮了下来,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洛……”

    见得他的动作,小手一缩,却是没能避开,下一瞬,便是被那温热的大手全然包裹。

    他的动作,刚开始,还是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像是握着易碎的珍宝,渐渐地,逐步用力,越来越紧,握得那么紧,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融入她的掌心,抬眼望她,嗓音沙哑:“洛,我当时真是昏了头,才会走进这里来,我以为可以藉此忘记,但是不能!我想了一个晚上,也想通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以后我不再逼你,也不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你再告诉我,我一直等着……”

    凌宇洛怔怔望着眼前的男子,眼中的泪不停冒出来,刚要伸手去抹,他的大手已经抢先一步伸过来,长指拂过,勾去那纤长羽睫下的颗颗晶莹:“别哭,我会心疼。”

    原来,这冰山,可以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明明是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神态,眼眸流转,波光潋滟,温柔得像一泓湖水,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深陷?不,不,她已经有了二师兄,两个人感情那么好,怎么能再对这冰山动心动情?

    这青楼里,一定也有什么熏香迷香之类的物事,让她心猿意马,让她难以自拔……

    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

    心底有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狂热地叫着:凌宇洛,你是傻子还是笨蛋,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还要再自以为是,还要再自欺欺人下去吗?

    迎着他的目光,手指一动,就要主动握住,可是……

    ——可是,牵了他的手,二师兄怎么办?

    那个温柔多情的男子,怎么办?

    她喜欢二师兄,又喜欢上冰山,怎么是好?那纪夫人说对了,她就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还应该再加一个,水性杨花!

    啊,晕了,乱了,不能再想了,脑袋已经快要爆炸……

    心里烦闷得不行,都怪眼前这人,都怪他!

    知道她心软,知道她好色,还故意来招惹她,实在是可恶……

    “都怪你,我心里已经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齐越眼神一黯,叹了口气:“我哪里有来招惹你,当日明明是你先……”

    臭冰山,占了她的便宜还想狡辩,真是气死她!

    心念意动,抱住那结实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齐越皱眉,忍住那突如其来的疼痛,静静看她。

    咬他,咬他,用力咬他,把方才一进屋的所有愤恨与失落全部还施在他身上,让他也尝一尝这难受的滋味!

    樱唇张开,含住那坚韧紧致的皮肤,银牙收紧,用力,再用力,等待着他的叫唤,他的求饶……

    屋子里如此安静,悄然无声。

    呃,咬这么久,这么重,这冰山没痛觉吗?

    怔怔松口,看着那手臂上的深深齿印,已经破皮了,微微渗出血丝,忽然醒悟过来,她在做什么,她居然去咬他,像个争风吃醋的泼妇一样去咬他?

    在那含笑纵容的目光之下,涨红了脸,呐呐道:“你别瞪着我,我打不过你,我至少可以咬——”

    “再咬几口不?”齐越直直看着她,将另一只手臂又伸到面前。

    还咬,当她是小狗吗?

    凌宇洛收回手,别过脸去,恨恨道:“不咬了,你昨天都没洗澡,说不定前天也没洗,脏死了——”说到这里,一下子愣住,脑子进水了不是,看这话暧昧的,好似他洗了澡,她便可以继续咬似的……

    跟他,抱了抱了,亲也亲了,咬也咬了,越来越亲近,跟上了瘾似的,她还怎么有脸去见二师兄?

    心里一阵慌乱,推开他,急急跳起来,胡乱在脸上抹几下,擦去泪珠,平复下心情:“我要回去了!”

    再不出去,那侍卫吴雷还不知会怎么想呢,两个大男人关在房间里面做什么!

    还有,吴风和御神卫的弟兄找不到她,回去又该向齐愈汇报,说她玩忽职守,钻进红袖楼就没影了。

    回去,清醒下,好好想想,这乱七八糟的感情,想想到底怎么回事,喜欢谁,不喜欢谁,如此简单的事,怎么会被自己搞得如此复杂!

    她是现代人啊,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何时被这些古人同化了?

    “我送你回去。”齐越跟着立起。

    就他这样,送她回去?

    凌宇洛此时已是恢复了常态,一挑眉毛,朝他上下打量,啧啧两声,道:“就你现在这副尊荣?出去还不给那些女人生吞活剥?”不能否认,这个冰山,身材该死的好,很有做牛郎的潜质,方才骂他还真没骂错!

