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姑娘喜饮酒,还是饮茶?

墨十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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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un荞又垂下头,抬手抹起手背抹了一把眼角,而后迅速站起身,扶住了楼远。

    楼远未走出几步,忽然整个人便朝Chun荞压了过来。

    他昏了过去。

    在他走过地方,地上积着小小滩的血水。

    冬暖故跟Chun荞说的话只有三句而已。

    第一句,“融雪丫头似乎将你家主子放心上了。”

    第二句,“你若不带她回去,她也会自己想办法回去。”

    第三句,“她是死也要回去的。”

    便是这三句话,让Chun荞第一次违抗了楼远的命令,不是将融雪带到远离南碧城的安全地方去,而是将她带回了南碧城,带回到能看到楼远的地方。

    因为Chun荞觉得,或许楼远也遇着他的天下了也不一定。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冬暖故所说的也不是她自己想的那样,她害了爷,害了她最敬重的爷。

    冬暖故前几日才同司季夏离开南岭郡,她所乘的马车却又在往南边行驶,却不是走的去往南岭的官道,而是青翠湿润不亚于南岭的地方。

    冬暖故虽未到过这个地方,秋桐也未告诉她他们去往的是何处,然马车这一路驶来,就算没有人告知,冬暖故也不难猜出马车所到的是何处。

    这里——

    是东陵郡,与南岭郡毗邻的东陵郡。

    东陵郡……

    念及这三个字,冬暖故的眸光沉了沉,放下了正半撩起的车窗帘,微垂了眼睑,似在沉思着什么。

    马车从离开南碧城后,除了路上停下让马匹稍作休息且饮些水外,几乎是一路马不停蹄,便是夜里都还在赶着。

    第四日日落时分,马车驶进了一处名为罗城的小镇,在小镇西边方向的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

    秋桐看了一眼眼前这生长着叠叠密密的竹子的山岭,率先跳下了马车,阿满下马车时脚步跄了跄,险些栽倒,他的面色很不好,眼睛下方是浓浓的青黑,可见是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不曾得好好休息过的缘故。

    秋桐见阿满这般,这才注意到他面色的异样,紧盯着他的脸,难得关心地问:“阿满,你没事吧?”

    经由秋桐这简单的一句关心的话,阿满的脸色似乎在这一瞬间稍稍变好了些,好像有些微的红润之色,忙回道:“我没事,秋桐姑娘不必担心。”

    秋桐不大相信,似要再问什么,冬暖故在这时掀开了车帘,看向了眼前漫山都是青翠竹子的山岭。

    “八小姐,目的地到了。”秋桐本是想伸手去扶冬暖故,然她的手才堪堪抬起却又放了下来,作罢了,只因冬暖故并非那娇气之人,根本无需谁人搀扶,她便已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只不过落地时双腿有些麻木,在马车里坐久了的缘故。

    “这是何处?”冬暖故站稳脚后,淡淡问道。

    “这里是东陵郡罗城镇,公子让我等送八小姐来的地方。”秋桐回道。

    秋桐的一个“送”字,让冬暖故微微转了目光,看着她。

    秋桐自然知道冬暖故眼神里的意思是什么,又道:“我与阿满只能送八小姐到这里了,八小姐只消在这儿等上一等,便会有人来接八小姐,我与阿满还要返回京畿,恕不能继续陪同八小姐。”

    由秋桐的话来听,根本无需陪同冬暖故在此等待前来接应她的人出现,就好像这地方极其安全一般,安全得根本无需人替冬暖故忧心。

    其实秋桐也不知司季夏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把冬暖故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而对于这样一个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在而今的局势下,他竟能放心地将冬暖故置于这荒山脚下。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爷都敬佩的诡公子这般信任。

    秋桐思忖不出答案,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思忖,因为此时的她该关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爷,他们要尽快赶回京畿,回到爷身边伺候他保护他。

    而秋桐心中的疑惑,也正是冬暖故心中所想。

    司季夏将她交托给的,会是什么人?

    暮色渐浓,饶是气候温和的南方,位于山岭的阴面,吹着山风,还是让人觉得寒凉。

    早Chun的风,依然料峭。

    山岭很静,秋桐和阿满离开了已然一盏茶时间,还是不见有谁人出现。

    冬暖故稍稍拢了拢肩上的斗篷,再看一眼暮色中的叠密竹林,竟是抬脚往山岭上走了去,她的左手提着一盏已经燃亮了的风灯,是秋桐方才离开前为她点上的。

    山风吹刮得漫山的竹子弯了腰身,哗哗作响。

    天色正在慢慢暗沉下来,风灯被山风吹得摇晃不止,将冬暖故的身影晕得忽明忽暗。

    当她往竹林里走了小半盏茶时间后,她忽地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不疾不徐道:“阁下跟了暖故一路了,现今这儿已无旁人,阁下何还不舍现身?”

    明明没有人,有的明明只有摇摆的竹枝和寒凉的山风。

    冬暖故只是立在那儿,并未转身,也未左右张望,神色更是平静,就好像她知道对方在何处一般。

    不论对方是敌还是友,冬暖故都异常地冷静,像极那身手高强到足以自信的高手,可偏偏,她有的只是一具柔弱的身子,根本没有丝毫内力身手可言。

    “哗沙……哗沙……”竹林在风中发出声响。

    少顷,冬暖故缓缓转过身,面向她走过的方向。

    在与她五六步开外的地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抹人影。

    一名锦缎黑衣的男子,光线很暗,冬暖故瞧不大清他的容貌,反是瞧见了他那高高的衣领,将他的脖子都遮拢住。

    竹林深处有人家,却又不仅仅是人家。

    苍翠怀抱的深处,坐落着一幢两层竹楼,竹楼前还有池子茅亭,石桌石凳,竹楼旁还栽着几株梅树,却早已没有了梅花。

    小楼前挂着风灯,正轻轻地一晃一晃着。

    冬暖故站在池子旁茅亭里,目光逡巡了周遭一番后看向了清冽池水里忽尔游弋的几尾小鱼身上,面色平静,不见惊诧,更不见慌乱,就像这儿是她早已来惯了的地方,也好像这儿的人是她所识的一般,根本不足以让她觉得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