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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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葬岗一场过后,接下来的戏中规中矩,这回祝决没有被特意排挤,正常地做完了一天群演的工作。

    只不过刚才那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娄夏俊要整出这么一出,但是祝决被欺负是有目共睹,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难免带上一些同情,有人心善,私底下还送了他一瓶跌打药酒。

    在片场的时候祝决虽然觉得自己后腰会青紫,但是也没把这个伤当一回事,等回到家,脱了衣服对镜一照,倒把自己吓了一跳,那块淤痕已经不仅仅是青紫了,泛着一层乌黑,稍微一伸展腰部,就觉得一阵泛疼。

    看起来这个剧组真的不能呆了。

    拐着手艰难地用药酒给自己揉了揉,怕蹭到衣服,祝决只穿了一条休闲裤坐在桌子前,他当群演只是为了突破现在身体的限制,而不是为了钱,他斗不起倒还躲的起,影视基地那么大,那么多个剧组,他总不可能找不到第二个剧组让他当群演吧?

    祝决休息了一会,最近他已经开始逐步地做一些运动,前身物质条件不怎么好,很多运动方式他没办法采用,只能做一些基本的运动,不过今天受伤,连这些基本的运动都做不了了,后腰有药,他干脆趴在了床上,把那台摄像机放在桌子上,演起了白天的戏码。

    最近两天演的都是尸体,这次就演一个装死的人躲避仇敌的排查好了。

    祝决放松四肢,刚死的人,是软的,很软,但他没有死,所以又是有一点硬的。他的表情很放松,好像完全不知道危险正踩着他的脚后跟徘徊,完全陷入了最后的睡眠中。

    摄像机无声地在运转。

    祝决突然从这种状态中挣脱了出来——怎么回事,这次怎么丝毫都没有那种紧绷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感觉?

    再三回放录像,录像中的自己表现得非常自然,跟前几天晚上的录像一对比,犹如云泥之别。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好了?

    祝决盘腿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昨天晚上还只能勉强掌控自己的面部肌肉,今天就可以这么顺利,他这是被开了金手指吗?

    他开始将记忆从今天的一开始开始捋起,当记忆进展到乱葬岗被踢之后,他才觉察到一丝痕迹。

    他第一次当那具尸体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并没有多少异常,与其说他的注意力在当时的片场,不如说他当时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应对等下身体上会出现的异常,演好自己给自己设定好的小剧场。

    但被踢一次之后,第二次重来的时候,他整个注意力都凝固在了片场与他互动的所有因素,整个人都忘记了他的身体异常。

    忘记了,反而可以正常?

    隐隐摸到正确答案的祝决,有些呆滞。

    难道他这么多天,都是摸错了方向走错了路?

    祝决连后腰的伤都没顾上,打开摄像机,直接开演。

    他仰面躺在地上,挣扎着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冬雨声势浩大,像是无数支坚硬的钝头箭打在脸上。

    应该是很疼的,但是他现在毫无感觉。

    热度似乎随着鲜血溜走了,连痛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消退。

    他瘫在那里,雨水在地面汇集成奔涌的溪水,将他的头发冲到了他的颊旁。

    发冠碎了。他想,可惜他够不到。

    有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回响在天际。

    他笑了起来,瞳孔精准地与对方对方。

    “杀了我?”

    他的声音很漂浮,像是无根之萍。

    对方站在那里,绷着一张脸,唇角扭曲,手指不停地张合,雨水从他头顶流下,滴入地面,打了个旋,流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半死之人手边。

    他又笑了起来,他的力气逐渐在丧失,那只是一道很细很细肌肉波动:“还不杀了我?”似乎只在一瞬间,他的那种让人生气又让人着魔的气质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恍惚中,他好像不是这个发冠散落衣袍破碎满身血污的失败者,他又回到了大殿之上,变成了那个隐没在黑暗之中那个玄衣赤袍,看起来苍白的好似误闯人间的鬼魂的篡权者。

    那个残酷、又有些温情的恐怖存在。

    “杀了我!”

    再度睁开眼睛,祝决又回复到了自己。

    他演的是过去自己拍过的一部电影,他在这个不那么标准的东方式英雄复仇故事饰演的是第一反派,他一手干掉了老皇帝,扶持了现在的幼帝,他将朝政把握在手里,为了这个目的满朝上下血流成河,他做事残酷狠毒,但有时候又会有莫名其妙的宽容大度,男主角是当初被他灭门的高官之子,三族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但就是这样一根仇恨的苗子,却是被反派一手养大的,最后反派也是死在了自己的养子手里。

    祝决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回放刚才的录像,跟之前的彩排不同,他这次彻底抛开了原主身体上存在的缺陷,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没有缺陷,强迫注意力从身体上抽离,又投入进自己要演的那个角色中。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是他,他又不是他。

    他能看到自己一部分完全沉浸进了角色中去,也能看到自己的另一部分在调整自己的肢体情况。

    灵魂抽离的感觉,大概也不过如此。

    不过录像中的自己表现的不错,虽然没有之前影片拍摄中那样的表现,肢体的细致表现缺失很多,面部表情也没做到最好,但是如果让一个旁人来看,肯定无法发现他有肢体失调这个毛病。

