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二雅左卫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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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怡终于在司空摘星连喘带笑的解释中,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简单说来,就是林子怡失踪之后,他们原本打算去寻。考虑到七娘那个不省心的状态,便安排陆小凤守在七娘身边。

    哪曾想,呆在陆小凤身旁一直安安静静十分乖巧的七娘,忽然暴起伤人,一只手蹿出一团火焰直接扔向了陆小凤。那火势蔓延极快,零丁火星落在他的眉毛胡子上,转瞬间便烧了个精光。

    那火也不知是什么火,竟怎么样也扑灭不了,眼瞧那汹涌地火舌卷曲着发丝就要烧上头。雨化田想也没想,手中暗器一扬,那暗器便贴着陆小凤的脖颈直接截断了他的头发。

    而七娘趁这个空隙飞身想去夺雨化田腰间的玉笛,被一直保持警惕的雨化田察觉,纠缠片刻,七娘不敌,就隐在幻境中消失不见了。

    他们此番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七娘。

    林子怡听完前因后果,长松一口气,说道:“可能是徐本槐想要拿走玉笛。他虽然说对七娘没做什么,但肯定是有某种联系,会让七娘听他的指令。”

    林子怡从雨化田手中接过玉笛,喃喃道:“幸亏你没被抢走。”

    雨化田挑眉,“你不是说,这些魔器,徐本槐想拿便拿去么?”

    “玉笛想拿去就拿去。反正我们有玉笛也干不了什么。”林子怡随口说着,动作却十分小心得将笛尾的吊坠摘下来,挂到自己的腰带上,妥妥帖帖摆好,道:“我忘记这东西挂在玉笛上了。玉笛丢可以,这个不能丢。”

    那吊坠是个小玉牌,上面刻着的动物乍一看像是狐狸,仔细一看却全然不像。

    雨化田见过林子怡的原型,知道那上面刻着的是个貂。

    “化田兄,谢谢你。”林子怡笑眼弯弯,似乎十分心满意足的模样向雨化田道谢。

    “恩。”雨化田淡淡应着,微侧头,言简意赅地问道,“很重要?”

    “很重要。”林子怡摸着玉牌,语带怀念地说:“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凡人送的礼物,也是最后一个。我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即使辛老翁与徐本槐合作坑她的事让她心寒,但她对辛老翁能将玉坠完好无损地找回这件事,仍是十分感激。

    雨化田忽然想起初见林子怡时,她抱着那个玉笛蹲在长武所门前欣喜地哭。

    他最开始不懂林子怡为什么会那么开心,还开心到蹦起来吧唧亲了他一口。

    后来,从林子怡口中,他知道自己是和她命数相合之人。有了他在,她就不会挨雷劈。虽然他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偶尔回想起长武所那一幕,便觉得林子怡也就是不过脑子些,勉强说来也算是孩子心性,倒也不失可爱。

    可到如今,他才知道,林子怡不过是为了一个吊坠而已。

    他瞄了一眼悬挂在林子怡腰间的吊坠。

    还是个材质不算上佳,雕工勉强过关的的吊坠。

    雨化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不太平衡。

    陆小凤不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新发型,对那边只顾着说悄悄话的两个人抗议道:“子怡姑娘你关心物,就不关心人么?”

    林子怡抿了抿唇,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安慰话,“其实,没了看起来也挺年轻的。就是……”

    陆小凤顺着她的话说道:“就是?”

    林子怡内心挣扎了一会,想不到什么委婉的词,只好直白地说道:“就是磕碜。本来有眉毛有胡子有头发的时候勉强算是个还行,被烧光之后就只剩下磕碜了。”

    陆小凤:“……“

    陆小凤捂住脸,陷入深深挫折之中,“子怡姑娘先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林子怡看着陆小凤,觉得他实在是倒霉。

    若不是徐本槐能透过这个魔器看到画中情况,想来也不会预料到,居然有两个人趁自己一个没看住的时候自投罗网被关在画里。

    而且其中一位名叫陆小凤的,进来的时候还四个眉毛英俊潇洒,关了几天就换了个大明朝非主流发型,像个失恋少女一样蹲在地上伤心欲绝。

    林子怡忍不住说道:“你要是觉得直发不适应,我和化田兄勉强也能给你烫成卷的。”

    陆小凤从手掌中抬头,默默看她一眼。

    林子怡打了个响指,指缝间忽地窜起幽幽火苗,“暗器那形状反正也凑合,就拿那东西给你卷卷头发,然后我用火加热一下,估计就能定型了。”

    陆小凤:“……”

    雨化田看着她指尖上的火苗,说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你用火。”

    林子怡点头,“我轻易不用火法。”

    雨化田面带疑惑,“为何?若是按照效率,用火不是比用水要更方便么?”

    林子怡一昂头,“我怕会烧到我高贵的毛皮。”

    雨化田:“……”

    陆小凤的性格本就洒脱,这件事纠结了一阵,他便不再去多想,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子怡,说道:“本来子怡姑娘不愿说,我是不想问的。可如今我头发眉毛胡子都没了,子怡姑娘总该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陆小凤沉吟片刻,眼睛盯着林子怡,慢慢问道:“子怡姑娘和那位七娘想来都不是平常人,亦或者,连人都不是?”

