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斗

延北老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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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手的速度比我和铁驴快,他俩都奔着牢门口去的。

    老跛子本已经递进来两个餐盘了,正常来说,他俩拿着这俩餐盘走就是了,但没有,他俩蹲下身之后,对着餐盘里的馒头抓了过去。

    有个打手嘴里还念叨着,“跛逼,今晚馒头软不软啊?”

    老跛子连连说馒头不错,趁空又递进来两个餐盘。我和铁驴晚到一步,但等我们走过去时,发现这四个餐盘的馒头都被打手捏过了。

    他俩手脏,都在馒头上留下黑兮兮的爪印。

    他俩倒是挺客气,让我和铁驴先挑,问题是我俩选哪一盘都脏了。我冷不丁没动弹,盯着餐盘里放的那碟小菜。

    我有股子冲动,想对四碟菜里都吐上口水,这样就跟打手摸馒头的事扯平了。

    也不知道铁驴看没看出我心里的小九九,他紧挨着我站着,这时用胳膊肘偷偷撞了我一下。

    我猜他是想告诉我,别闹事,还不是时候。

    我一想也明白,这俩打手现在的态度特别好,我和铁驴先闹事的话,显得理亏。

    我绝对是看在铁驴的面上,硬生生压下这股子火气。铁驴带头,我俩选了两个餐盘端回去了。

    我俩都坐在下铺上吃。铁驴是没啥,也不在乎那黑爪印,上嘴就咬馒头。

    我盯着脏地方实在是膈应,但好在馒头能撕皮,我把外层的皮撕掉了,虽然这么一来,馒头小了一圈,却也能凑合。

    我知道今晚肯定不太平,特意只吃一个馒头,把另一个让给铁驴了。

    那俩打手吃饭时倒挺“安静”,没闹事,而且这期间整个监区也挺太平的。

    这样吃完饭,老跛子把餐盘又都收了回去。我们各自在牢里闲呆着。我看铁驴闷不吭声的爬到上铺去了。

    这里的上下铺都不太宽,我想跟铁驴聊天,问题是我爬上去后,没那地方,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在下铺躺着了。

    刚开始我还有些精神头,但估摸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困意上来了,这也怪白天干活太多了。

    我对自己说,冷诗杰,今天条件特殊,千万不要睡觉,哪怕想睡,也只是眯眯眼睛就得了。而且铁驴在上铺也只是躺着,并没睡。

    但我真不争气,最后闭上眼睛了,却哪是什么眯眯眼睛?直接睡过去了。

    我做了几个怪梦,等再次猛地睁开眼睛时,除了铁驴的鼾声外,牢房里外再无杂音,那俩打手坐在对面下铺上,很默契的一同瞅我。

    我坐了起来,也看着他俩。这一刻,我心里冒出一个问号来,心说难不成自己想岔了,他俩根本不是冷手的人?不然趁着我和铁驴睡着了,他俩怎么不下手呢?

    我又主动对他俩善意的笑了笑。但这俩打手不仅没还之一笑,反倒把脸沉了下来。

    其中一个打手冷冷的说,“我们哥俩是堂堂正正的爷们,不下黑手,既然你醒了,那咱们开始算算账吧。”

    他俩还都站起身,往我这边走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另外特别鄙视他俩,心说亏他还强调自己多爷们呢?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啊,咋还一起上了呢?

    我喊了句铁驴,又往床铺里面躲。我想的是,自己这体格子,跟俩打手绝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会真要开打,我躲在床铺里面往外踢腿,这样能占点优势。

    这俩打手也看出我这点心思了。他俩先看了看上铺,铁驴的鼾声还在,其中一个打手还讽刺的笑了笑,大有觉得铁驴是饭桶的意思。之后他俩稍微弓着身子,全奔着下铺的我凑过来。

    我心说驴哥这是咋了?不会是被人下药了吧?咋昏迷不醒呢?

