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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美妇看着陈莹。 她的手很白。手指纤细而柔长。她的面前摆着一面大鼓。一面直径三米的大鼓。
“踏踏踏踏。”十指划过。如风吹驼铃。如密雨敲窗。
一波又一波的音爆之声扑向陈莹。陈莹嘴角勾起一抹迷死人的微笑。看了一眼那个在墙根抽烟的男人。表示毫无压力。
“咚咚咚咚”，鼓声清越如万马奔腾。如千矢穿空。
陈莹静静地看着红衣美妇，轻轻地抬起手。双手交并。凭空一划。
一道金色的十字形闪电凭空出现，缓缓地扑向有条不紊击打着大鼓的红衣美妇。
这是一道在当今世界上行走得最为缓慢的闪电。但它危险的气息却让在场的五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
“砰砰”，红衣美妇被击飞，倒在了二十米外。大鼓被炸为飞灰。
“夜雨”。她的两个同伴齐声呼喊。
陈莹看着其他两人。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人不用担心她了。你们马上就和一样了。”
“你。你。太心狠手辣了。”手提琵琶的黄衣美妇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陈莹。
陈莹云淡风轻。继续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联手。也许还可以一战。现在你们的命运已经决定了。”说着他的双手再次伸出。
黄衣美妇和操琴男子同时凝神拨动手指。
琵琶低沉缠绵，古琴忧郁苍凉。两种情绪交织纠缠成为一种奇妙的混音悠悠飘起。
远处的陈决眯缝着眼睛。他能感觉到一种古老强大的意境笼罩在这四面八方。那是统驭这一域的混音世界。
陈决的身影如一片落叶飘到了陈莹的身边。然后他的身体真的就变成了一片金色的叶子。这片叶子越变越大。大得可以包裹着有些怔神的陈莹。
混音覆盖着整片天地。慢慢地混音凝实变成一把巨大的黑色的长矛。
远处的红衣女子也站起了身。她的手上也多出了一面小鼓。她的十指芊芊轻轻地敲击着鼓面。一把红缨从空中出现飘向那把巨矛。
“嘭”，红缨和巨矛合二为一。
八音杂奏，繁管急弦。一股股滔天的威势霍然形成。
陈决变回人形。他的天盾开启护罩着他身边的陈莹。同时他的脸上挂着惬意的微笑。低声对着陈莹打趣道：“你刚才如果直接干掉那个大胡子男人。现在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看来你还是一支刚刚浮出壳的嫩鸟啊。现在只有让哥哥来保护你了。现在你只管闭上眼睛领悟这种混音意境。以后对你大了好处的。”
陈莹微微地红了脸。柔柔地瞪了陈决一眼。闭上了眼睛。
陈决嘿嘿地笑着。伸出手。巨矛来到了他的手中。倏突不见。
巨大的混音消失。剩下的只是余音漫空和那三个僵直的身影。
陈决看着他们。轻轻地说道：“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些东西留在你们的手里也是浪费了。你们三个师兄妹应该是那个碧海的徒弟。看来你们还是学艺不精啊。如果你们的师父和你们的两个师伯在。今天的胜负还是未知之数呢。现在你们就安心地去吧。”说着。天空中余下的混音骤然停止。
一股股浩荡地威压统驭了这一方世界。这是陈决领域之【掌控】。所有的杀意在一瞬之间全部没入了陈决的手中。那是他引而不出的血色长河。
这时。陈决身边的陈莹睁开眼睛。低声地问陈决道：“陈决。你是要杀他们吗？”
陈决点头。说道：“滥杀无辜。十恶不赦。”
“陈决。能不能留下他们的命。我们暗光需要这样的人。”陈莹低声地请求道。
陈决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低声地问道：“美女姐姐。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陈莹狠狠地瞪了陈决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很穷的。我还能给你什么好处呢？连我那还未拿到手的百分之十的离宫的分成都被你忽悠走了。我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啊。”
“这倒是。看来你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挖掘和开发的了。那怎么办呢？”陈决陷入了短短地沉思。
一动不动的三人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俊男美女调着情。那份屈辱没法言语。
“那。那这份人情我就欠着你的。以后我有好东西了。我还你。怎么样？”陈莹开口道。
