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Panax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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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贾府获罪,宁荣二府加起来上千号人口,留得自由之身的一共就三个:贾母、李纨和贾兰,今儿站在她面前一身下人打扮的就是李纨。

    抱琴哆嗦一下,冒了不少冷汗,酒醒了一半,急忙起身半靠在床上,为了怕她手上有什么利器,双腿蜷在身前,还专门拿被子护住了胸腹要紧之处。

    “你这是……”抱琴上下打量着李纨,按说李纨的年纪也不很大,最多也没出了三十,不过这些年没了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又得照顾老的和小的,憔悴了许多,“卖身为奴了?”

    李纨一瞬间表情就狰狞起来,“都是因为你这个下作娼子!”

    你妹!

    “来人,来人!”抱琴叫到,不过外面很是安静,抱琴又是一个人一个院子,带来的四个宫女有两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躺在床上了,还有两个宫女以及当地官员派来的粗使婆子,怎么还不来!

    李纨道:“老天开眼,让我遇见你了。老太太死了,兰儿也死了,我父亲说没有我这么不争气的子孙。”她脸上闪现一丝黯然,随即又恶狠狠的道:“我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菩萨可算总是将你送到我手里了。”

    老太太跟贾兰都死了?老太太是年纪到了,不过贾兰……也难怪,当日据说就她们三个,谁都不是会照顾人的,嬷嬷丫鬟小厮一个没有,贾兰自然是没人照顾了。

    外面的人还没到,抱琴也不敢太过刺激她,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纨现在就是那个光脚的,鱼死网破李纨是不怕,可抱琴身后一大家子人,她怕极了。

    “我自愿卖身到了高大人家里当嬷嬷。哼!他们对于我这种知书达理,又半点牵挂没有的下人自然是欢迎的很,皇帝来江南,专门让我来负责行宫各个粗使婆子的差事。你别叫了,你那两个宫女是我下了泻药,三个婆子让我差走了。”李纨伸手出来,道:“而且你看看我这手,满是老茧,力气也大的很,你觉得你那弱柳扶风,跟你一样会勾引男人的宫女能对付得了我吗?”

    不过李纨伸手出来,抱琴看到的却不是茧子,而是她手上没有利器,而且门口的雯靖也悄无声息的举着茶壶进来了。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抱琴先是语气舒缓的问了一句,立即又变得严厉起来:“你惊了我就是死罪了,更何况还有陛下,诛九族都不够的。别说你那赶你出门的父亲,就是收留你的高大人,跟你一同做事的婆子,也得一同去见菩萨!这么看你父亲说的确实没错,你真是不争气的子孙!”

    李纨叫了一声,扑了上去!

    抱琴手中的被子一抖,整个罩在了李纨头上,雯靖手中的茶壶也砸了下去,不过紧张之间没砸准地方,砸到里李纨脖子上,不过这也够了。

    李纨喘着气,摊在地上小声道:“我还是被你激怒了,不过你以为我来的悄无声息吗,我算准了时候,皇帝现在就在你院子门口。”

    抱琴又是一身冷汗出来,下意识想去捂李纨的嘴,可惜还是让她多说了一句。

    “娘娘,看在你和珠大爷的情份上,你就饶恕了我吧!”

    咣当一声,门被皇帝踢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纨有备而来,反应比抱琴要快上许多,尖利着嗓子喊道:“陛下救我!我本来是找和妃娘娘叙旧而来,谁料和妃娘娘听见珠大爷唯一的骨血重病身亡,竟要杀了我,还威胁说要诛我九族!”

    抱琴没说话,她已经落了下风,而且屋里除了她们三个,还有宫女雯靖,陛下的两个太监小洪子和忠永,人多口杂。

    瑞诚一怒之下也是一身汗,当下喘着粗气给忠永使了个眼色。忠永上前左右看看,拿起桌子上盛点心的小瓷碟,将点心倒在一边,上去将瓷碟在李纨嘴上敲烂了。

    抱琴跟她离的极近,能看见血肉横飞,牙齿还掉了四五颗出来,又是一身冷汗出来,酒是彻彻底底的醒了。

    “将人带下去料理好了!”瑞诚怒道。

    等到忠永将已经半昏迷的李纨拖下去,瑞诚又看了一圈屋里的人,言语间很是压抑,“你们都下去!”

