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昔日庙堂郎,今日阶下囚

百里云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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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获真侧躺着的身子缓缓坐起,连带着一片“哗啦哗啦”的铁索碰撞的声音,他的语气也如同那寒冰玄铁一样没有半分温度:“果真是你。”

    还记得前些日子他没有在风月馆带走自己所找之人,离开兖州之后便莫名其妙遭了埋伏,醒来之后便在这个位置。他也想过,敢这么明目张胆对自己出手的,最有可能便是华溪烟。

    猜测得到了证实,李获真一下子说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我来是想问李大人几个问题。”华溪烟缓缓开口,“希望李获真如实回答我。”

    李获真瞟了一眼华溪烟,又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铁链,哑着嗓子道:“就冲着这些东西,我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华溪烟缓缓迈步,发间两根紫玉簪与大厅石壁上的明珠交相辉映。她的声音也如同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李大人想不想知道这些天来外边发生了什么变化?”

    李获真只能靠给自己送饭的次数来判断已经过去了多少时日。而且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失踪了这么多天,李家不会给外界一个说法。

    “作为交换,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华溪烟抛出了橄榄枝。

    她不觉得李获真会拒绝自己的提议。毕竟李获真其人疑心极重,尤其是活了这么一辈子,他极想知道自己在李家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他……还有没有希望被救出去。

    看着李获真面上的几分犹疑,华溪烟直接开口:“温海越狱之后,被人刺杀,可是有你的人?”

    李获真闻言蹙眉,只是这一个表情便让华溪烟明白了他的答案。

    不待他回答,华溪烟接着发问:“云祁屡次遭刺杀,可是有你的人?”

    华溪烟问出的问题都是心中有着大概的答案的,李获真知道自己就算是弄虚作假也是无济于事,于是淡淡点头:“有。”

    “最后一个问题。”华溪烟说罢,忽然压低了声音,“为什么针对我?”

    这个问题在太原的时候华溪烟曾经问过李获真,是在华溪瑜出征的时候,当时李获真也回答了,只不过由于喧嚣太甚她没有听清楚罢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她许久,她迫切地期待一个答案,她想不明白,她一开始是哪里招惹了李获真。

    对于华溪烟问出的这个问题李获真没有丝毫意外,他仰首盯着华溪烟美艳而认真的面容,缓缓吐出几个字:“因为你,早便该死。”

    李获真话落,风滔的软鞭呼啸而至。

    华溪烟动了动手指,终究没有阻拦,听那软鞭结结实实地打在李获真肩头,李获真皱眉闷哼,终究没有痛呼出声。

    华溪烟一直知道他是个有骨气的人,再次淡淡开口道:“我听不明白。”

    “刚刚你说了是最后一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许是由于挨了一鞭子的缘故,李获真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还是带着一抹坚定决然的态度,努力在气势上不比华溪烟低半分。

    对于李获真的答案,华溪烟既不难过也不意外,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早便该死?是在被孙家逼迫之后直接吊死,还是另有原因?

    许是由于气氛太过压抑,亦或是在这里关了许多日子之后李获真的耐心早便被磨得干干净净,见华溪烟沉默不语,他有些沉不住气:“你告诉我,李家给出了什么说法?”

    华溪烟并没有立刻答话,整个石室之内寂静万分,只有李获真稍显粗重的喘息声回响。不知是由于风滔那一鞭子带来的痛楚,亦或是现今内心的煎熬让他心焦万分。

    “世上已无李获真其人。”华溪烟微微低头,将李获真面上的错愕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可能!”李获真咬牙否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直是找人的原则,李家怎么可能贸贸然给出那么个说法?

    “李家在你出事的山崖之下发现了一具男尸,证明是你无疑。”华溪烟知道李获真在怀疑什么,好心地给李获真解释了个详细。

    “是我无疑?”李获真重复着这四个字,苍白的唇咧开一个讥讽的弧度。

    “对啊,是你。”华溪烟认真地点点头,“不光身材相似,就连左肩一个圆形的胎记,右膝盖下三公分出的疤,以及左脚底的一颗痣,分毫不差。”

    李获真的眸光如同淬了毒一般猛然射向华溪烟。

    华溪烟无奈地耸耸肩,轻笑着道:“我提醒过你路上小心的,是你自己不注意罢了。”

    李获真猛然眯起了眸,一口银牙咬的吱吱作响,盯着华溪烟似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半晌从牙缝中艰难挤出两个字:“是你!”

