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艳

莫芊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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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颖儿朝那男人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十分简朴的壮年男子,一身寻常的灰色布衣,他身后背着一个箩筐,里头一把斧头,还有一些柴火。

    他的五官端正,只是脸上的一个深刻的刀疤将眉眼那块遮掩了起来,让人看不太清楚他本来的面目。

    贺颖儿微微眯起眼,这人定不是他所穿的衣服这样平常。

    男子凝视着在场之人,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撞入了一个赌局。

    只看着地上疯狂地抢着衣服的丫鬟打扮的女子。

    奴仆们被阮文慧这一叫,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回头之时,骇地心胆俱裂。

    “老爷?少爷?”

    他们是何时在身后的?

    阮正隆眯起了眼,道:“自行了断还是我让人对你们家人动手?”

    几人狠狠打了个冷颤。

    求饶?

    没有谁敢做困兽之斗,方才的一幕被老爷看了个一清二楚,再求饶只能消磨老爷的耐心,

    阮少博丢出一把匕首,这些奴仆,早已无心阮家,背叛之人最要不得。

    那些人怔怔地看着在地上的寒光如雪,脸色灰败如尸。

    只见一只白腻的手抓过匕首,飞快地刺入一个仆人脖颈。

    匕首一拔,血溅当场。

    那人临死前的目光冷酷嗜血,他方才就应该直接将这贱人杀了,做什么烤人肉!

    阮文慧朝另一人走去,那几人纷纷后退。

    贺颖儿沉着脸看着阮文慧此刻生杀予夺的样子,她朝阮少博看了一眼。

    那一眼,已经是忍耐的极限。

    阮少博冷声道:“这是我们阮家的奴仆,是生是死,得由我们阮家说了算,你一个奴婢,就随意杀人,来人,将这婢女押下去。”

    至于押下去如何,只有阮少博的人知道。

    阮少博身后之人立刻朝阮文慧走了过去,两人面无表情,但阮文慧却是浑身一僵,手上血红的匕首突然落了下去,栽入泥土之中。

    “少博,你说什么?”

    假死!

    所有人都在利用她假死这一事,阮少博竟真的当她死了!

    阮文慧整个人仿佛陷入冰窖,她忙朝阮正隆道:“大哥,难道你一点都不顾虑娘,不顾虑我了吗?大哥!”

    阮正隆眉头紧皱,转头看向阮少博。

    却被阮少博抢白,“爹,我几天前就已经没有姑姑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阮文慧听得阮少博这话,心惊不已。

    她心惊的是阮少博这话一落,那本是阮正隆心腹的两人站在了阮少博的身后。

    阮正隆已不能够当家做主了?

    她惊疑不定地凝视着阮正隆,阮正隆却别开头去。

    两个男子都是家里的护卫,只一按,阮文慧便没了一丝力气。

    “慢着。”

    那一直冷眼旁观的男子将罗盘收了起来,对阮少博道:“你可有她的卖身契?”

    阮少博微微一凛,这人怕是看出了什么来。

    贺颖儿缓缓走了下来,她对这个男子的五官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

    “这人是我的娘子,你们不要随意诬陷她,如若你拿不出卖身契,我便带着我娘子下山了。”

    姜火闻言,眉目冷峻。

    他看着那人,主子的阵法何其老辣,这人却破了,还如此理直气壮,竟敢与阮家人叫板。

    阮正隆狐疑地看了眼这男子,高声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男子态度不卑不亢,“在下云水。”

    阮正隆皱起了眉头,没听说过。

    阮文慧是假死给临时设定的丫鬟身份,哪儿来的卖身契?

    这唤作云水的男子,似乎对这一切看得很是清楚明白。

    这一句话就拿捏住了关键。

    贺颖儿定定地凝视着云水的五官,莫名的熟悉感又再次浮上心头。

    阮文慧几乎闪身躲到云水身后,她对阮家,再无半分留恋。

    甚至,隐隐之中,有些怨恨油然而生。

    云水朝前走去,阮文慧紧紧跟着,她不时回过头来,目光怨毒地盯着贺颖儿。

    “等一下,敢问您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哪儿人?”

    云水冷眼看向阮正隆,这个之前还一度维护妹妹的人,在看到妹妹与陌生人离开怕威胁到家族利益之时,却显得如此不放心。

    “五年前,我妻子失踪,村子里头的人都知道。我妻子名字,不与外男道耳,如若您实在想知道,请以云娘子称之。”

    话落,他朝下山的地方走去。

    “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姜火着实不忿,这个圈套主子设计了一段时日,今天就被这人破坏,他如何能保持沉默。

    主子不方便说话,不代表他不能说。

    贺颖儿突然给姜火使了个眼色,姜火愣了愣,诧异地看向贺颖儿。

    贺颖儿转身,朝轿子内走去。

    轿夫起轿,她却拉开帘子,盯着那云水的背影以及阮文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

    贺颖儿勾唇一笑。

    姜火借口离开,疾步跟上贺颖儿的轿子,不解地问了起来。

    粉白干净的手指敲着轿子内壁,贺颖儿清冷的嗓音传了出来。

    “你以为他的风水术如何?”

