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粟柒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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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耿怀贞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痛苦之色一览无遗,姚文青又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非要完婚不可?”

    耿怀贞无奈的点头,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沈家那边态度坚决,母亲更是以死相逼,她能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除非她死……耿怀贞猛然一颤,死……不,不可以,她是耿家的独女,不能这么做。

    “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就要嫁给别人了,可我喜欢的人却毫不知情。”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不知道他是她耿怀贞唯一喜欢过的男子。

    姚文青一怔,心中竟生出几分怅然来,“为何?你没有告诉他吗?”

    耿怀贞望着姚文青的眸中一闪,心中万分犹豫挣扎,不明白到底在犹豫什么,她耿怀贞喜欢一个人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深吸一口气,与姚文青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就是你,姚文青。

    也许她确实是胆大包天的,以至于在说完这话后依然与姚文青对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看清楚姚文青眼中的惊讶、犹豫、惶恐。

    “你……”姚文青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此生还未曾遇到过有女子对他如此大胆的表白,何况这人又是耿怀贞,并非陌生人,面上一红,支支吾吾竟不知说什么好,耿怀贞没有丝毫惧意的盯着他,更让他觉得尴尬羞恼。

    脑海中一直停留在耿怀贞说喜欢他的那句话上,心思老半天都转不过来,面色通红,心跳的特别快,“我……我……”

    耿怀贞苦涩一笑,这话说出来轻松多了,“我知道你喜欢淑慧,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不想再闷在心里了,以后不管怎么样,起码我喜欢的人知道了我的心意,这就足够了。”

    “对不起,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走了。”耿怀贞知道姚文青要说什么,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他说又是另一回事,她没有勇气去听,只好打断。

    姚文青愣愣的立在原地,看着耿怀贞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如石落湖面,惊起阵阵涟漪,往前动了动脚步,又抽了回来,想起温淑慧柔美的笑颜,终究是转身离去。

    临近傍晚,老太太院里来人,说让沈淇到春林院用晚膳,沈淇这才悠悠转醒,一阵冷风吹进来,沈淇不禁喊道:“是谁开的窗?不知道我在休息吗?”

    雪心急匆匆跑进来,面色尴尬,“大小姐,是、是您自己打开的啊。”

    沈淇猛然想起,临睡前趴在床榻上哭了许久,头也昏昏沉沉的,这才打开窗子透透气,遂缓声道:“没事了,让人进来伺候梳洗吧。”

    雪心出去,又唤了人进来,沈淇起身,任由雪心帮她穿好衣裳,睡了一觉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理了理妆容便往春林院去。

    陪老太太用膳时,沈淇神情恹恹,又怕老太太看出来,只好推说自己累了,匆忙用完膳便离开了春林院,如今沈芸也不在府里,温淑慧和耿怀贞都遇到了麻烦,兰若表姐心情更差,柳枚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此时此刻,她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不如在书院的时候,她们三人每天除了上课,还会经常出来逛街,一起谈天说地,无忧无虑。

    自从野外锻炼回来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遇到了麻烦,自己尚且应顾不暇,又有多少精力去管旁人的事情,公冶大哥决定带淑慧离开了,目前对他们来说,就等着两人伤好之后,再计划离开的具体事宜,而耿怀贞这边就比较急迫了,眼看着一天天过去,沈府都在为沈赫的婚事大肆筹备了,似乎一切都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兰若表姐还是没有再来沈府,柳枚向来最宅,从不会主动出来,平时来沈府,也都是兰若表姐把她拽来的,自上次阖府摆宴后,沈淇也是大半个月不见柳枚了,纪文表哥和念远表哥被舅父和姑父闷在家里一心只读圣贤书,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可分明都变了味道。

    “大小姐,原来您在这里啊,外面有人要见您。”疏桐四处寻找,终于在竹林处找到了沈淇,连忙跑过来禀告。

    “是什么人啊?”

    “他说他叫齐昊,齐昊是谁啊?”

