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只是苦肉计罢了

浅汐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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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朝歌的行李本就不多,不到一刻钟便收拾妥当,但当她下楼看见井然有序的大厅时,不免诧异了一番。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杀手被搬离客栈,破损的桌椅皆焕然一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地上残留的血迹也被擦拭地不留一点痕迹,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仅凭楚风和落轩?

    “颜姑娘,该走了。”君羽尧唤了声暗自出神的颜朝歌,似乎没有发现她有些疑惑的表情。

    “恩。”颜朝歌轻轻应了声,拉回了远去的思绪,她望着君羽尧的背影,不禁暗暗自嘲了一番:他是堂堂君璃王朝二王爷,又掌管着精英辈出的隐羽阁,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马车渐渐驶出沥水城,颜朝歌不舍地望了眼醉乡阁所在的方向,默默祈祷慕容汐一切顺利。

    直到完全看不见城门的影子,素织锦才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公子,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闻言,颜朝歌抬头望了眼君羽尧,见他眼神平静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颜朝歌便简单向素织锦解释了一番。

    事情要从昨晚说起,话说颜朝歌匆匆赶回客栈后并没有去自己房里,反而悄悄闪进了君羽尧的房间,和料想中一样,君羽尧没有歇息,楚风在一旁碎碎念,落轩也处理完事情回来了,颜朝歌二话不说拿出装有解药的樟木盒子,君羽尧简单扫了眼盒子便让颜朝歌打开。

    “颜姑娘,这是什么?”醉乡解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即使君羽尧不懂医理也知这不是常见的药物。

    “王爷,我们……怕是中了迷药了。”颜朝歌并没有提及醉乡,只简单称之为迷药。

    “颜姑娘,你有几分把握?”君羽尧沉了沉眼眸,并未怀疑颜朝歌的话。

    “十分。”

    “所以……这是解药?”未待君羽尧开口,一旁的楚风已探过头。

    “是。”颜朝歌不打算解释醉乡,她也知君羽尧不会问,又或许……落轩早就探听过醉乡阁的相关事宜了。

    “恩,落轩、楚风,你们也各自服一颗。”君羽尧丝毫不见犹豫地取出一颗解药放入嘴里,黑眸不经意地划过面色无恙的颜朝歌,“颜姑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爷,你打算怎么应付那些人?明日……这迷药药性就该发作了。”

    “这些人的目的尚不明了,姑且顺着他们的意思。”也就是说,颜朝歌要配合君羽尧演一出戏,假装中了迷药。

    “那织锦她?”

    “让她明日早些下楼跟在我左右,其余……不必多言。”君羽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颜朝歌也不好多问,反正有落轩和楚风在,她应该无需担心自己的处境,即便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还可以逃!

    于是,颜朝歌又客套了几句才收起樟木盒子回到了自己房间,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对玛瑙坠子赠与小厨娘,又叮嘱她不准对外提及今日之事,那小厨娘对这玛瑙坠子喜欢的打紧,忙点头离开了房间。待她离开,颜朝歌又将君羽尧的话带给了素织锦,素织锦虽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这一夜,平静地过去了。

    翌日一早,素织锦便清醒了过来,她轻手轻脚地梳洗了一番,又将颜朝歌今日要穿的衣物放在了床头,这才走出了房间,而当她下楼,惊讶地发现君羽尧三人已在那里等着了,于是她快步走过去道:“公子,抱歉,织锦还是起晚了。”她可没有忘记昨晚颜朝歌对自己说的话,但她没有想到君羽尧竟然起的比她还早,明明天才亮了没多久。

    “无妨,天色甚早,是我们起早了。”饭桌上的四人各自低着头,无声地吃着早饭,素织锦心里偷偷紧张着,却不敢表现出来。

    而打从那一刻起,敌方便开始行动了。

    “公子,我们先回房收拾了。”闻声,素织锦抬起头,却见落轩与楚风一致地放下碗筷,神色无异地起身。

    “恩。”君羽尧只是轻轻应了声,依旧斯文地吃着碗里的粥,见状,素织锦也不敢废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素织锦不知道的是,落轩与楚风上楼的目的是要让敌方误以为他们在醉乡的作用下晕倒在房里,楼下只剩不会武功的君羽尧,“刻意”制造空挡引他们出手,而他们果然上钩了。

    “所以这一切都在公子的计划之中吗?”素织锦听着颜朝歌的叙述,竟越发地激动起来,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毫不遮掩地写着对君羽尧的崇拜。