    “珠大爷是谁!”等到人走了个干干净净,瑞诚觉得有点头晕,坐在床沿边问道。

    抱琴跪在地上,半低着头:“是先前贾嫔的大哥,在贾嫔进宫选秀的时候死了。”

    瑞诚这才回忆起来,好像就为了这事,贾嫔才在先皇后宫里当了快一年的女官。

    “你跟他……”瑞诚想起方才那妇人的胡言乱语,心中一顿翻腾。

    不等瑞诚说出什么不好的词语来,抱琴急忙道:“陛下,我是他妹妹的大丫鬟!”

    这句解释倒也有用,儿子能纳了母亲身边的丫鬟,不守规矩的人家甚至可以纳了父亲的丫鬟,但是哥哥却不能要了妹妹的人,特别是妹妹身边第一得用的丫鬟。

    瑞诚心中烦躁,虽然知道那妇人多半是为了报复,不过提到这种事情,总是心中不快的。当下站起,道:“你好好歇着,我去高嫔屋里。”

    抱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陛下,方才那人身上穿着是行宫奴婢的衣服,她还说我院里两个宫女水土不服是因为她下了药,她能进来这么通常是因为她将几个粗使的婆子差遣走了。请陛下小心!”

    瑞诚有点破罐子破摔道:“我今儿一个人睡!将侍卫全调过来!”瑞诚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方才李纨进来的时候抱琴已经睡了,屋里一根蜡烛都没点,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下来,到现在屋里还是黑的,瑞诚还是半醉半醒之间,没两步就拌上了刚才撕扯间倒地的板凳。踉跄两步,瑞诚抬起脚就踢了上去。

    咣当一声,却听见抱琴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瑞诚转过头,语气凶狠极了。但是人却不由自主的又往床边去了,抱琴进宫这么些年,他就见抱琴哭过两次,一次是她爹死的时候,另一次是太后死。

    “陛下,你不信我……”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在月光的映射下晶莹剔透。

    抱琴声音变得幽远,似乎在回忆什么似的,道:“那人是珠大爷的遗孀……早先珠大爷有四个妾,她又给人抬了两个通房丫鬟,秋兰姐姐还教过我们刺绣,后来珠大爷死了,她就把她们全部发卖了!”

    “我在府里整日跟着嬷嬷学宫规,连她面也没见过几次。方才她进来,语气凶狠,我吓都吓死了,还好有雯靖,我们两个合力才将人制伏了。”抱琴擦了擦眼泪,“陛下一句安慰都没有,连夸奖也没有,就听了旁人的诬赖。”啜泣声更大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地上凉,小心年纪大了膝盖疼。”瑞诚摆摆手,有点不耐烦还有点不好意思。抱琴进宫是验过身的,而且那贾珠不到二十就死了,可见是个痨病鬼,抱琴当日可是连如日中天的太子爷都没看上,甚至进了他的府里也是规规矩矩的,如何能跟那病鬼有情分呢。

    “我跟了你都快十年了,儿子都会写字了,你现在却来怀疑这个!”抱琴依旧跪在地上没动。

    听了抱琴的数落,瑞诚觉得方才的酒越发的上头了,“赶紧起来,这是圣旨!”

    “腿麻了,动不了。”抱琴小声抱怨道。

    瑞诚笑出声来,摇摇晃晃的亲自来扶了。

    抱琴半靠着他站了起来,走了没两步脚一扭,两人就一起栽到了床上。

    抱琴突地翻坐在瑞诚身上,口齿不利,结结巴巴道:“陛下要治我的罪吗?做梦!”眼光流传,她伸手扶上瑞诚胸口,“臣妾是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将来堂堂正正的抬进您的陵寝的。”抱琴俯身贴上瑞诚,语气柔婉,低声慢语道:“除了皇后娘娘,陛下将我放的最近可好……”

    剩下的要求没等说出口,就被另一种声音掩盖了。

    到了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抱琴眼睛眨眨,人也往下缩了缩,小声道:“昨晚上喝酒了,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瑞诚又笑了,“怪不得爱妃平日里甚少饮酒。”说完又凑到抱琴耳朵边小声道:“等回了宫咱们再好好喝。”

    听到屋里有了动静,忠永低着头进来了,“陛下!京中急报,玄穹宝殿失火,几位皇子都受了惊,请陛下速速回宫!”

    苍穹宝殿是宫里一处用于祭祀祈福的地方,紧挨着北五所。瑞诚觉得抱琴拉着自己的手一下攥紧了,问:“几位皇子可有大碍。”

    忠永一边摇头一边道:“报信的人只说皇子发了高烧,皇后娘娘请了太医照看,别的就没说了。”

    从京城到江南,八百里加急也得两天才到。抱琴越发的担心起来,“陛下!”