陈决好像很是犹豫的样子。最后他才极不情愿地点点头。心有不甘地说道：“你知道他们三个有多大的价值吗？如果让他们三人活着只是最小的利用途径。”
陈莹侧头看着陈决。有些不明所以。她轻轻地问道：“如果不让他们活着。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陈决呵呵地笑道：“我先给你普及一下历史知识。你就知道他们的价值了。”陈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远远地看了那三人愣愣站着的身影。然后继续说道：“他们的师父就是五千年前被称为‘碧海青天夜夜心”的三大绝世高手。是五洲大陆历史上唯一几个九变登顶之人。现在他们也许已经封神了。也许还在修炼他们的轮回之身。你说他们教出来的徒弟有没有价值？”
陈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陈决。她不确定是不是陈决又在忽悠她。于是她低声问道：“他们的师父厉害。不代表他们就有价值啊。”
陈决嘿嘿地笑道：“因为他的师父就是那个夜夜心。他的拿手好戏就是用音韵淬炼别人的身体。凡是他的徒弟无不都是艳皮痴骨。你知道如果我先用水银把他们的人皮扒下来。再一刀一刀地把他们身上的肉剔干净。那么这两样东西的价值那就海了去了。嘿嘿。你说是我的注意好。还是你的注意好？小丫头。何况你留下了这个把柄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的。”
陈莹小脸红红的。他呐呐地道：“那有我有什么杀身之祸？总比你这样虐杀他们要好多了吧？”
陈决怒其不争地看了陈莹一眼。低声地说道：“你这个笨丫头。真神的徒弟被你当成了血奴。他们知道了还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才怪。那些真神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的是面子啊。他们的心里才不管这些人的死活呢。”
陈莹有些为难。道：“那。那。我怎么办？他们确实可以帮到我的。你帮我想想办法好吗？”
陈决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你知道吗？除非我去杀掉他们的师父和师伯。那可是三个真神啊。我很怕？除非……。”陈决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陈莹亟不可待。
“除非你再把我洗一个月臭袜子。”陈决终于扭扭捏捏地说出又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僵直不动的三人气得几乎要吐血。陈莹这时的眼睛里却滚动着泪珠。
陈决一看。讪笑道：“小丫头。又被我吓哭了。好了。好了。这个人情我就免费赠送了。”说着非常大度地挥了挥手。
这时陈莹突然拉起他的一只手。小嘴狠狠地咬去。
陈决的手背上立即沁出鲜血。陈决并不感到疼痛。只是感觉到来自那个女人心中浓浓的情绪。
整整两分钟。小丫头才放开嘴。看到陈决鲜血淋漓的手背。好像她也吓了一跳。赶紧小嘴又覆上去。细细地舔舐着陈决手背的鲜血。然后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为陈决柔柔地包扎。
陈决的一缕虚空之力顺着陈莹吞下去的鲜血而下。悄无声息地滤去陈决血中的万种毒素。然后笑着。说道：“我把你洗一个星期的臭袜子好了。你也不要对我带着深仇大恨。其实我是很善良的。”
陈莹的小拳头重重地擂击陈决的胸口。低声地说道：“我咬你是要你永远记住了。我的眼泪不是怕为你洗一个月臭袜子。而是我愿意为你洗一辈子的臭袜子。只要你愿意。”
陈决头一晕。这是传说中的表白吗？
夜雨琵琶琴上心这三人则同时口吐鲜血。这两个小年轻太雷人了。
这时。陈莹看着呆呆的陈莹。小嘴一瘪。说道：“不愿意算了。”
多洒脱的女侠啊。陈决的心里不由得感概万千。
“啵”陈莹主动在陈决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不知道那三个人愿不愿意成为我的血奴？”
陈决的目光投向那三人。没有一丝一毫刚才的柔情熠熠。他的眼睛里仿佛带着九天的惊雷。带着十方的杀气。
三人的身体剧烈地震颤着。他们发现他们的身体可以移动了。嘴也可以说话了。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争先恐后地说道：“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陈决点点头。看着陈莹。
陈莹绝美的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两个小时后。陈决和陈莹再次回到了叶琳娜外公外婆的家中。
