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二

孙小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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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药师怎能真的和这小屁孩一般见识,他心疼的看着自己被剪掉的半边胡子,干脆拿起剪刀将自己另一边的胡子也剪短了,又好自修理了一番,这才好不容易能见人。

    “玉儿,你家在哪儿?”修整完自己的胡子,黄药师心情不错,复又将黄玉抱到胳膊上托着继续往山下走,去找他的爹娘。

    黄玉还在很认真的研究黄药师的胡子,发现这是真的之后,才怀疑眼前这人也许真的不是他爹爹,长得像是像,但是就算这人把他的白胡子全都剪了,从这眼角的细纹来看,也没他爹爹那样年轻了。

    黄玉实在猜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就懒得乱想了,他今上午在那树上玩闹了好长时间了,早就觉的累了。他抱着黄药师的脖子打了个哈欠,精神厌厌回答:“我家住在桃花岛,岛上有好多桃子,吃也吃不够。”

    桃花岛……

    黄药师一愣,脚下微微驻足,后转念又想,定是程英还留恋着桃花岛的时光,才和这孩子说自己家在桃花岛的,黄药师知道程英总算是还没忘了他这个师父。

    瞧着昏昏欲睡的黄玉,黄药师目光柔和,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笑道:“玉儿,你要是困了,就睡吧,师公会带你找到你娘的。”

    黄玉揉了揉眼睛,心里知道这人就算不是他爹爹,也绝不会伤害自己,他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前方,意思是他家就快到了。黄药师将他的小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快点睡吧。

    黄玉闭上眼睛,在黄药师怀里蹭了蹭找了个非常舒适的位置,临睡着之前,却用软软的语气念叨:“师公……为什么你和我爹长得这么像?”他就这样说了好几遍,直到只剩了浅浅的呼吸声,他才沉沉睡去。

    黄药师脚步微微一顿,眉头却是慢慢皱了起来。

    为什么你和我爹长得这么像?虽知这不过是小孩子说的一句戏言,本不必当真,但是小孩子又怎会无缘无故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呢。若黄玉说的是真的,那黄药师心中倒也想问上这么一句:为什么你爹会长得像我呢?

    程英不知为何自襄阳不辞而别至今已有七年之久,七年来黄药师走遍这大江南北也未打听到她半点消息,但他始终相信程英不是这种不懂事的人。这个疑问一直存在黄药师心里,无人可解,程英为何连嫁人生子、成家立业也未找人回襄阳给他报过一句平安呢。

    难道是怕他这个当师父的责怪所以不敢回去,还是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竟让她甘愿弃恩师、表妹于不顾,或者说……在襄阳那些年,她心里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

    为什么她嫁的人也姓黄,为什么黄玉的爹又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为什么她还敢教黄玉桃花岛的武艺,为什么她要告诉黄玉她们住的地方叫做桃花岛……

    这些问题自黄药师见到黄玉之后就很想弄清楚,但这问题的答案他自己又不敢深想下去,黄药师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紧的差点让他走神走偏了道。

    黄药师使劲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赶紧让自己打住,他摇摇头,竟不知这答案越想下去竟越发荒唐了。

    他现在费力的胡乱瞎想什么,到时见了程英她自会说清楚的。

    黄药师这样想罢,方才收回心思,抱着黄玉加快脚下的步伐,走下了华山小道,走到树林尽头转了个弯,便像是一头钻出了郁郁丛林,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前方不远处有间茅草屋,茅草屋旁长了两棵梅树,枝杈延伸许远,长得倒是十分茂盛。

    似乎有人站在茅屋前,背对着院外,她身着青衣,倚在院子的围栏上,低着头好像在思索什么,那身影被延伸而出的枝杈当住了大半,远远望去看不清晰。

    忽然有阵箫音从院内传出,黄药师疾奔向前的身形忽的一顿,原因无他,只因院内此人吹得这首曲子黄药师记得。这正是当年在襄阳城外的后山上,程英日日吹过的箫曲,这曲子是黄药师一曲一调的教程英吹的,他又怎会听不出来。

