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云祁,我们完了

百里云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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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禀告的暗卫也是冷汗淋漓,衣领被温淳紧紧揪住,但是又不能大力挣脱,只得艰难开口道:“咱们的镖局刚刚到了贺平山山脚,便被北方的盐铁转运使扣了下来。开始强行卸车验货,一共一百五十辆车,有六十多辆里边搜出了兵器!咱们镖局的人已经全部被扣押了下来,估计不日后皇上便要派人前去查封咱们的镖局了!”

    “混账!”温淳爆喝一声,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暗卫,踉跄两步撞到了桌上,无力地坐到了凳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温遥在一边将话听了个明明白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那暗卫厉声吼道:“怎么会提前验货?不是说这批货是到了王氏镖局手中才验货的吗?”

    被质问的暗卫也是一阵迷茫,他是得到了消息之后就立刻回来报信,哪里知道这个中七八?

    不光是温家之内两人不明所以,就连圣天朝堂之上也是一片混乱。

    王瑱和王彦站在朝堂之上,等待天隆帝的审问,想不到凌空出来了这么一档子事,将天隆帝计划好的问话生生打断。

    “怎么回事儿?给朕说清楚!”天隆帝一把将折子扔在了下首跪着的转运使面前,厉声喝道。

    转运使身材高大,更像是个武将。尤其是一身正气,丝毫不为暴怒的天威所摄。他朝着天隆帝一叩头,恭声道:“禀皇上,臣到了贺州境内,在贺平山脚遇到了一批北戎人,于是便捉下,那些人说正在那里等着一批兵器,臣知此事兹事体大,所以立刻严查过往商户,于是在温家镖局运的沙土之内找到了一批兵器。”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人们都在窃窃私语,想着温家二房这是不是太过胆大?居然做出这等通敌卖国的事情!

    王瑱似乎是没有听到转运使的话一般,静静地站在这个已经离开了十多年的地方,时过境迁,心情复杂地无以复加。

    朝堂之上许多都是新面孔,可见李家这些年也丝毫没有懈怠,换水力度比自己的想象更甚。

    “温家镖局?这一支队伍是从何处来,运往何处去?”天隆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响起,瞬间压下了一片私语之声。

    “东北要坚固壁垒防范北戎,所以从西北随州运出了一批沙土,便是此批。”转运使一板一眼地答道,“此批货物在随州到贺平山路段由温家负责,过了贺平山之后则会由琅琊王氏的镖局运出。”

    天隆帝沉沉的眸光扫了一眼温远,向来在朝堂上独当一面的温远立刻低头默不作声,脑子却是在飞速旋转着,努力思考应对之策。

    “北戎前来接应的是何人?”天隆帝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王瑱心思一动,对天隆帝如此发问的目的瞬间明了。

    “回皇上,来人称是奉了北戎二皇子的命令!”

    转运使话落,天隆帝猛地站了起来,头上王冠前排的珍珠碰撞之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只听他厉声吼道:“着人去太原将温遥父子捉拿入京!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下边百官都是一阵心惊胆颤,不知道皇上为何突如其来这般气怒,那北戎二皇子,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文官会试的事情再一次被压了下来。毕竟文官会试乃是圣天内部之事,而温家所犯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云祁得到消息的时候,惊讶不比任何人少半分。

    梓易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面前的公子,想着自己是有多久没在公子脸上见到如此惊骇的表情了?

    “兵器?”云祁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雅,但是却含了几分隐隐的颤抖,“怎么会是兵器?那批盐去哪里了?”

    梓易抿唇:“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云祁两条长眉紧紧蹙起,右手支在眉心,微微揉捏着,慢慢开口道,“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

    “所以,那批盐是西陵三皇子着人买走了?”京城王府内,王彦等人听了华溪烟的话也是惊愕不已。

    华溪烟颔首,王桓接过了话:“所以当时,你传出了三封信,一封是给三弟,一封给云祁,一封送去了西陵行宫。给三弟的那封是让他尽快和温琳大婚,给云祁的那封是请他出手阻止此事,而给西陵的那一封则是以防万一的最后一道打算?”