    我又喊了句,还主动踢起连环腿,想把敌人逼退。

    先说我喊得这一嗓子,赶得很巧,这嗓子刚出去,铁驴突然来了一记猛鼾,把我喊声抵过去了。再说我这连环腿,虽然也踢在这两个打手的腿上了,但他俩压根不在乎,还有一个打手伸手把我裤腿拽住了,又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拉。

    我就觉得腿上传来好大一股力道,心里连说糟了,又用双手死死抓住床栏杆,想这么反抗。

    要是今晚就我自己跟这俩打手打斗,绝对的完败,被胖揍一顿也是早晚的事。但如此时刻,铁驴发威了。

    他压根就是在装睡,而且他跟这俩打手不一样,什么讲究不讲究的?地地道道来了一把偷袭。

    他猛地坐起身子,踹出双脚来。每一脚都踢在一个打手的肩膀上。

    铁驴用的力道很大,我就觉得整个床都往后悠了一下子。但那俩打手都只往后退了半步,也没要摔到的意思。

    我看傻眼了,因为这俩人的实力,远在我估计之上。

    铁驴不耽误,又一个翻身从上铺跳了下来,他凌空还来个双掌齐出。

    这种打掌的法子威力很大,但这俩打手一看就是经验老道,更是练家子的主儿。他俩同时半蹲马步,一起轻喝一声,把铁驴的铁掌硬生生接住了。

    砰砰两声响,铁驴和两个打手都往后退。

    两个打手背后没有挡着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俩退的比较痛快,而铁驴呢,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我本想往床外爬,被铁驴这么一坐,我就觉得有堵肉山贴在我脸前一样。

    我一下子又被推到床里面去了。铁驴不敢耽误,立刻又站了起来。我慢半拍,等起来时显得有些狼狈,头型也乱了。

    但现在谁在乎这个?我随便摸了摸头,就算捋顺头型了。

    铁驴望着这俩人,一脸严肃的跟我念叨一句,“今晚不好整,这俩是硬茬子。”

    而这俩打手同样严肃的望着铁驴,或许在他们心里,也觉得铁驴是个难缠的主儿。

    我稍微有点内疚,心说自己就是功夫不好,不然帮铁驴打打下手,形势绝不会像现在这么严峻。

    铁驴和两个打手都没急着出手,而我识相的往旁边站一站,这算是腾地方了。

    我猜测,他们三个都在找对方的破绽,或者等对方出手,逼其露出破绽来。我还合计呢,自己要不要骂几句,干扰两个打手的心态,让他俩不得已而先出手呢?

    但没等我措词要骂什么呢,整个监区的灯唰的一下全灭了。

    我们一下陷入到黑暗当中了。我猜测现在正好是晚上九点,到了熄灯的时间了。

    我特别无奈,也想吐槽,心说咋就不能晚熄灯五分钟,就跟我上大学那会儿一样,就差五分钟,结果游戏没存档,一晚上白玩了。

    但话说回来,今晚的熄灯,带来的后果可比玩游戏不存档要严重的多。

    在我不知道接下来咋办好的时候,就觉得身旁传来一股力道。这一定是铁驴推我。

    我止不住的往旁边退了几步,还失衡的脚一滑坐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铁驴和两个打手全动手了。

    这是一场二对一的较量,还是在黑暗中。我就听到啪啪的打拳踢脚声,虽然眼睛挣得大大的,却看不到结果。

    我也不知道谁输谁赢,但打心里暗暗发愁,觉得铁驴输的面大。

    我很清楚,自己不帮忙肯定不行了。我纯属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去,这是我原来挂魔鼎的地方,但魔鼎在入狱前就被警方收走了,我现在没有鼎可用。

    我又想自己有啥别的武器。

    我穿的狱服,都是系扣子的,裤子也没裤带,里面带着松紧带。

    我突然来了一计,心说不行就用松紧带吧,这东西不如裤带,但也能勒人。

    我伸手往下摸,还使劲扯着一个地方,想把裤子弄坏,把松紧带抽出来。

    其实我也想过,这么一来,打斗完时,松紧带很可能被勒坏或勒断了,我就没松紧带用了,但我在洗衣房工作,实在不行明儿偷别人裤子的松紧带去,至于挨偷这位的裤子怎么解决,他自己想办法去吧。

    我是下定决心了,也加重手上力道。没用上十秒钟,松紧带就被我抽了出来。

    我握着它,又瞪大眼睛往战圈里瞄着,只等稍微能看到人影,辨认出谁是谁了,我就扑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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