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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来你们可以聊聊。”
“好啊，能有这样的机会我还真是荣幸呢。”
慕洵看唐且和武则天聊得火热，自己站在边上也没什么事，于是跟唐且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武则天看着慕洵上楼的背影，等到他真的已经进了房间，听不到他们的讨论，才回头问唐且：“慕先生为什么住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武则天随后又语出惊人：“不会是爱慕你吧，主任？”
唐且十分淡定地的回答：“你想多了，是出了事情，等会儿我跟你慢慢说。”
“真的不是吗？”武则天狡黠地冲他眨眨眼：“以前我可从来没发现他要干什么还会去跟别人说一声。”
“大概是因为住在这里，也变得有人情味了吧。”武则天说的事情唐且还真没想过，因为其余人对慕洵态度都不亲热，跟他关系稍微近一点的也就自己，住在一起总是会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想不说话实在是太困难了。
而且慕洵本身又不是是什么冷酷的人。
“说的也是，这次回来感觉你又亲切了不少。”武则天流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疲倦：“去了外面才发现，最温馨的还是这里啊。”
听她这么一说，唐且也能猜到大概是在剧组或者圈子里遇到什么挫折了，知道她要强的性格，唐且也就不点破了，转而去问：“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电视剧拍完了当然就回来了啊。”这次武则天在剧组呆了差不多两个月，期间有几天是跑去《西府海棠》客串，剧组在拍摄安排上，也是有意的将固定某个角色的戏份拍完，然后出组，再换后面戏份的人进组。
本身萧皇后这个人物她就是前期boss，而且整部戏份的分布是三分之一是萧皇后死之前，三分之二是死后的故事。
所以武则天自然也拍完了。
“我在网上看到你的剧照了，很不错。”
“那个啊，那个就是剧组想趁机炒一炒而已。”武则天伸了一个懒腰，“我回来是因为公司这边有电影试镜喊我回来，我先去休息一下，晚上还要跟沈总吃饭。”
“那快去吧。”
“嗯。那位陛下回来了记得通知我哟。”
唐且不由得感慨，这趟武则天回来后，性格比之前真了不少，果然只有对比之后，才懂得珍惜，这样看来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等到她休息够了，下午坐到院子里，懒洋洋地跟唐且说起了这些天的事情，她说了进剧组后发生的风风雨雨，唐且也说了时空管理院出的岔子。
“原来他是院长啊。”武则天表现的不像其他人那么惊讶：“先前我大概就猜到了。”
“怎么猜到的？”难道只是光凭逻辑推理的？唐且承认武则天的确很厉害，可是也不至于智商完全碾压其他人吧？
“因为在院里准备来的时候，我听见他和一个工作人员的对话了，工作人员看起来还挺吃惊地问慕先生，说：您也要亲自去吗？当时我记得他好像是回答说因为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想去看看。当时没怎么注意啊，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才发现原来是这样。”
有趣的事情……
大概指的是自己很快就把大家安顿好了吧？
唐且记得，慕洵一见面就夸了这件事，继而提出了跳槽的邀请……
“不知道时空管理院以后会怎么办？”
“应该是有方法解决的吧。”武则天眉眼一转，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跟唐且爆料：“时空管理院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结构臃肿，人员不足，管理的时候不太够仔细，你说的那些人物我大致应该接触过一点点。”
“什么？接触？怎么接触”
“我们在院里不是需要上课来适应即将到来的世界吗，当时我其实不是来这里的，最开始是上的别的课程，后来换了世界也换了课，就有人给我塞了小纸条，问我想不想要改变以后的路，我当时没有管他，后来也没出什么事情。”
如果武则天说的真的是事实的话，那么他之前和慕洵的有个猜测就是对的，的确是在院里就有人想着要做小动作了。
“你难道不想改变吗？”
“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何苦去逆天而行？”武则天表情一瞬间变得落寞，很快又恢复正常，“不管我做的怎么样，你不得不说我这一辈子不算是白活了。”
“能想通是最好的。”
聊着聊着，武则天和沈总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她想和雍正聊天的计划也只能等到回来再说，在她匆匆上楼收拾自己的时候，唐且去找了慕洵把武则天说的消息告诉了他。
慕洵听过之后，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才一半懊悔一半叹息的说：“是我们疏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这个计划其实长久以来一直有的，到现在才开始行动表露出来，这种方法我之前提过，还有一种就是计划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也就是说幕后推动的人也就比武则天早几个月到来。”
“第二种的可能性太小了。”慕洵回答：“现在回去的通道又关闭了，不然可以去问问其他人看谁对这件事情有印象。”
唐且一想到这么大个机构，里面人手这么不够，搞得堂堂一个院长还要兼任位面主任的事情，竟然有点搞笑：“你们院里到底多少工作人员？”
“十多个吧。”
“你上次说你是在院里呆的时间最长的员工，那你呆了多久？”
“快三百年了吧。”
三百年时间，把时间往前推，算一算那也就是清朝的时候吗？
“你这呆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吧？”
“因为很多前辈都不想呆下去了。”慕洵回答:“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决定留在某个世界里。”
这么想想也是可以理解。唐且想到武则天说的慕洵对自己格外的愿意说完，于是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你是为什么会留在时空管理院的呢？”
听到唐且这么问，慕洵终于是一改以往冷淡的表情，扭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神情专注地想要搞清楚这个人这么问的意图，唐且则是很坦然的让他打量。
反正他不是抱着什么不良的动机问的，只是好奇而已，你想回答也可以，你不想回答也行。
最后慕洵还是说了自己的事情。
“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是一个类似于你们这里的平行世界，那里虽然也有朝代更替，但是发展的没你们这里这么激烈，等到了我出生的时候，整个地区已经合并成了一个王朝，文化风情和你们的唐宋类似，推行的也是儒家文化，整体来说是个很适合居住的地方，百姓都能安家乐业。”
“我是个孤儿，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自幼是在义善堂长大的，义善堂很像你们这里的福利院，但是又不完全一样，那里只是为你提供食宿，另外给你提供生活的基本费用，你可以拿着补贴就呆在堂里，又或者是上私塾拜师学艺，我当时选择了去私塾上学，后来打算考取功名，但是一直很照顾我的的先生病倒了，他换上了重病，来的又急又快，临终前，先生嘱托我要保住这个私塾，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于是我就留下来了，没有去考功名。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私塾的那块地是租用的，地主决定要将地卖掉，我当时已经及冠离开善堂。手上并没有钱，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保住那块地，没有了房子，私塾也不知道去哪里开，最后是一起在善堂长大的同伴给我想了一个办法，最后我去经商了。”
“士农工商，商为最下等，那里的人也是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虽然地位很低，但是真的是一本万利，我费了几年的功夫赚了一大笔钱，回到了故乡，买下了原本是私塾的那块地，又重新建了私塾，虽然想回去执教，但商人是不可以做先生的。所以我就请了别的先生，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私塾也渐渐兴旺起来，那年我二十七岁，忽然遇见了管理院的人，他们说我很有能力，问我愿不愿意换个地方，我想着长生不老倒无所谓，只不过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去个别的地方看看也好。”
在描述的整个过程中，慕洵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情感波动，语速不徐不疾，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到了院里也就是这样工作，到后来雷院长退出，我成为了新的院长。大致就是这样了，你还想听什么？”
唐且听后感触很大，千言万语最后就化成了一句：“你这辈子一直是在为别人活着。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