    等等,她刚才还骂了一句什么来着,一夜七次郎?

    哈哈哈,她骂他一夜七次郎,简直笑死!

    幸好,他没听懂……

    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双肩抖动,脸上笑开了花。

    “笑什么?”看着那少年终于收住眼泪,逐渐绽放的笑容,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地狱与天堂,真的仅是一步之遥。

    “没什么。”凌宇洛又瞥他一眼,哼道:“暴露狂,还不去弄身衣服来穿上,你那身材,丑死了!”

    “是么?”齐越闻言轻笑:“我怎么记得,有人当初在山上还偷窥我们洗澡呢,当时是谁傻傻站在浴室外面,看得眼珠子都不动了……”

    “齐越!”凌宇洛被说中糗事,气得不行,一拳朝他打过去。

    齐越双掌格住,笑道:“怎么,心虚了?”

    “我那是看二师兄和四师兄,可不是看你,你少得意!”

    “那为何你偷偷……”齐越看见少年面红耳赤的模样,咬唇笑道:“算了,不拿这个来威胁你……”

    奇怪了,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凌宇洛正要追问,又听得他召唤吴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崭新的衣衫便已经送进来。

    吴雷进来见了她,眼神略有闪烁。

    凌宇洛会意,一把拉住他:“吴侍卫,你是不是看见了你哥哥?他还在不?”

    吴雷点头:“他到处找你,这会已经走了。”语毕,便是朝齐越行礼退下。

    看样子,那兄弟俩已经碰过面了。

    凌宇洛走过去,将窗户开了半扇,往窗外瞧了一阵,没有再看到御神卫的身影,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已经穿好衣服的齐越。

    “你不是和吴雷一起来的?”齐越有些反应过来,脸色一僵:“你到这青楼来做什么!”

    瞧这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呢,他都能来,她为何不能来?

    凌宇洛摸了摸脸颊,笑道:“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乐子了!我长这么俊,指不定有姑娘拿银子倒贴我……”

    “胡说!”齐越笑骂道:“再不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是一个箭步过来。

    “三师兄!”凌宇洛赶紧后退一步,讪笑道:“别那么瞪着我,我说……”

    看他一眼,拉了张凳子坐下,正色道:“三皇子齐诚与兵部王大人在红袖楼密谋,齐愈不知哪里得来消息,派御神卫前来缴获证据,谁知吴雷抢先一步进来,打草惊蛇,齐愈一气之下回宫去了,我们便留下来看看情况。”

    齐越闻言一怔,接着便是哈哈大笑:“齐愈太心急了,王庆峰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让他抓住把柄,不过,这个事情他多半又要算在我头上,看来我要小心些才行。”

    “你们这些皇子殿下,成天争来斗去,真是麻烦!幸好,你不是太子,要不将来更烦……”

    “险些就是了……”齐越低语一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得意地笑。

    “你说什么?”凌宇洛没听清楚,又问一句。

    “没什么,我们走吧。”齐越牵住她的手,柔声道:“上回在画舫上欠你一顿饭,今日补上如何?”

    是了,不说还好,一说到吃饭,这肚子就咕咕作响了。

    凌宇洛眉开眼笑:“去哪里吃?”

    “天恩客栈,那里的厨子,是全京城最好的……”

    刚一出门,凌宇洛便是停住脚步:“我们分头出去,齐愈说了,我是他的人,不能跟其他势力走得太近。”

    “什么他的人,他做梦!”齐越咬牙道,“我会再去找他,我一定把你要到我身边来!”

    正说着,吴雷在一旁小声唤道:“殿下,那几名女子的穴道……”

    哈哈,天机门的独门点穴手法,可不是一把人能够解的!

    “三师兄,你就慢慢给美人们解穴吧,我先行一步,咱们在天恩客栈碰头便是,我们顺便也来比试一下轻身功夫,看看退步没有——”凌宇洛一说完,便是一溜烟跑了。

    背后是齐越的低笑:“别得意,我一定追上你!”

    追上她?

    忽然之间,心又乱了……

    (又更新晚了,对不起大家,这章感情把握不好,改了又改,战战兢兢发上来,等大家的意见,那个,晚更的事情,央央已经自己处罚过了,没让吃午饭,鞠躬,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