    “回宫!立刻起驾回宫!”

    江南之行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说回宫,真心收拾好东西已经下午了。瑞诚就带了抱琴一个,连带三分之二的仪仗和侍卫出发了。

    高嫔虽然也惦记儿子,不过因为她父亲做了件糊涂事,她和两个常在一起,被安排在了第二天缓慢前行的队伍里。

    瑞诚听了李纨的诬陷不过是一时之气,等到酒醒了之后最先上心的就是行宫的安全问题了。宫女被人下药,粗使的婆子被人差走,管事的嬷嬷包藏祸心,瑞诚立即就将高嫔的父亲叫来一顿大骂,还停了他的职位。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几个人知道,而且没一个人会告诉高大人,那么他看到的就是他家夫人无比器重的管事婆子被一脸血的拉出来,忠公公亲自看着将人料理了。

    至于传出来的消息有多么不靠谱,看高大人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而且求助无门就知道了。

    瑞诚还想差士兵过来看守行宫,不过心中记挂儿子们,便先将这事放在一边,等回到京城再说。

    车队刚行了三天,京中报信的第二拨人马就到了,这次带来的是个稍微详细一些的好消息。

    皇子们性命都没有大碍,只是三皇子翀瑛背上烫伤了一块,大皇子翀虓受了惊吓吹了冷风,又发开高烧了。

    见到下人的消息里没有翀號的名字,抱琴悬起的心放下一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路上赶得急,心中又记挂着皇城里的众人,腰疼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来的时候走了三十天的路,回去不到二十天就到了京城。

    但是离京城越近,抱琴的心跳的却越发的厉害起来了,报信的人基本上是三五天一次,翀瑛的消息倒是次次都有,什么伤口开始结痂了,或者烧退了之类,但是翀虓自打说发烧之后可就再没消息了。

    抱琴将自己的担心跟瑞诚稍稍透露了些,发现他也有这个顾虑,于是在离京城还有一两天路程的时候,瑞诚先派忠永回去了。

    等皇帝的马车进到永安门之后,忠永一脸忧色回来了。

    “陛下,大皇子高烧烧了七天,烧退了之后……耳朵听不见了。”忠永跪在地上回道。

    “什么!”瑞诚一拍桌子,“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高烧的时间太长,伤了耳朵,现在正喝着药,等大皇子身子好些,打算再试试刺血和针灸。”

    还是不放心。

    忠永等了片刻,又说了第二个消息:“皇后娘娘听到消息之后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是起不来床了!”

    “快!快!”瑞诚掀开帘子大喊道:“赶快回宫!”

    这时候忠永才小声跟抱琴道:“娘娘,五皇子现在住您宫里,有荣喜姑姑看着,奴才在御花园里见了五皇子。”

    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瑞诚回宫的第一件事就奔去了皇后宫里,抱琴下了马车也没力气自己走路了,坐上轿子就急冲冲的往启祥宫里去了。

    皇帝回京的消息早在三天前就传来了,抱琴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院子里候着,抱琴却只看见了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可急死了我了。”抱琴一把拉过翀號,“你没事吧。”

    翀號咧嘴笑了,“没事,我嗓门大,一叫他们就来救我了。”

    “你这傻孩子!”抱琴一把拍在翀號背上,“可吓死我了!”

    抱着儿子温存一会,见他确实没什么事,生理上健康,心理上更是彪悍,便对荣喜道:“雯靖跟我回来了,你先安排她歇两天,这次……唉,还有三个还得等个几天才能到。”

    “我去看看皇后娘娘。”抱琴道。

    还是传了轿撵,等到了坤宁宫的时候,皇帝在宫里还没出来,抱琴看坤宁宫几乎是人人面上都是愁云惨淡,又看见翀虓脸上的表情心酸的自己都要留下泪来。

    慧妍见了她,脸上表情似喜似忧,犹豫半天,将抱琴请到了偏殿。

    等到抱琴坐下,慧妍却跪到了地上,“娘娘,您和陛下走了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八月十四号的晚上,玄穹宝殿就失火了。”

    “宝殿紧挨着北五所,好在五所里没住人,所以除了几个皇子受了惊吓,三皇子在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背贴上了滚烫的木头,这才烧伤了。”

    这些事情抱琴都知道,但是看慧妍犹犹豫豫,语气也不是很坚定的样子,她直觉慧妍可能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于是抱琴也没出声打断,连茶都没喝,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偏殿里就慧妍一个人的声音。

