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更是孽缘

酷尔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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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骨的寒风刮着,冻地身子瑟瑟发抖,然而,身体再冷,岂能比得上内心的冰凉?

    豁出脸去,能多下作,便有多下作,在他面前,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然没了自尊,没了颜面。素来不耻的东西,素来不屑一顾的东西,在他这里,所有的原则全都荡然无存,唯一仅剩的,便是取得他的开心,为此,甘愿用尽任何手段,甘愿变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甘愿为了他,背弃这世上的一切。

    因为爱,而失去自己,一切以对方的意志为准,这是爱情里头,最忌讳,最害怕的局面。然而,为了他,即便如此,甘之如饴。

    不敢标榜自己为情圣抑或者情痴,只是恰好所遇上的是他而已,换做别人,或许便会有不同的改写。

    低声下气如何,为了他伤害别的男人又如何,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个如弃草芥的结局。十年的相守,原来,都抵不过一年的分开。

    时间,是个极好的东西,同时,又是个极坏的东西。只因,它造就了美好,同时,亦摧毁了美好。

    荣华,我的老妖精,你岂能如此待我?倘使并不信任,为何一开始要与我一起?倘使并不信任,为何还要制造机会见我?倘使并不信任,又为何要流露出温情的一面来?给予希望,又无情地践踏,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江山和仇恨,当真比我还要重要么?

    一口气,未曾停歇,待到了山脚下,找寻了一处平地,才落了地。

    许是已到五更天,又许是已到了六更天,几更天,重要么?不重要,时辰与我而言,还有何种意义?

    好想放声大哭,可不知为何,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泪来。眼泪流不出,可心却在一直滴血,嘀嗒嘀嗒,一下一下,清晰而急促。

    从空雾谷动身之前,心中猜测了数种版本,甚至连他变心的可能性都猜度在了其中,就是未曾料到会是这般一个结局。还不如变心,还不如移情别恋,如此一来,由爱生恨,兴许一个冲动,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此刻,连打他一拳的勇气都没有,皆因,即便被他给虐到连渣都不剩,可依然舍不得伤害他一丝半毫。彻底无药可救了,无药可救到连自己都唾弃自己的程度来。

    即便是阴差阳错与别的男人有了身体接触,即便他内心觉得介怀,即便不想与我再在一起,最起码言语应该婉转一些,该留给我几分面子。

    在他心目中,我究竟算什么,究竟算个什么东西?弟子?旧爱?师妹?无聊解闷的玩伴?

    在这荒郊野外,享受着寒风的沐浴,一股凄凉,油然而生。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当初,他给我起千寻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否亦包含着这般的一层深意呢?

    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天大地大,何处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呢?

    不怪他无情,怪我自个,怪我连自己心上人的名字都能忘却,怪我不该与那点天灯的朱佑樘多做纠缠,以至于让他看到了那般痛心疾首的画面,怪我不该一刀结果了朱佑樘,既替他除去了一个大祸患,又表明了自己的清白。

    蓦然之间,有种心神俱疲的感觉,脚下就像灌了铅一般,往前迈不动半步。其实,与其说是不想往前走,不如说是想回头,回头去找他,回头去看看自己走后的局面,看看他是否当真如同自己言语举动那般无情,看看他今夜是否能安然入眠。

    然而,仅存的最后一丝自尊心作祟,即便是回头,即便是盯着黑风寨所在的位置看了许久,仍是作罢。

    又往前挪了几步,猛听身后传来一阵疾风声,心中一个惊喜,是他,一定是他,在我离去之后,心生后悔,因而前来寻我回去。看吧,还是于心不忍,还是口是心非,还是爱我更多一些吧!嘿嘿嘿!

    多他大爷,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方才,还未来得及转身,胳膊猛然被人给抓住,随即,身子被扔了出去,且扔到了另一人的怀中。待人如此简单粗暴的,除了小霍还能是谁?

    不用抬头,不用转身去看,用脚趾头想想,亦能知晓身后那人是谁,不由得破口大骂:“点天灯的朱佑樘,你当真阴魂不散呐,还嫌害我不够是么,是不是把我害死,你才甘心呐?”说罢,一掌直接朝他胸口拍去。

    休怪我无情,实乃他非得捡在这个时辰出现,并且,造成我与公子刑天重大误会的,岂非正是他?