    姜火顿了顿,没有回答。

    “咱们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暴露身份与他一拼,根本难以取胜。何必呢?你且去打听打听他的身份,无须做什么,阮文慧不会乖乖等着阮少博上门取命,总有落单的时候。”

    贺颖儿没有说,其实阮文慧此人自尊心极强,这便是她的弱点。

    贺颖儿虽说书法不及姐姐,但胜在画这上面,乃有一绝,过目不忘,跃然纸上,并非难事。

    跟着云水回了村子的阮文慧被几个村妇嫌恶地看了几眼。

    阮文慧身上古怪的味道,手臂上的鲜血,整个人蓬头垢面,脏得像个疯妇。

    云水平日里话也极少,很少与人交流,别人统统以为这家人没一个正常的。

    云水一路上都沉默着,直到将阮文慧带入一个宅子,才开了口。

    “打水去洗一洗。”

    阮文慧别开头去,她似乎并不感谢云水的救命之恩,还想着如何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突然,头发被用力一扯,整个头皮都要脱离而出,她疼得龇牙咧嘴,瞪着云水,道:“放手。”

    “我家里不养废人,要么洗,要么滚。”

    阮文慧正有此意,她忙夺路而逃,后头却传来了云水极为冷酷的话语。

    “你身上要是分文没有,饿死在路上,倒也省了人家杀手的劲。”

    阮文慧回头,眼看着云水将柴火那去厨房,她想要去厨房舀水,却听得云水一声怒吼。

    “废物,井就在村口,你要挑不了两桶回来,今天,什么都别想吃。”

    这便是奴隶一般的生活。

    阮文慧忍受着耻辱,她恨不得下一碗砒霜毒死眼前这人。

    奈何,她当真是连个馒头的钱都没有。

    阮文慧出来之时,村子有不少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这人就是云家那失散多年的娘子?怎么这身上这么多男人的手印?看那,天啊,还有大有小,真是个浪荡货。”

    “你再看看,这都屁滚尿流了,这样的人云家汉子怎么还领回来?要我直接沉塘好了。”

    “可这身衣服好,你看我这都补丁了,她那衣服,面料是好的。难道去了什么大户人家?想来定是大户人家嫌年纪大了,赏给来下面的人享用。”

    这些话说得阮文慧面红耳赤,她现在就强自当做这些话说的是另一人,云水的娘子。

    阮文慧不回话,然而这些人却是见缝插针,将阮文慧的名声编排地有声有色。

    “你们这些贱民,闭嘴。”

    “哟呵,怎么?享受了几年的男人,就以为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当初你相公刚来我们这梨花村的时候那样子就跟丧家之犬似的,求爷爷告奶奶,要不是我们梨花村的人收留,你以为你这样的人还有人要?呸,天生的贱胚子,还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姐妹们,咱们上。”

    村子里头的婆娘,都是干了好些年份的农活,一人扭住阮文慧的胳膊,一人拉起阮文慧的头发,另一人朝着阮文慧的下腹狠狠地踢了一下。

    惹得阮文慧面容扭曲,难看之极。

    阮文慧想着,必须要早些离开去找姑妈。

    大元帝国是这片陆地的骄傲,经久不衰,实力雄厚。

    姑妈乃是权倾朝野的宰相的嫡夫人,对她自小就好,只要她得到姑妈的支持,京城阮家,难道还真敢要了她的命?

    她一定要去大元,届时,她要让贺天付出代价。

    她要让那在暗处偷偷摸摸看了她被侮辱全城的小姑娘贺颖儿明白,那样的蔑视,她必将十倍百倍地奉还。

    她还想接回贺芝兰,让芝兰与她一同在大元帝国好好生活。

    祖大师不是说芝兰有可能是皇后吗?

    这样的误解实乃贺福贺才二人造势所为,阮文慧乐见其成,哪儿会去想要探求个究竟?

    她并不知道,噩梦正一步一步地来临。

    当贺芝兰被唐氏第三次下了逐客令之时,贺芝兰最终没有忍受这样的无视,她跑出去之时,迎面接来一份单子。

    她抬眼看去,竟是满城都飘荡着这样的单子。

    有人看的津津有味,有人厌恶地转头就走。

    还有人对此评头论足。

    贺芝兰低下头来,才刚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呆了。

    “这是那人临死之前的事吧,太恶心了。”

    “听说她还有个女儿呢,我看,她这女儿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贺芝兰傻了一般走着,她几乎逢人就问,“梨花村怎么走?”

    而竟有不少人根据那画上留下的地址去寻找艳图中的女主人公,贺芝兰眼看着一批人都上了去玩梨花村的船,她神情一僵。

    “我也要去尝一尝,听说此人原也是大家闺秀,只是生性放荡,便一女侍几夫。”

    贺芝兰抿紧双唇,眼中迸发出了淬了毒似的光芒。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已经预约到专家了,得明天一大早出门准备挂号排队。

    让我悲剧地更这么点字。

    带她略好点,等我雄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