    “……娘娘处理宫务本就幸苦,后来大皇子又发烧伤了耳朵,太医院里有娘娘家里熟识的太医,私下里悄悄递了话,说最好也不过是能听见嗡嗡声而已,复原的机会不大。”

    抱琴紧紧捏住椅子扶手,没说话。

    “这大概是十天前的事儿,后来常妃来了。”慧妍抬头飞快的看了抱琴一眼,下定决心道:“我当你是……我们几个一起出来的,这十几年的情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抱琴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又觉得常妃能说出什么来,她跟淑兰亲如一家,如何能被常妃分开。

    “常妃来的时候说有隐秘事情汇报给娘娘,娘娘屏退左右,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后来又借着奉茶的机会进去几次。只听见常妃说:宫里能调动宫女的也就和妃一个,能做出这么大手笔的也就你一个,又说你也有了儿子,皇帝陛下又宠着,自然会视大皇子为眼中钉!”

    “什么!”抱琴突然站起来,“我儿子也在北五所住着!她怎么敢。”

    话都说到这儿了,慧妍自然是要全盘托出了,“我看着皇后娘娘是不大信的,等到常妃出去,娘娘也跟我说:是人为还是不小心都没查出来,更何况能在和妃走了之后动手,又何尝不是怕她看出些什么。和妃管着宫女,要是她还在宫里,那些人说不定就不敢动手了。”

    抱琴急的在殿里走来走去,慧妍依旧跪着道:“常妃天天来说,娘娘本来就已经心力交瘁了,刺激之下更是连床都起不来了。太医说娘娘郁结于心,是自己失了生机……”

    “我去守着。”抱琴道,急忙出了偏殿在正殿门口等着,皇帝还没出来。翀虓睁着大眼睛坐在台阶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眼神迷茫而无助。

    抱琴又是一阵心酸,拉着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等到瑞诚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大儿子和妃子的背影,两个靠在一起,瑞诚咳嗽一声,抱琴转过头来,翀虓却是一动没动。“你进去看看淑兰,好好跟她说说……”

    瑞诚长叹一口气,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手背在身后,背也挺得没那么直了,略有凄凉的走了。

    抱琴紧紧握着翀虓的手腕,拉着他一起进了淑兰的寝宫。

    淑兰脸色蜡黄,见到抱琴和儿子进来,露出个略显惨淡的微笑,“你回来了。方才陛下进来,我就知道你在门口等着。”停了一下喘口气,淑兰又说:“我故意没跟他说什么,好叫他早点不耐烦,我现在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哪儿有功夫应付他呢。”

    抱琴拉着翀虓坐到了淑兰床边。

    淑兰伸手摸摸翀虓的头,跟抱琴说:“我家里父亲是武将,有三个哥哥,母亲死的早,我从下就被当男孩子养大。父亲说我能嫁出去就感天谢地了,”淑兰笑了笑,“谁想我当了皇后呢。”

    “……小时候我最喜欢骑马了,也跟着父亲去过北方的大草原,如果我是个男的,就能跟哥哥们一样,策马奔腾,建功立业,不用一辈子守在宫里了。下辈子要是……”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平白无故的交代遗言么。”抱琴急忙打断淑兰,故意笑着说,不过却滴了两滴眼泪下来。

    淑兰笑笑,将手放在抱琴和翀虓拉在一起的手上,“我就这么个儿子,你好好照顾他。”

    听了这话,抱琴一下子爆发了。

    她讲翀虓扯到身前,一把将他的袖子撸上去,道:“你看看!你还没死呢,就有人敢作践他了!”

    翀虓手腕上两个大大的鲜红手印,像是不久前才有人掐的。

    “你要是不在了,你指望谁能帮你看着他!你走了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又如何能护得了他!”抱琴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好啊,你撒手不管了,你成了先皇后被抬进陛下地宫里,我跟翀虓翀號两个成了别人的眼中沙肉中刺,别说好好过日子里,将来能不能善终都成问题。”

    “告诉你,我这次去江南差点就回不来了!”抱琴眼泪滴的越发的快了,早先的担惊受怕和对皇帝的不信任也一并爆发了,“好!你含笑九泉去吧!我这就带着翀虓翀號喝药去,省得你记挂!”

    抱琴说着,一边恶狠狠站了起来,又将翀虓一拉,就想往外走。

    淑兰一阵猛地咳嗽,见抱琴没走两步出去,就晃了两下,人软到在地。

    “慧妍!慧妍!”淑兰高声叫道:“快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