    这一掌,仍是落空,但并非是被朱佑樘给躲闪开,而是被小霍拉着与朱佑樘强行分离开,且身子被小霍给拉出离朱佑樘几丈之远的位置。

    算自个狗眼看人低了,小霍的武功,比我料想当中,还要高超不少。若按等级来排,怕是已经步入小神到中神的行列。

    这次,小霍很快松开了他那一双狗爪子,幽怨道:“主母,您还嫌伤害主子不够吗?若不是主子有交代,方才,小霍真想还手。主子何时害过您,您对你可一片真心,您怎能如此倒打一耙呢?”

    不得不承认,小霍实乃朱佑樘的一条好狗,忠心程度,非常人所能及。

    这并非此刻的重点,重点是,“你俩不是下山了么,跟着我做甚?”

    星光虽则黯淡,但仍能清楚地看到朱佑樘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来是喜是怒,总而言之,反正不是什么好表情。

    蓦然之间想到什么,眼眸大变,“你们俩该不会没走,一直躲在屋外偷听着吧?”

    “这您可误会我们了,我们也是刚下山而已,恰好瞧见前方有个人影,深更半夜,还直道是刺客,差点出了手,还好及时发现是您,若不然,只怕酿成大祸。”小霍如是解释道,神情相当镇静,看着不像撒谎,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主母,您何以在此地呢?”

    我能说自己是被自己的男人给赶出门来,三更半夜,不知何去何从么?

    还是朱佑樘懂得分寸,出语呵斥道:“退下!”

    小霍虽面上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迅速消失不见,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反应不及。

    “既然只是无心遇上,那就此告辞。”朱佑樘无心也好,有意也罢,不想去追究,只因,倘若一旦追究,那便想要了他的狗命。

    殊不料,往前才走了几步,便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正要质问,身子已被他拉到怀中。

    “满以为,把你送到他的身边,会使得你幸福。早知如此,说什么,当初都不会放你离去。”

    这个点天灯的,说什么鸟语呢?挣扎的同时,已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这时,耳边又响起了一句,“看到你离开,我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么?可为何一丝一毫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离开,我岂是主动离开,分明是人家让我滚出去的。这个点天灯的,该不会以为我下山是在惦记着他的安危吧?

    许是气候太过寒冷,又许是出来的时候匆促并未带上包袱,以致于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衣,此刻,早已是冻地不断哆嗦。

    这一哆嗦,手脚俱都不听使唤,嘴唇亦是不听使唤,就连脑子,甚至也开始不听使唤。

    苍天大地,岂是冻的不听使唤,分明就是毒发的迹象。为何非得在这点天灯的面前发作呢,为何???

    身子向下倒去,但并未跌落在地上,而是跌进了朱佑樘的怀抱当中。一直未曾留意,朱佑樘的身上,原来是带有香包的,薰衣草的香包。

    耳畔回响起朱佑樘那日的话语,问我薰衣草的花语,“对啊,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嘴里,不自觉地喃喃道。

    眼前,已然模糊,看不到朱佑樘的神情,但却能听到他的声音,“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这个问题,我希望由你亲口回答出来。”

    还卖什么关子,我若知晓,何以还用问他呢?想起正事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急急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若是他来了,被他给瞧见,只恐又要产生误会。”

    朱佑樘不止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误会是么?那便让他误会到底。”

    误会到底?他已经误会到底了,他连我的清白都产生了怀疑。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清白可是最重要的事情,自问虽则不是什么贞洁烈女,然而,前面已经提及,在感情存续期间,起码不会和第二个男人发生特殊关系。

    试图挣脱开那点天灯的怀抱,可结果,连眼睛都睁不开,更不用说是反抗。

    看吧,早就说了,朱佑樘这点天灯的就是个大瘟神,只要与他在一起,保准没有好事发生。这几日,毒性一直控制地极好,甚至就连方才在黑风寨的时候,俱是没有发作的迹象,可一遇上他来,气急攻心,体内的毒素,腾腾往外冒。

    直道与老蒋是孽缘,与这点天灯的,更是一段孽缘。

    “上辈子,我与你,准有杀父夺妻之恨,若不然,这辈子,你岂会如此害我呢?岂会?”挣扎着说完,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