    自己想找的人就在眼前,黄药师脚下微顿,却故意隐了呼吸。

    不愿打搅程英,黄药师运足内力,脚下轻点,悄无声息的飞到了茅屋前,这时方才瞧清眼前吹箫之人的身形,虽然只是背影,但是那打扮、那身形,除了程英又还能有谁。

    唯一不同的是她挽起了头发,示意自己已经嫁了人。

    黄药师站在程英身后,脚步停在院前没有进去,七年不见,她容颜未改,黄药师心中自有一番感慨。他心中本是有气,想上去好好教训一番,但又怕程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自己千万莫像对待从前的徒儿一样,一时心急也错骂了她。

    黄药师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一句‘英儿’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只想着有什么事等她将这曲子吹完再说,只是不想趴在他肩上的黄玉听着这箫音,不知何时竟悠悠转醒。

    黄玉趴在黄药师怀里,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娘亲,并无多大意外,只是又在黄药师身上蹭了一蹭,糯糯的喊了一句:“娘亲~”

    程英听到黄玉的声音,只当是黄固带着儿子从华山回来了,她早都把午饭做好了,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程英哪里能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合,于是她和往常一样,人还未转身,便先笑着问候:“药师,你们终于回……”

    欣喜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过来看清楚身后怀抱着黄玉之人的相貌之后,程英的脸色瞬时变了颜色,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一瞬间,程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攥紧,让她喘不过气,开不了口,神色动容之极,那剩下的半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手中的玉箫‘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那玉箫借着掉落的力道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滚了几圈,又撞到了梅树旁的石头上方才停了下来。

    程英的惊讶与慌张,黄药师全部都看在眼里,他原本找回自己小徒弟的愉悦却因程英的一句称呼乍然无存。黄药师的脸霎时阴沉下来,背在身后的左手攥成了拳头,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连在他怀里的黄玉忍不住都抖了一下,但他还极力隐忍,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程英,阴沉的声音像是能将人的心脏生生刺穿了一般。

    他问:“你方才唤我什么?”

    药师……

    程英方才喊得是一句‘药师’。

    “!!!”程英霎时如遭五雷轰顶一般,忽的遍体生寒,方才那因为突然见到恩师的满腔喜悦,瞬时被无边的无尽的惊恐笼罩,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程英脚下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她的手在发颤,声音也在发抖:“师父!师父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英什么都不怕,却最怕师父发怒。

    可是解释,这一切又要她怎么解释,程英只稍微一想,便浑身都冒了冷汗。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心虚,程英她确实心虚。她之前想过千万次要给黄药师一个解释,但那里想到这次相遇会如此的措手不及。

    黄药师声音冷的吓人:“不是我想的哪样?自离襄阳七年,杳无音信,而今就给为师这样一个答案,好,好!你可真是我黄药师教出来的好徒儿啊。”

    “你说他口中的爹是谁,黄药师是吧。”黄药师怒急反笑,当真觉得这世上怕是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在路上他从黄玉口中便也略略想过这个,但因这答案实在是荒唐至极,黄药师并未多想下去,谁知他还未问,程英的一句称呼便已经暴露了全部。这呼之欲出的答案让黄药师心中怒火飞升,越想越气,他抬掌便是一声怒喝:“荒唐!简直是放肆!”

    眼看黄药师那一掌就要拍下来,程英竟不躲闪,她觉得黄药师横竖不会一掌打死她,倒不如先让黄药师打这一下出了这口恶气,然后再来同他好好解释。

    “娘!爹爹你做什么?!”见黄药师要打程英,黄玉慌忙阻拦,他被方才这二人的相处模式吓了一跳,此时才反应过来紧紧拉着黄药师的手,着急道。

    黄玉这句‘爹爹’不喊还好,这一喊便让黄药师更气,他改掌为抓将黄玉从怀里拎下,程英脸色一变:“师父!求你不要伤了玉儿!”