    那个在风月馆中和扶奚一起给他难堪,和他说话时阴阳怪气的男子,原来就是她!

    怪不得,怪不得他当时觉得那人看起来那般眼熟,原来竟是眼前这人!

    “是我。”华溪烟大方地承认道,“我记得我当时还说过一句话,我说我敢要你的命。”

    李获真的身子猛地紧绷了起来,瘦削的肩头不受克制地隐隐颤抖,看着华溪烟的眼神充斥着一抹惊惧的不可置信。

    “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华溪烟话落,小巧的金狼弯刀已经从袖间话落至手上,抵着李获真的脖颈动脉。

    一阵淡淡的几不可闻的香气扑鼻而来,伴随着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物品。李获真倒是没有丝毫畏惧,回视着华溪烟,吐出一句话:“放过温玫。”

    华溪烟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李获真竟然是这个请求。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华溪烟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李获真,缓缓收回了手,问道:“你想知道温玫现在的状况么?”

    “你会告诉我么?”李获真有些自嘲地笑了。

    “我自然会告诉你。”华溪烟朝着手中的金狼弯刀吹了口气,波光潋滟的双眸斜睨着李获真,上挑的眉眼更是挑起了这世间的万千风华,只听那清灵如山泉击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见李获真点头,华溪烟菱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是片刻便隐匿于无形,被一抹冰寒之色代替:“三年前,指使一帮山匪杀我的,是不是你?”

    李获真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华溪烟的思绪居然跳脱至此。

    华溪烟水眸紧凝着李获真。她极其想知道那个答案,她不认为一帮山匪在那么多人之中恰好盯上了不怎么富裕的她和华溪瑜。那是她和云祁第一次见面,事后她被云祁相救,虽然那时候不懂武,也一眼可以看出云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救出。而一帮山匪显然不具备那个本事。

    “不是我。”李获真摇头。

    “你知道是谁?”华溪烟一副肯定的语气说着。否则的话李获真不可能不问当时的细节来确定是不是自己派出的行动。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李获真对于那次事件从头到尾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处于一个劣势的地位不再挣扎,亦或是迫切想知道温玫现在的近况,李获真没有再迈关子:“我只知道那时候那群山匪背后之人是温家人,但是具体是谁不得而知。”

    温家人!又是温家人!这个答案可所谓是意料之中,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李获真的面容带了几分焦急的神色:“温玫如何?”

    “她很不好。”华溪烟直截了当地开口,清楚地在明珠光辉下看到李获真阆黑的瞳眸一缩。

    “陇西李氏发布了你的死讯之后,温玫便很不好。知道你的‘尸身’要入祖坟,也不敢去要,为你在太原立了一个衣冠冢。”华溪烟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但是闻者的心情却不是这般平静。

    “在你头七的时候,温玫自尽于你坟前。”见李获真忽然瞠大双眸,目眦欲裂,华溪烟加了一句,“被我派去盯着她的人救了。”

    李获真这才体会到什么事大起大落,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再次落会了胸腔之内,巨大的落差让他心口生疼,却分毫掩盖不住最后涌上心头的喜悦。

    “谢谢……”半晌,李获真艰涩地吐出这么两个字。

    “不必,我是看在未来三嫂的面子上。”虽然温玫性子是泼辣了点儿,和她不对头了点儿,但是总归没有坏到十恶不赦的地步,还是可以原谅的。

    而且温琳注定要嫁给王齐,温琳就这么一个姐姐,要是温玫死了,温琳该如何伤心,可想而知。

    该问的问完了,华溪烟也不多停留,转身离去。

    “哦,对了。”华溪烟停住了脚步,却是没有回头,“她有了你的孩子,我会让四弟照顾着她的胎。至于你还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就要看接下来的时间之内,你李家的表现了。”

    李获真傻了一般地坐在原地,将华溪烟的后半句话直接忽略。他这几天就没想过要聪哥这里出去,脑中盘旋的全是那一句“她有了你的孩子”。

    他要当爹了?这个认知让李获真傻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之前对于温玫的纠缠与追逐,不是没有气恼厌恶过,但是事到如今已然看的明白,敢为他赴死的女子,他怎能继续去辜负?

    唯一欣慰的,便是依照温玫对他的感情,必定会好好抚养他们的孩子,不会再轻易寻死。

    只是今生已沦落至此,这份恩情,怕是只有来世再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