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坠入情网难暂离

青鸟春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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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永赴任余杭,心情忧郁,一路行来,只顾赶路,无心沿途风景,更无游山玩水之闲情。

    车夫也很郁闷,风尘仆仆,人困马乏,不得不停下歇息,每当此时,无论身在何处,也不管风土人情多乡具有诱惑力,柳永也只是简单充饥,酒也不喝,戏也不看,地方习俗与之无关,只有倒头大睡,言语特别稀少,喜怒不形于色,真是无趣。

    渐近江州,沿途风景似乎有些异趣,或许是历史遗迹令人心驰神往,柳永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下车步行,让套车的马儿信步而行,路边的花草树木仿佛纷纷向他诉说着过往,交谈着心事。

    柳永指着前面码头,吩咐马车车夫道:“汝可在此牧马,休息休息,吾等便不走了!”待车夫为马儿解去套绳,放任在河坎上啃草时,车夫下到江边,掬水洗脸,清除尘垢,清爽清爽,并叫柳永也下去。柳永摆了摆手,叮嘱车夫可以车中休憩之后便往码头而去。

    辗转来到江州岸边,来到当地人津津乐道的所谓司马码头,此渡口还算繁华热闹,大大小小的船只顶着各种色彩各种式样的船棚,挤拥在水面。

    柳永在司马码头上找了一家面对江面的茶寮坐下,他点了一杯茶,然后被墙壁上的图画所吸引,他叫来茶寮中的伙计问焉:“如此丹青,还算上乘,为何没有画师落款?”

    “客官真是问对人了!”那茶寮伙计有些腼腆地介绍道,“丹青之人并非画师,而是爱好涂鸦之人,岂有资格堂皇署名!”

    “啊,原来此丹青乃出自汝之巧手。”柳永端着茶杯,一路看过去,然后又沿着另一面墙看将回来,丹青伙计提着铜壶。跟在身后,顺便也为别的客官续水。茶寮中的客官有的嗑着瓜子,有的剥着花生,也有正吃着小吃的,见一个老书生模样对墙上丹青颇有兴趣,也想听听热闹,便凑上前来。

    柳永坐了回去,放下茶杯,问丹青伙计道:“汝可是读书人?”

    众茶客见如此问话,并不觉得新鲜。太过老套,有些失望,兴味索然。

    当丹青伙计答出乃一介未能入籍的穷书生,眼下只能混口饭吃之时,柳永则问之曰:“汝可曾拜读过唐朝诗人白乐天之《琵琶行》?”

    丹青伙计对如此发问更是失望,两面墙上均系《琵琶行》描述之画面,岂能视而不见,说我孤陋寡闻,天下竟然还有更甚之者。丹青伙计的脸上微露鄙夷神色。提着铜壶,轻声吆喝着离开,各自忙活计去了。

    赶车的车夫兴许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便套车前来码头寻人,他一路打着响鞭,被渔歌吸引,也哼着有调没词的小曲。

    车夫在茶寮门口一张望。便发现茶客们都在凝神静听,的确有弹奏得悦耳的琵琶之声,车夫哪顾这个。他在门口叫道:“柳进土,上路吧!”

    茶客一听,这太吸引人了,便打听起来。柳永不愿自我夸耀,也不想自我贬低,他缄默不语,茶客们从车夫口中得知,乃饱读诗书的新科进士,便肃然起敬起来。

    茶客之中不乏有见识之人问道:“新科进土赴任何处,奈何不在名胜之地小憩一日,何必赶得如此急切?”

    “除了那艘商船有渔歌和琵琶之声外,恐怕也没什么能吸引新科进士的雅趣了吧!”车夫有些大模大样的情绪,仿佛新科进士不是别人似的。

    丹青伙计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赶到柳永身边,检讨自己有眼无珠之后,便请教道:“新科官人教我,老板说出自我手之画缺了一点什么,吾亦不甚明白,到底缺什么?”

    “那河边商船可是唱小曲的画舫?”柳永并未回答丹青伙计的问题。

    “此乃吾家老板的仿效生意。”丹青伙计答之曰,“只不过改唱柳氏新词为主而已。”

    其他茶客则告诉柳永,此画舫收费极其昂贵,非腰缠万贯之儒商或者擅长词赋圣手之外,其余人等可是望而却步的。

    车夫正在向茶客们解词新科柳进士并非柳氏新词之主时,柳永则探听擅长词赋圣手是否可以免费欣赏,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他便问丹青伙计:“汝可否随吾上那画舫?”

    丹青伙计正在犹豫之时,车夫便不管不顾财不露白的出门警言训示,他告诉丹青伙计,新科柳进士有的是钱,沿途大方得很,吃喝均系上品,连马的草料均系最好的。

    “多嘴!”柳永轻声叱过之后吩咐道,“今晚就此过夜,车马安顿之后来画舫找我。”

    丹青伙计突然大笑着,拉着新科柳进士往画舫而去。通过几丈长的栈桥,丹青伙计拖长声音叫道:“新科柳进士驾临,赶快相迎!”

    出迎之人乃一小女孩,打扮与小师妹和小不点类似,柳永犹豫了片刻,审视了一眼,问道:“在此画舫之上,想必应有异能?”

    “并无异能,只是可爱而已。”此先声夺人清脆如铜铃敲击一般,声音颇有磁性,不得不由人想认识认识这声音的发出者。

    丹青伙计见新科柳进士也同往常上船之人一样,笑着介绍道:“此乃老板的摇钱树,远近闻名的大美女谢玉英是也!”

    柳永觉得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情,不能让美人失望,便叫道:“笔墨伺侯!”

    下到船舱里,一张精制的小书桌上文房四宝俱已齐备,桌旁站着一位身披红色大氅的美女,晃眼看去,宛如陈师师一般,可笑容则酷似百荷仙子,柳永感到惊异,便走将过去,那美女上前指着别致的藤椅道:“新科官人有请!”

    柳永一边坐下,一边偷窥谢玉英容颜,他突然省悟道:“此人更像最对不起之内人!”说着,他低下头,凝种静思,突然挥毫泼墨,一首新词跃然纸上,词牌乃系《调啸词》:

    “琵琶,琵琶,声声入心泣下。窃窃私语嘈杂,古去今来优雅。优雅,优雅,美人香涯。 无家,无家,苦水眼泪唰唰。笑声隐藏牵挂,醉梦呼唤爹妈。爹妈,爹妈,双眼望穿月华。”

    谢玉英拜读此词,顾不得脂粉被泪水洗刷,知音便在目下,感激不知何以表达。

    丹青伙计将《调啸词》举过头顶,座中之人见之,无不惊讶。

    柳永并未起身,而是继续挥毫,词牌照写。其词之下题词曰:“赠丹青伙计”。众人惊讶之时,柳永的新词已经完成:

    “作画,作画,最应注重神佳。酷肖缺乏骨架,图解流于最下。最下,最下,讥讽自诩涂鸦。 绝佳,绝佳,一番心思牵挂。神乃形之精华,形乃神之外化。娇娃,娇娃,奇迹寄托脑瓜。”

    丹青伙计不解其意,在谢玉英的反复咏唱之中,配合着感情地流泄,激动得跪拜在柳永脚下,乞请收他为徒。

    柳永正解释自己不懂作画之时,车夫寻了来,他一把拉起丹青伙计:“省省吧,新科进士忙之不及,岂能顾得上你。”

    经过谢玉英地道地咏唱,满座无不为之动容。当晚,谢玉英与柳永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两人越说越投缘,有相见恨晚之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