    相对素织锦的兴奋,君羽尧还是一脸的沉静,他点了点头,拿起之前没有看完的书继续品读了起来,素织锦见状忙闭起了嘴,小声和颜朝歌咬着耳朵。

    这一路,还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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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沥水城某间别院中,一名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怒目圆睁地瞪着门口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只听“哐当”一声,一盏精致的茶杯落地,摔得粉碎,水花与碎片交织,狼藉一片。

    “跪下!”中年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仿佛一夜未眠。

    男子拖着虚弱的身体“扑通”一声跪下,他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为什么擅自行动?我早说过你不是隐羽阁的对手!”男子额际隐隐沁出些许的汗珠,中年男子眸中一暗,沉声道,“谁替你包扎的伤口?”

    “孩儿不知……”一夜的高烧刺地他喉咙生疼生疼,男子努力稳住身体,不让它在这里倒下。

    “这次行动本就只是试探而已,况且有你妹妹下的醉乡……你到底为何……”即使再生气,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模样,任由哪个父母都不会忍心,中年男子暗暗叹了口气道,“起来说话。”

    “人人都道隐羽阁隐卫身手不凡,可若不亲自比划又怎能获得更多的情报。”男子勉强站起身,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们之所以能制住我,是因为速度比我快。”

    “比你快?”中年男子一惊,面上闪过几许诧异,“隐羽阁的身手竟然……”

    “爹,必须早一步把他们的消息传到项湳城,不然……”

    “罢了,昨夜之事我不再追究,我立刻起身赶往项湳城,至于你……自己看着办吧。”留下这句话,中年男子头也不会地走出了前厅,年轻男子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吃力地靠在椅背上。

    这名年轻男子正是项日齐,系项日一族旁支,项日一族族长项日修的堂弟,拂袖离去的中年男子是项日齐的父亲项日景峰,项日修的堂叔父。自项日修当上族长,项日景峰这一旁系的权利就被削减不少,况且项日修又是项日景峰的小辈,这怎能让项日景峰信服!

    “主子,昨晚你太乱来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项日齐身边,项日齐闭上眼,散去一身的警惕。

    “虹鸢,替我包扎吧。”虹鸢是孤儿,八岁被项日景峰带回家,凭着顽强的毅力以及先天拥有的武功资质,终于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十二岁时被派到项日齐身边,成为项日齐为数不多的近身侍卫之一。

    十几年来的相处,虹鸢早就熟悉了项日齐的脾气,她知道此刻不管自己说什么项日齐都是听不进的,于是她乖乖地闭上了嘴,打开寻来的医药箱。

    “主子,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仅一晚上的时间,项日齐身上的伤疤已有愈合的趋势,若只是普通的金创药是不可能有此功效的。

    项日齐依旧闭着眼没有回答,他自然是察觉到昨晚那女子所用药的不同,一晚上的高烧虽然使得他脱水严重,但待他清醒后高烧已然退却,元气也恢复了不少,若是换做平日,他今天一定倒在床上不起。

    “虹鸢,你替我去找一个人。”项日齐从袖笼中拿出一方丝帕,丝帕上还残留着退烧药膏的气味,“顺便将丝帕清洗干净。”

    虹鸢上药的手一顿,接过项日齐递来的丝帕,丝帕的其中一只角上清晰地绣了一个“颜”字,虹鸢沉了沉眼,默不作声地收起丝帕。

    “记住,此事不得宣扬。”十几年的相处,项日齐又怎会没有发现虹鸢眼中的那抹异样,但她必须清楚明确自己的立场,“虹鸢,不要忘记你的任务。”

    “虹鸢知道。”虹鸢的心一颤,明明她将自己的感情藏的很好,可是……

    “你也觉得我昨晚的做法欠妥吗?”项日齐话锋一转,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腰际的玉佩。

    “主子既然这么做自有您的打算,虹鸢只是觉得……这招苦肉计似乎……”虹鸢欲言又止,但她知道项日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隐羽阁规模甚大,不尝试正面交锋,我们必输无疑。”没错,昨晚夜袭君羽尧的正是项日齐,只是他连平日一成的武功都没有使出,他就是为了摸一摸敌人的底子,同时让对方放松警惕,“不过……我们还是低估他们了。”项日齐站起身,丝毫不顾及自己受伤的身体。

    “主子,下一步要怎么做?”

    “立刻赶回项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