    “二哥所言一字不差。”华溪烟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十分牵强的笑意。

    众人见华溪烟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都默然不语。众人看着她,眼中都是满满的心疼之色。

    “当初我在无名寺外得知了此事之后,便是知道温家要对王家出手。之所以瞒着舅舅和各位兄弟,是因为我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化解此事,也就不必麻烦大家大动干戈,以免打草惊蛇。”华溪烟轻灵悦耳却又带了几分艰涩的声音在这正厅之中响起,“我知道温琳对于三哥的意义,所以才让那二人尽快大婚。此事发生之后温家二房必定玩完,所以我才让温琳自请出温家,以免牵扯。”

    她这般努力,保全了别人的爱情。可是她的爱情,又有谁来保全?

    王桓环视了一眼众人,忽然问道:“那此次爹娘和大哥都来了京城,三弟为什么没来?”

    “我让三哥去了南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王家在南方的钱庄受了温家重创,此事发生之后温家必然动乱,此时也是收付那些钱庄的最好时机。”

    王桓此时看着华溪烟的目光已经不是崇拜二字可以形容得了。将一切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这该是何等细密的心思!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晋看着华溪烟,有些踌躇地开了口:“此事会不会还有转机?毕竟还有……”

    “没有转机!”华溪烟猛然出声打断了王晋的话,眸光如刀一般射向王晋,似乎他再踏入那个雷区一步,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将他碎尸万段。

    王晋立刻缩了脖子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王瑱一动不动地盯着华溪烟,将她眼底的那一抹无助、恐慌、失望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轻声唤道:“烟儿!”

    华溪烟并未回答,只是靠在椅子上,侧着头,三千青丝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

    王瑱给三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三人识相地退了出去。

    王瑱站起身来,走到了华溪烟边上的位置坐下,缓缓开口:“早在当初,你变应该想到今日之果。”

    华溪烟身子一震,缓缓抬头看着王瑱。

    “云祁其人,他的头脑、谋略、理智……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又岂是一句‘风采无双,云端高阳’可以形容的?”王瑱说着,顿了片刻,眸光忽然变得悠远,语气似赞似叹,“他入山学艺十余年,可是世人从未忘记云府有个公子云祁,你可知这是为何?平城之难也不过是六年前之事,他一人救平城于水深火热,又缘何被全圣天之人尊位‘救世主’?他在背地里做了怎样的筹谋,这些你可是知道?”

    “就算是我们知道,也不过是十之一二,其中还有很多原因我们无从得知。”说道这里,王瑱忽然伸手,拨开了华溪烟的发丝,将她挫败的面容与泛红的眼眶看得清清楚楚,“云祁隐匿了十余年为何突然出山?这其中的缘由发人深省,你必然也能想到一些。云祁,他注定不会只是云府之内一个区区三公子,他有更大的野心,也有更大的谋略,而他,也有那个能力,达成这一切。”

    华溪烟闻言苦笑,她自然知道,云祁的筹谋,他的雄心壮志。本来她还以为,在这条注定艰辛的路上,她可以与他并肩,为他尽一份自己的气力,但是终究想不到,她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早便知道他不对劲。”华溪烟忽然团在了椅子上,将头埋在膝中,闷闷地道:“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不敢相信。甚至是这次的事情,我也是给了他机会。我知道温家要对付王家,知道了此事一旦出现纰漏整个王家便是灭顶之灾!我传信给他,请他阻止此事,请他保下王家,可是他给我的答案是什么……”

    华溪烟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只是破碎的几个音节,可是她依旧紧紧咬唇,努力喘息,平复心中的不甘于怒火:“温家此批货是随州出发,随州是他的地盘,他完全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将那批盐卸下来,可是他没有。他在途中有无数次机会将那批货换下来,他还是没有!若不是我请了贺兰三皇子帮忙,现在咱们王家所有人,早就在刑部天牢内等死了!”

    王瑱微微闭目,沉默不语地听着华溪烟一字一顿地艰涩开口。

    “我可以一开始便用咱们王家的力量,亦或是直接请贺兰三皇子来阻止此事。我还是告诉了他云祁!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从未瞒过他,可是他回报我的是什么!我不妄想自己在他心中和他的雄图霸业一争高下,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为了他的壮志,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舍弃,对我的命,没有半分怜惜!”

    不甘,十分的不甘,华溪烟的语气已经由开始的难以发声到现在的歇斯底里,甚至是最后一个字,已经是一个十分尖锐地高音。王瑱睁眼看着处于癫狂边缘的华溪烟,依旧不语。

    正厅之内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华溪烟的眸光逐渐变得空洞,脸上由于愤怒而染上的潮红逐渐褪去,整个人变得沉静无比。

    又过了许久,幽幽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舅舅,我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