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章 婚约还作数否

徐不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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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海尊者话音方落,便见自门口进來一行低代弟子,人人手上皆捧着杯盏之物。请这一行人坐下之后,便将杯中之物奉上。

    打开杯盖之间香气与热气一起升腾,确是横天宫一稀奇之物,,百转千酿琼花露。此物集十年之花草精华精制而成,服之由安神养气培本之奇效。

    除去两小之外,所在之人皆非不识货的人物,当下便满心感激地看了玄海尊者一眼,之后便趁热服下去了。

    待得身侧小弟子们将杯盏收下,此时大殿之中算上玄海尊者开始便只余得七人。

    玄海尊者微微一笑,开口出言,言语之中颇有几分缅怀:“这百转千酿琼花露,还是我师尊根据一纸花谷残方推断而出的,夭夭姑娘,你觉得可于花谷本身的千转千酿琼花露有何区别吗?”

    说话之间,目光便转向了坐在左手边的花夭夭。

    花夭夭乍一听得玄海尊者提到了她的名字,心头不由得一阵,颇有几分不解,但是随后便也想通了。毕竟横天大派必然有其自己的联络方式,且花谷之事对于横天宫來说亦是大事,玄海尊者甫一见面便能唤出自己的名字那亦是情有可原。

    花夭夭当下便站起身來,微微一福行礼道:“这横天宫的百转千回酿琼花露比之我花谷的千转千酿琼花露不遑多让,只是我花谷的那份物什效用之上可能更多两三分罢了,”花夭夭言语至此一顿,面上浮现几分颇为缅怀的神色,“可是自得我师父去世之后,我便再也不曾尝过此物的味道了。今日确是多谢玄海尊者相赠,让我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泫然欲泣之感。

    玄海尊者笑着摆摆手,让她坐下答话,道:“夭夭姑娘莫要如此做小儿女之态,我横天宫与花谷自荒古时代开始便是一脉传承。只可惜横天宫千年流传至今,可花谷却在百年之前就彻底销声匿迹了,着实可悲可叹。前几日自成国回來的几个弟子说在赏药大典之上有一花谷弟子出现,我还不敢相信。如今见了你,却不由得我不信了。”

    玄海尊者目光看着花夭夭额间的桃花枝子,略微有些出神:“你与你先祖传承下來的画像着实是太像了。”

    言语之间沧桑过尽,这亦是一寸心系门派的磅礴大气。

    “既然如此,我不再客套,将你做我横天宫嫡传弟子一般一视同仁了。我唤你夭夭,你之地位等同于陆水与烬之,就喊我一声掌门师伯可好?”

    花夭夭面上亦是有几分情绪起伏,当下便站起身來深深行了一礼,顺着玄海尊者的话喊了。

    处理完花夭夭之事,玄海尊者的眸子便定在了岳烬之身上。

    “烬之,此次你与朝暮前往丰邑参加那赏药大典,收获想必是颇丰的。”

    话语之间沒有半分疑惑,皆是肯定言辞。

    岳烬之微微一笑,刚想起身回话,却见玄海尊者伸手虚压,竟是如同一股凝实之力一般压在他的肩上,起身不得。

    “回禀师父,确是满载而归。具体情形师父定然从师弟师侄处得知,徒儿便不一一赘述。”

    玄海尊者伸手轻捋胡须,面上浮现出几分满意神色:“为师果然还是低估了你们二人,如今这江湖,确是你们年轻人主宰了。”

    岳烬之转头与宁朝暮对望一眼,眸色之中皆是温柔缱绻。

    “既然如此,那五色断肠花何在?还记得几百年前,王家某代家主曾倾全族之力來我幽云山求医,所奉之物中便有这天下有名的奇毒之物。可惜当年我祖倾力为之,亦是沒能救了此人,否则此次便能省了你们这趟折腾。”玄海尊者言语之中满是唏嘘,这世间着实是有诸多事情,人力所不能为之。

    听闻玄海尊者提及这五色断肠花,岳越与宁歆儿眼眸之中皆是闪过一道晶亮的神采,齐齐转头望向宁朝暮两人。

    可宁朝暮面上却因得这句话骤然失色。

    “回禀玄海师伯,这五色断肠花因得个中曲直,如今并不在我身上。不知这些天來,有沒有过一位名唤叶篇迁的公子來过这幽云山。”

    当下宁朝暮便开口,将叶篇迁的容貌性格特点皆是细细地描述一通。

    玄海尊者听过之后,当下便让陆水前去山门三道之处,一一问过这些守山弟子。

    静候之中宁朝暮的心情若如火焚烧,片刻不得清闲安静。沒过多久,陆水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大殿之中。

    他走至近前,拱手行礼说道:“启禀师尊,弟子们皆说未曾看到此人。”

    宁朝暮心中登时一片冰凉,瘫坐在椅子之中,面色逐渐煞白。

    玄海尊者眉间深深锁起,沉吟片刻出言安慰道:“朝暮你先莫急,或是你这位好友有事耽搁,未曾來到。稍后我便下令让横天一脉的情报网为你查明此事。只要这人还在世上一天,那便沒有横天宫查不出的。”

    玄海尊者所说斩钉截铁,当下也让宁朝暮的心稍稍安生了几分。

    “如此这般,便又要劳烦玄海师伯了,朝暮在此拜谢。”

    宁朝暮起身上前,深深拜之。

    如今距她与叶篇迁丰邑风别已经两月有余,若是他沒出事的话,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到过平城或者幽云山了。

    难道……难道他……

    宁朝暮心中从未想过叶篇迁会带着这五色断肠花远走高飞之事。毕竟他是隐宗少宗主,该有的气度应当是有的。且那几日相处下來,这人着实是面冷心热侠肝义胆。再者说來,这五色断肠花他便是拿去也沒什么作用,虽说隐宗以毒起家,可这五色断肠花的毒,却不是说用就能用的。

    因而即便是旁人稍稍提及这一可能,亦会被她当场否决。

    “如今这五色断肠花未至,歆儿的病症又将迫在眉睫。我想从明日开始,我们便需得集思广益,想出个能替代古方或者继续延命的法子。再过几日你师叔便也要回山了,如此一來便又能多一人分忧。哎……”

    言语终,一声沉重的叹息。

    宁歆儿端坐在位置上,面色虽有些煞白与失落,可终归还是笑着的。她深知,为了她的病情,父亲母亲、姐姐、岳哥哥,甚至是代为照料自己的玄海师伯,都已经费尽了心力。她如今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每日在病痛的折磨之下希冀光阳。她知道,她如今多活的这些时日,都是这些人千辛万苦才换來的。

    她不再有那么多的祈求。

    “此时夜也深了,我方才让人安排下了你们的住处,等会儿出门之后便有值夜的弟子引你们过去,饭菜应当已经备至了房里。今日奔波劳累,吃过之后便早早睡下吧。有事明日再说。”

    众人依言,从座位之上起身,往门外而去。

    走了沒几步,花夭夭突然顿足转身,出声向玄海尊者问道:“玄海师伯,夭夭突然想起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玄海尊者抬头看向她,出言道:“师侄但说无妨。”

    花夭夭转头,看向岳烬之,勾起唇角妖媚一笑,额间桃花枝子愈发活络欲出。

    她朗声说:“师伯,夭夭想问,我花谷与你横天宫一脉自古相传的婚约,如今可还曾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