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佃户二

苏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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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五喂完鸡鸭,两个妹妹就起来了,都还迷迷糊糊的。

    “大姐,爹娘干活去了吗?”大妹迎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嗯,刚出去一会儿,让你们在家听话呢。”初五拉过小妹立夏,拿出随身带着的那把断齿梳子,照例给立夏梳头。

    “大姐,我觉得头痒。”立夏乖乖站着,让初五给梳头,“我是不是长虱子了?”

    农家的小孩子都很容易长虱子,初五上辈子小时候也长过,都是洗了头,头发没干就睡觉,才长了的。那时候有除虱子的药水,用上一次虱子就干净了。可这世界还没有除虱子的药水,长了虱子也只能把虱子抓了,再把虱子蛋一颗颗夹爆,才能除干净,可受罪着呢。初五也不敢敷衍,当下去拿了篦子过来,道:“我给你用篦子梳梳看。”

    “小妹!你跟谁玩了,竟长虱子,你长了虱子,我们睡一张床上的不也会长?!大姐快!也给我看看,我不要长虱子,我不要剃光头!”迎春虽然才只有五岁,但一直都是姐妹里最爱漂亮的一个。小孩子长了虱子要是怎么也抓不干净就要把头发都剃了,光着头让虱子没地方长。一听说立夏可能长虱子,她也有可能长,紧张得不行,她可不要剃光头,难看不说还要被村里其他孩子笑话。

    初五仔仔细细给立夏用篦子梳了两遍,没见梳下来虱子,翻了翻她头发也没见有虱子蛋,倒是头发有些脏了,才放心道:“没事,小妹没长虱子,只是头发脏了些,今晚我们洗头。”说完,便给立夏把头发梳了起来,两个小总角,衬着立夏圆圆的笑脸,可爱极了。

    “大姐快!给我也看看,不看看我不放心。”迎春散了头发,催促道。

    初五知道她不给看看迎春会闹,便又拿了篦子给迎春梳头发。同样没梳下虱子,头发上也没有虱子蛋,迎春这才放心。

    两姐妹洗漱完便去吃早饭了,初五依旧看着满福。满福很乖,并不需要怎么看着,他只有饿了尿了或是拉了才会哭闹,其他时候把他放澡盆子里让他自己待着也不会哭,是个好带的孩子。

    两个妹妹端了粥出来,初五照例拿了另一个木盆子捡上全家的衣服去河边洗,满福就让两个妹妹看着。

    她们家门前那条小溪太浅,并不能洗衣服,所以,洗衣服要到下游些的地方。村里的妇女们把那段的小溪掏深,又搬来了大块的石头放着,形成了个水阜,是个洗菜洗衣服的好地方。

    现在天已经亮了,但薄雾还没散,太阳还没上山,水阜里来洗衣服的人已经很多了,大家都想赶着时间洗了衣服好出去干活。

    “七婶,这么早啊。”

    “是初五啊,你也早啊。”七婶方氏四十来岁,家里丈夫和三个儿子给城里上的赵大户地主家做长工,她就一个人打理家里的两亩田地,她家在牛头村生活算是比较好的。因为儿子还没娶媳妇,家里的家务还是她在做。“这里还有个位子,过来这里洗吧。”

    初五笑着过去了,刚从木盆里拿出衣服,就听对面两个妇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一面笑得暧昧。

    “那张家小丫头才去了多久,就被那家老爷收了房,可见着本就不是去帮工的,特特送了女儿去给人做姨奶奶的,不过说个好听的名儿罢了。”

    “可不是!那张家小丫头我看着就不是个本分的。你没见她在家里头整日里脂啊粉啊的抹吗,那小眼睛提溜提溜的,跟她娘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她们这回可得意了,哼,那张寡妇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

    “呸!她得意个什么,还不是买了女儿做妾的!”