    林子怡:“……”

    林子怡:“虽然你说得是事实,但我总觉得你这个措辞像是在骂我。”

    林子怡想了想,摘去那些没必要说的,比如雨化田的身份,七娘从前的事之类的。其他事则都说得半真半假,在雨化田共处的熏陶下,她讲起这些话来面不改色,带着令人信服的气场。

    陆小凤沉思半晌,右手抬起下意识想摸摸胡子,指尖却只感受到光滑一片。他略感尴尬地放下手,说道:“倒是有些复杂。”

    林子怡将雨化田和她为何被那个道士关进这副画的原因,概括总结为复仇。

    林子怡摆摆手,“我们玄幻界的复仇,你们江湖人不懂。”

    陆小凤无奈摇头,笑着说道:“我本以为子怡姑娘不愿意说,这么追问,你回答得应当十分敷衍。没想到子怡姑娘讲得十分详尽。”

    林子怡诚恳脸望着他,“我就是想让你的眉毛,胡子和头发死得明白。”

    陆小凤:“……”

    林子怡托着下巴看陆小凤,“知道我是妖,你一点都不惊奇哦。”

    “吃惊自然是有。”陆小凤悠然回道,“只是我陆小凤也看过许多奇事,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我心中也有几分猜测,只是不愿确认罢了。不过说到底,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区别?即便你是妖,我还是愿意同你做朋友。”

    司空摘星也从短暂的怔愣中回神,忙说道:“我也一样。”

    林子怡忍不住笑起来,顺手招呼着雨化田说:“化田兄你也快点加入我们的朋友圈。”

    雨化田瞟了她一眼,高贵冷艳脸果断拒绝道:“不。”

    林子怡:“……”

    林子怡:“……化田兄你真是好不合群啊。这样会注定孤单一生的你知道么?”

    相比这边的其乐融融,孙悟空那边就变味了许多。

    孙悟空坐在天庭的台阶上,烦躁地转着金箍棒,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喊道:“玉帝老儿,你究竟能不能放我下界了?!”

    “不着急不着急。”玉帝坐在宝座上,手指捋着胡须,慢悠悠道:“最近宴会众多,无论是仙是佛下凡都得有记录,等我安排完这些,再下凡也不迟。”

    孙悟空托着下巴,将金箍棒握在手中,忍耐着不去发火。

    玉帝絮絮叨叨说:“更何况是像你这种成佛之前劣迹斑斑,现在还拎着个棍就要下凡揍人的,自然要多审核一阵。待我瞧瞧。”

    玉帝拿起地府送达的黑色文件,翻看了几页,点头道:“那个徐本槐确实跳出六界之外,是个异类。不能放他为祸人间,理应抓到天庭中,以正视听。”

    孙悟空拍拍屁股就要走。

    玉帝却出声制止道:“成佛了还是这个急性子,你且再等等。”

    孙悟空深吸口气,金箍棒杵到地上,缓缓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玉帝不慌不忙,抽出一个竹简,“你独自一人下凡,我心中不安,得派别人跟着你才行。”

    孙悟空皱着眉头,“何必那么麻烦。大不了我手下留情,将他带回天界就是了。”

    “我却难信。”玉帝回了一句,将竹简打开,挑了个名字,问道,“巨灵神如何?”

    孙悟空不耐烦,“不要。”

    “也是。”玉帝慢吞吞一点头,“巨灵神若跟着你,显得你太矮,确实不合适。”

    孙悟空:“……”

    孙悟空板着脸,“我已成佛,不该由你来管。”

    “若不是如来叮嘱,我也不愿管你上天下凡。”玉帝继续看着竹简上仙人的名单,“哪吒?不行,哪吒最近被我派去南海搬东西。二郎神也忙着准备宴会。李靖被我派去西边请乐师。”

    玉帝突然长叹一声,“从前在榣山有一仙人名唤太子长琴,可惜和水虺为伍,犯了大错被贬下凡。自此他的琴音我便再也没听到过。宴会少了他的琴音,实在无趣。”

    孙悟空完全没兴趣听这东西,收起金箍棒,就要奔着南天门下凡。

    玉帝连忙道:“最近就雷公最清闲,你便带着他去吧。总比你一个人去要稳妥些。”

    孙悟空想了想,觉得自己主要是为了去救林子怡,与其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倒不如先应下来,至于雷公能否追的上他,就看雷公自己的能力了。

    于是,孙悟空很痛快便答应了下来。

    玉帝托着下巴,懒懒说道:“听闻这次又是那个白貂妖?八十一道天雷有你护着没把她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学不会收敛。”

    孙悟空冷冷瞧他。

    玉帝耸肩,“斗战胜佛既然想和妖有牵扯,我又能如何。她若能规规矩矩活着,不违逆天界的条规,我身为天帝自然不会和一个妖计较太多。”

    话锋一转,玉帝问道:“你知道那个妖在哪里么?千里眼或许能找到。”

    孙悟空甩下一句“不必”,便从天庭中走出,唤来筋斗云,直奔而去。

    玉帝微眯双眼,案几上的茶杯忽然掉下来,摔碎在地。

    他慢慢说:“成佛之后,还是如此傲慢嚣张。”

    而此刻的徐本槐虚清观后山搭建的小木屋中,耳边听到的是瀑布拍击在岩石上激荡的声音,还隐隐有着早春鸟儿的叫声。

    他仿佛什么都未听见,只是静静凝望着木桌上摆放的六个魔器。

    他的手落在画卷上,轻轻一叹,却又笑了起来,“终究,你还是想不起。”

    徐本槐闭上眼,想了片刻,才轻声道:“也罢。六百多年纠纠缠缠,终该有个结局。师叔,可莫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