那个叶琳娜的粗壮表哥呆呆地坐在一间客厅的角落里。像是满腹心事。
叶琳娜在另一个房间里看书。看到陈决回来。她高兴地奔向陈决。轻声道：“已经做好午饭了。我决定不去面试了。我要回吉隆市。那里是离你家乡最近的，那才是我的家。”
陈决笑道：“其实这里也不错。这里的世界更大。这里的世界更为精彩。”
叶琳娜狐疑地看了看陈决。拉着他的手摇摇。问道：“决。你也会留在这里吗？如果你留在这里。那我明天就去面试。”
陈决挠挠她金色的秀发。笑道：“你还是去面试吧。这座城市其实还是不错的。我们那次遇见的意外只是偶然。那些穷途末路的恐怖分子绝对不会长期存在的。我行踪不定。我的心里只装着我对文学的理想和我的梦。我要去更多地看看这红尘世界。感受着它那纤毫毕现的美。”
叶琳娜看着陈决。她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陈决话中的意思。
这时。陈决从他的空间之中拿出两本季耶夫的诗集。交到叶琳娜的手里。说道：“我要离开了。这个就当作纪念。有空我会来看你的。”说着。他向着大门走去。后面紧跟着一阵心潮起伏的陈莹。
“等等。”叶琳娜说着。走向陈决。她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晶莹的泪花。闪出一丝丝楚楚可怜的味道。
走到陈决的身前。她怔怔看着这让她痴迷的男人。她不相信在她刚刚觉得有一点离不开这个男人的时候。现在却就是他们分离的时刻。
看着叶琳娜的样子。陈决突然有一种不忍心。他轻轻地说道：“小丫头。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朋友是一辈子的事情。知道吗？”
叶琳娜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扑入陈决的怀抱里。双手紧紧地搂紧陈决的脖子。带着哭腔低低地问道：“你会忘记我吗？你会永远记得我吗？你还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我都记得。永远记得。请问这位女士。你看的这本《奔腾的心》书架上还有吗？我找了很久了都没有看见。我也很喜欢季耶夫的这本诗集。”
“你。你真的还记得。我也会记得你给我说的每一句话。永远不会忘记的。”叶琳娜那美丽的蓝眼睛内又开始涌出了泪水。
站在陈决身后的陈莹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决。自己走到了大门口。嘴里嘟哝道：“你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一个标准的大坏蛋。”
陈决拍拍叶琳娜的后背。轻声道：“再见。小丫头。下次我会给你带礼物的。那可是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噢。”陈决的嘴角露出一抹比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陈决和陈莹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在里面登记了一个房间。由于他们的证件上是夫妻也只得住在一起啦。
陈决没有多想。至于陈莹会不会多想。他就不关心了。反正在那个小丫头的心里。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陈决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这个超级杀手什么好的印象。恶人做惯了。他觉得这样挺好。恶人的人生才充满阳光。
但是他陈决真的是一个恶人吗？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着没心没肺的陈决。倒是让应该冷血的陈莹心乱如麻。
走进这间顶级套房。陈决直接来到阳台上。开始从第八十八层的高楼上俯瞰亚德里市那无穷的美景。这是一个很传统的国家。他们一直信奉着一个他们星兽族的一个创始神。他的一切言行和生活记录都成为这个国家高等人士和信教民众自发遵从的一种道德信条。
几千年的阐释和解读形成了一套严密的宗教体系。
这是一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国家。有历史。有他们自己的宗教。有他们的信仰。他们恪守着‘人人生而平等的信条’，陈决从内心里喜欢这样的一种国家。自由，开放。文明。包容。包括他们的建筑。高大。恢弘。有着浓重的历史感。
但是自从新皇登基后。被严格限制了皇权的帝国在一次又一次的清洗后。掌握和控制了这个悠久帝国的所有重大权力。
于是这个国家从本质上在渐渐地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