    张寡妇初五知道,她刚穿来那天出门就见过,是个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妇人。模样生的不算多精致,但眼角眉梢藏了成熟女人的风韵。她刚嫁过来生了个女儿,没多久她丈夫就得病去了,她带着女儿靠着家里的五亩田地生活。她为人是个厉害的,爱占便宜,人泼辣,嘴巴也毒。跟村里一些男人和邻村的几个鳏居男人都有些牵扯不清,村里人就不喜欢她,女人们更不喜欢了。

    她那女儿张小霜初五也认识,模样倒是娇俏,今年十六岁,但举止轻佻,为人又傲,总觉得她跟村里其他女孩不一样,高人一等一般,初五也是不喜欢她的。前两天初五一早起来到小溪里打水就见张小霜跟着一两马车走了,却原来是被人接去做姨奶奶了。

    “五郎家的,你嘴巴拱了粪还是喝了尿臊子,满嘴喷的什么臭屁呢!”对面两人正说得起劲,没注意张寡妇也提了衣服来洗,这会子她“砰”的一声放下木盆子,怒骂道。

    “你才喝了尿臊子拱了大粪呢!你自己下作还不算,偏还巴巴的送了女儿去!我呸!”李五郎家的袁氏也是个泼辣的,并不怕张寡妇。

    “你说什么?!作死的娼妇!你家女儿好,你家女儿好怎么没给你带个有钱的姑爷回来!倒是有本事巴巴的跟了个佃农的穷小子!”张寡妇骂架从来都会戳人痛处,泼辣劲上来还不依不饶,村里人多数不敢惹她,都是见了绕道走的。

    “你!你!我......我跟你拼了!”袁氏的大女儿素梅今年十五岁,今年开春时候没媒没聘的就跟了东山边上一佃户家的小子了。这无疑为五郎家丢了脸子,袁氏心疼女儿,但女儿已经这样,拉回来也没用。又气她这样没名没分的跟了人去,白白养了这么多年,那是她心里头流脓的疙瘩,经不得张寡妇的挑。

    初五曾远远见过素梅跟她丈夫一起背了柴火,柴火上还别了条大鱼,天没亮的时候给放在了五郎叔家门口,素梅的事她也是茶余饭后听村里人说起的。

    袁氏发了疯一样冲上去就和张寡妇撕扯在一块,她身边跟她一起说闲话的梁家的女人此时见事情闹大,赶紧上来劝架。

    那张寡妇人生得虽较弱,但打架的力气倒不小,竟是跟常年下地的袁氏对抗,看着还游刃有余,袁氏已经被她抓花了一张脸,头发也揪下了一撮,她自个却只是乱了头发和衣服。她见着梁家的过来劝架,一把又把梁家的也扯了过来撕扯,一面骂道:“梁家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我呸!你们这些下三滥的娼妇!看我不收拾你们!”

    三个人在溪水中撕扯,旁边的人早已经纷纷端了衣服躲避。初五动作慢了些,张寡妇一把推倒梁家的,溅起的水花湿了初五一头一脸,衣服也湿了大半。眼见着梁家的晕头转向的爬起来,就要后退踩到初五,七婶忙把初五拉了过来。

    “洗不了衣服了,赶紧回家去吧,别在这里伤着你。”有些人已经端了盆子回去,但大多数人还站在一边看热闹,甚至有人边看边偷偷笑话的,只是不敢明着。

    “嗯,谢谢七婶。”道了谢,初五看着湿了一身的衣服,暗道一声倒霉,也没兴趣看这些打架,端起盛衣服的盆子就回家。

    初五回去的路上还见了许多小孩子听说打架了跑去河边看热闹的,初五到家门口就见大妹迎春在门口张望。

    “姐!那张寡妇是不是和母老虎打起来了?!”母老虎说的是五郎家的袁氏,因为她为人泼辣,又凶,村里的小孩都怕她,她家里人也怕她,村里人暗地里就叫五郎家的母老虎。

    “你管那些闲事干嘛!满福呢?”初五无语,这孩子,怎么也唯恐天下不乱不乱一般。打架又不是什么好事,去看不定会伤着她呢。她不就是个例子,虽然没伤着,但也湿了一身衣服,还得换下来了晾干,真是倒霉!只是她不知道今天倒霉的事还没完呢。

    “小妹看着呢,姐,我就去看一会儿,看看是张夜叉厉害还是母老虎厉害!”迎春来了兴致,缠着初五不放。

    初五放下木盆子,进去看了看,见小妹正趴在澡盆子边跟满福玩,便拿了竹篮子和水瓢出来,“衣服还没洗完,你也去看着满福,别闹!”

    无视迎春的鬼脸,初五又端了木盆子拿着篮子和水瓢去了门前的小溪洗衣服。

    一家人的衣服,阿爹的和阿娘的因为干活都很脏,迎春的和立夏的因为小孩子爱玩,也弄得一身泥土,竟是只有她的和满福的算干净些的。这里没洗衣粉,皂荚子是早上用温水泡过的,用着麻烦不说,还没洗衣粉洗得干净。初五又不会用衣服锤子,只得用手一点点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