    黄药师轻轻一托,黄玉整个人便被扔了出去,他没用力伤不着这个孩子。黄玉被丢出去没跌倒地上,却撞入了另一抹身影里。

    “住手!”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程英的心又是一揪,惨了,撞到一起了,恐怕要大乱了。

    那人揽了黄玉在肩上,身形一转转眼却到了程英身边,抬手便替程英架住了黄药师即将要落下的手掌。他突自朝黄药师一笑:“别自恋了,黄玉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阿英是我夫人,又不是你夫人。是你为老不尊,胡思乱想,却又乱怪别人,果然不枉这东邪的名号。”

    黄固带了层面具,黄药师一眼认不出他,但精明如黄药师又怎会听不出这声音,这世上有相似的人,难道还有连声音都如此相像之人吗。黄药师懵然一惊,但因为是在气头上,黄固又恰好撞上来,黄药师朝他抬手便是一掌:“我黄药师教训自己的徒儿,什么时候轮的到一个外人插手!”

    “阿英是我夫人,算哪门子外人!”黄固不躲不闪,亦抬掌与之相对,双掌堆在一起,你来我往便有一番内力较量。

    黄固看清黄药师的样貌,心中也没忍住惊讶了一番,二人互相瞧着,打量了几秒,心中皆有一种奇怪的却又说不出的熟悉感觉。二人忽的同时收掌,心中对对手皆有一番考量。

    黄固最先回过神,赶忙回头扶起程英,将黄玉放在她怀里,柔声道:“你没有错,又何必要认错,这是我的事。我自己的事,让我来和他解释清楚。”

    黄药师气急,这才想起,原来这小子就是将他的乖徒儿拐走的混球,虽然从他方才挡住自己那招来瞧,这混球的武功之高也是世上难见。但这个年纪的黄药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性子,要解释是吧,好,那他就听着,看看这混蛋能不能说出个花儿来。

    虽然黄固这样说,但程英却是为难,师父是她的师父,他们两个一样的性子,要是打起来可如何是好,黄固看出程英的担忧,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滴,忍不住开口一笑,凑在那耳边小声开解她:“阿英,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担心我们两个打架,难道我们还能傻的打死一个不成。”

    黄固同程英这般动作言语,实在是有点太过亲密,黄药师看在眼里气在心上,越发看黄固不顺眼,就像当年看郭靖一样的不顺眼,那心情就像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突然被猪拱了一样。

    听黄固这样说,程英心里才稍稍安心,可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师父,她总觉得自己确实太对不起他。

    “师父,我……”程英又看了黄药师一眼,瞧着他那满头的白发,忍不住鼻尖发酸。

    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徒弟,当着自己的面帮着外人,黄药师怎能不怒,他气急甩袖冷哼一声:“我不是你师父!你以后别叫我师父,我黄老邪可没你这样徒弟!”

    程英大惊,她宁可让师父打她一顿,也不愿听他说这样逐出师门的话。见程英还要上前,黄固一把将她拉回来,他挡在程英面前,对着黄药师忍不住笑道:“黄老邪何时变得如此庸俗,阿英嫁了这世间一等一的好男儿,你做师父的自当开心才是,又何必臭着张脸。”

    “呵,世间一等一的好男儿,行事作风确实不凡,只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遮遮掩掩,可是没脸见人?”黄药师初听这二人谈话,心中虽奇,却也已经隐隐知晓,这其中缘由必定不像眼前所见的这样简单,但不管这年轻人是谁,他都不愿待见。

    黄固也不答他,只当自己哪有必要和自己生气的,他只自顾的瞧着黄药师打量,小声言道:“头发白了,胡子也长了,脸上还有皱纹了,身体也有些发福了,虽然还有当年的风采,气质也沉稳了些,但怎么看都不如我现在更有魅力,阿英,当初你怎么就对他念念不忘,害得我追了那么久方才追到手。”

    黄固虽然这样说,但却还是忍不住喜悦,看来就算他将来七老八十了,还是依然如此有魅力,其实保持的还不错吗,也不是很难看。

    黄固虽然带着面具,但是他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翘的样子,看在黄药师眼中活脱脱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尤其长得和他还这么像。

    “你看够了没有!若是想死,我成全你!”黄药师实在瞧不惯他这幅浪荡样子,拇指和食指扣起,手腕一转,运起兰花拂穴手便又朝黄固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