    起码他已经迈出了一大步,而且接下来怎么在正式的摄像机前把握住,也算有了思路。

    祝决彻底松了一口气。

    放下心事后,祝决这场觉也睡的特别踏实,第二天起床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精气神很好。

    虽然有些可惜,自己没有在那次海选前发现这个办法,让自己状况变好,不过总比一直没找到办法好。

    以后总有机会的。他特别乐观地想。

    收拾了一下房间,他就再度向着摄像基地进发。

    虽然才早上六点,但摄像基地依然有不少人来来去去,这个剧组的也一样,有好些工作人员在工作,他避开人群,找到了王哥。

    祝决今天没有接到通知要出戏,但是王哥有戏要等,祝决看到他的时候,他正靠着一棵树坐在路边,狂打呵欠,不过他不敢睡,坐一会就站起来走一走让自己清醒一下。

    “王哥,昨晚没睡好?”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对方脸上的黑眼圈很明显,脸色也有些苍白,明显是熬夜的症象。

    “拍了一个晚上的戏,到现在都没睡个囫囵觉。”王哥一脸倦意:“等会还有一场清晨戏要拍,你今天有戏?怎么来这么早。”

    “不是,我今天想来辞工。”

    王哥这才看起来清醒了一些,赞同地点了点头:“你想开了就好,这个基地一天要拍不知道多少剧组,你要是想找工,我帮你打声招呼,绝对不会有问题。”

    讲到正事,王哥也清醒不少:“不过我说句实话,以你的条件,不必来当群演,群演的生活你这几天也看到了,能有个正面能有几句台词的,都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人只是在镜头上当个虚影充个背景,你要想从群演这行当里混出头,太难了。”

    祝决诚心道谢,对于王哥来说,他祝决只是朋友介绍来的一个陌生人而已,帮忙那是情义,不帮忙也是正常,毕竟他们没有这么熟,但是相识这么几天,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王哥处处为他着想,从没有敷衍了事。

    “没事,小事,那我帮你打个电话说一下。”王哥挥了挥手,当即开始联系人。

    “咦,你来了啊。”这时,旁边却有剧组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王哥看起来跟他很熟,笑着寒暄:“你怎么还没去休息,我记得刚才你就轮班了吧?”

    来人耸了耸肩:“上面吩咐,我哪敢休息,”他看向祝决:“你在这儿刚好,省得我还要问王哥要你的电话号码。”

    祝决摸不准他找他有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来人摸了摸鼻子说:“导演让我通知你,你从今天开始可以不用来了,工资我们今天就跟你结。”

    祝决还没说话,王哥一把挂断了电话,皱着眉头凑了过来:“怎么回事这是,他不是一直好好的,什么事要炒掉他?”

    来人笑了笑,说的有些含糊:“昨天拍下来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两相权衡,该抛弃谁保证整个剧的正常拍摄,是人都会做出选择。

    看在王哥的面子上,他临走前还多说了几句话:“不要觉得这事很糟糕,其实导演也是为了你好,昨天的事再多发生几次,你受得了?闹出来什么事伤的也是你自己,到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你放心,导演特意嘱咐过了,等会结工资,会给你双倍,不会少了你的。”

    祝决也同他道了谢,随后就去结了帐,钱不多,但也是他这段时间第一笔收入了。

    他想的很简单,这个影视基地有那么多剧组,他现在惹不起但还躲得起,不在这个剧组做群演,他也不坚持,本身他也不是冲着群演来的。

    没想到的是,王哥替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什么音讯,对方支支吾吾的,没一会都挂断了电话,唯一一个热情的,话里话外还劝王哥别管这事儿了。

    祝决不清楚对话的内容,但是看王哥的表情也知道情况不对,前后起码打了五六个电话,王哥干脆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领着祝决就亲自找上门去了。

    没想到对方刚看到王哥,脸上还有些热情,一看到后面的祝决,整张脸都苦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就说自己这边没位置了。

    王哥也有点生气,他跟这个兄弟一起从村子里出来,小时候一起玩大的,交情最好,彼此情况也最了解,当下就皱着眉头说:“我没记错的话,前阵子二树回村结婚,起码带走了十几个人帮衬吧?那个时候你还愁没人,我从我这边找了好几个给你,最近你这边拍的都是大戏,群演少说也要上百号人,一个人你也塞不下?你跟我说这话?”

    他话说到一半,那个人就已经掏出烟来搓了,直把烟搓的整个都要散了。

    王哥说完,就站在那儿,眉头还是皱的死紧,等他回话。

    王哥了解他兄弟,他兄弟也了解王哥,知道不把原因说一回,别说现在了,就算王哥回去了,对他也会有点意见,当着外人的面落他面子,兄弟不是这么当的。

    想到这儿,他苦笑着开口:“有人不让他在这儿演戏,人家背后金主后台硬,一个群演的事儿,大家都卖他一个面子,又不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