    沈淇怔怔的望着府外的方向,她知道来人并不是齐昊,只是借齐昊之名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见的,“你去回了他,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疏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去回话,沈淇则一个人回了幽梦院,秋日的夜晚清凉如水,沈淇披了件披风坐在院子里,今日睡了一下午,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雪心熬了碗莲子羹端来,怕沈淇坐在院子里着凉,劝说了几句,沈淇不耐烦,便打发了她先去休息。

    过了一会儿,疏桐从外面回来,见沈淇坐在院子里,忙上前来回话,“那人不肯离开,说非要见到大小姐不可,真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人,这大晚上的站在沈府的门外,让人看到该说闲话了。”

    “既然他不肯离开,就让他等着好了,腿是长在他自己身上的,旁人又怎么管得了。”沈淇心中有气,站起身来便往房间里走,多点了盏烛火,随意拿起一本书便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手举着半天,却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绪烦躁难安。

    既然他已变心,已经与那木婉公主如胶似漆,又何苦再来招惹她,她沈淇莫非是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她无法接受一个和别的女子暧昧后再来招惹自己的人,姬如彦可以,但她却不行。

    沈淇手捧着书,努力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可越是这样就越是看不进去,根本不知道书上写了些什么,烦躁的将书扔到地上,疏桐听到响声后进来,忐忑的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大小姐自中午回来的时候就很奇怪,心情很是不好。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大小姐,亥时了。”

    房间里的窗子开着,沈淇依旧能感受到从外面吹进来的冷风,冷的人身子一颤。

    “大小姐,要不要给您关上窗子。”疏桐见沈淇打了个冷颤,忙问道,想上前去关窗,却又听沈淇问道:“外面很冷吗?”

    “如今已是深秋,夜里难免凉了些,若大小姐觉得冷的话,我再让人给您加床被褥。”

    沈淇摇了摇头,“不必了,拿件披风我到院子里看看。”疏桐连忙取了披风来,为沈淇披上。

    沈淇方一踏出房间,冷意便钻进了衣裳里,忍不住颤了一颤,他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这么冷的夜晚,如何熬得住,如此想着,便又为自己的心软而懊恼,他受不受的住与自己何干,转身便要往回走,却在踏进房间时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疏桐,你去外面看看那人还在不在,若是还在那儿的话,你就让他抓紧回去,有什么话改日再说,若他依旧不肯离去的话,你就告诉他,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我了。”沈淇说完这话便进了房间。

    疏桐望着沈淇的背影,神情一阵疑惑,但却不敢问什么,只好到府外去看那人还在不在。

    沈淇回到房间,将披风扔到一边,就着烛火又将那书捡了起来,这还是公冶大哥为她寻来的民间趣事儿,她心绪烦躁时总爱拿出来读一读,读着读着心情就舒畅多了,可今日却是半句都读不进去,睡又睡不着,做什么都没有兴致,当真烦闷的很。

    疏桐回来时,说那人已经离开了,不过却将一小纸条拿了回来,说是一定要交到大小姐手中,沈淇拿过疏桐手中的小纸条,便打发了她下去,靠近烛光打开来瞧,上面只有匆匆的两句话。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只愿你能信我,此情天地为证。”

    沈淇反复看了几遍,终是不争气的湿了眼眶,将那纸条递到烛火上烧成灰烬,心绪再一次起了波澜,这是姬如彦的笔迹不错,可这话她却是看不懂的,相思一夜,又是指的谁呢。

    自己亲眼所见,他与木婉公主在她面前你侬我侬,亲口承认自己只是他的朋友,莫非这些都是假的不成?自己伤心离去,他却在身后哄着美人儿,难道她沈淇的心就不会痛了吗,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让她如何说服自己不去相信?

    罢了,情之一物,原是令人这般痛苦,她痴痴的等待又是为何。

    沈淇靠在软榻上,就这样坐到了深夜,烛光渐渐暗了下去,窗外的月光映到房间里来,清冷的不沾一丝生气,难眠的夜晚总是特别难熬,靠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疏桐听见动静,打着哈欠推开门,拿了盏烛火进到里间来,见沈淇坐在软榻上吓了一跳,忙问道:“大小姐,您怎么还不安歇?”

    “睡了一下午,这会子睡不着了,你快去歇着吧,这大半夜的起来,别冻着了。”

    疏桐将烛火放到软榻旁边,又被沈淇赶了回去。沈淇就这样靠在软榻上一夜无眠,原以为会想很多事情,脑袋却一片空白,直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她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