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报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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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头奶羊不是什么大事儿,车把式听了苏夏至的话马上应承下来:“秀才家的,你就放心吧,我多走几家,一定给你寻头好的奶羊回来!”

    苏夏至道了谢,又让把式叔再送回镇子,她自己则从娘家背了一背篓的萝卜径直回了山下村。

    萝卜是娘家地里产的,堆了一院子晾着,苏婶子逼着闺女背走点儿。

    苏夏至不想要,嫌背着太沉。可苏婶子见闺女空着手回去总觉得慢待了她,死活装了二十多个白萝卜,还都挑的是个儿大的塞满了一背篓,看着她晃晃悠悠地下了台阶才满意。

    “娘,没您那么疼妹妹的!”送走了小姑子,杨巧莲冲婆婆直撇嘴。

    “咋了?”苏婶子以为儿媳妇小气,舍不得那些萝卜:“这东西又不值几个钱,咱家地里长了这么多,你瞅瞅院子里堆了多少了?咱吃一冬天都吃不完!”

    “您啊!”杨巧莲笑着摇头:“瞅您把我说成什么人了。”

    “我的意思是说那些萝卜太沉,您就该等着妹夫和妹妹一起回来的时候再给她装。”

    儿媳妇这么一说,苏婶子也算是明白了。不过她仍旧摇头:“幸福贤婿身子骨太弱,依娘看,他还没那筐萝卜沉呢。”

    杨巧莲才要再说,一扭脸儿就瞅见苏春来皱着眉头从正屋走了出来,一手端着盆子,一手伸着。

    伸着的手上托着一坨屎!

    这下杨巧莲也顾不上和婆婆再掰饬而是直接对着丈夫喊开了:“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别用手去摸小愣子的屁股。把他垫的尿戒子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我摸到时候他还没拉,才把手放到这小子屁股下他就拉了。”苏春来手里托着黄橙橙的一坨,说话依旧不紧不慢。

    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了后院的茅厕里,他一只手打水倒在了盆子里,蹲在地上洗手。

    “哎,有你这样的吗?你怎么用我的盆子?”杨巧莲进屋去给儿子收拾利落了抱着出来晒太阳,瞅见地上的盆子说道。

    “手太脏。”苏春来闷声答道。

    坐在东屋炕上给孩子正做衣服的闵青兰止不住抿嘴笑了。

    手里的小花布是块布头儿,是苏夏至方才塞给她的,估摸着也是一早到了镇子上匆匆忙忙的买了。

    布头便宜,但给小娃娃做衣衫是够用了。

    闵青兰比划着裁了,一边飞针走线地缝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苏家的人在院子里说话,这才觉得人家过得才是日子呢,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热热闹闹的惹人羡慕。

    而自己当年听了周存孝背着父亲许给自己的甜言蜜语以及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又贪恋周家的富庶才铁了心的要嫁,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又能怨谁呢?

    手里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闵青兰脑子里一桩桩一件件的过这在周家发生的那些事,一时间竟失了神,心里又堵了起来。

    “哇……哇哇……”睡在她身边的女儿先是吭哧了两声,随即大哭起来。

    “娘在呢,娘在呢。”忙不迭放下手里的针线,闵青兰转身想要抱起孩子,杨巧莲已经抱着苏奕走了进来:“小丫头想是饿了,睡得时辰可不短了!”

    把儿子直接塞到闵青兰怀里,杨巧莲掀开小丫头身上棉被,打开孩子身上兜着的尿戒子一看,她赶紧把孩子抱了起来:“还没尿呢!赶紧把一泡……”

    抱着孩子出了屋子蹲在墙根处哗啦哗啦地尿了,又给抱回来从新垫上尿戒子,杨巧莲一条腿坐到屁股底下,单手解着衣襟上的带子准备给小丫头喂奶。

    “丫头叫啥名字啊?”瞅见怀里还没自己儿子一条腿沉的小丫头杨巧莲就觉得揪心!

    怀里人家的儿子沉得像个肉坨子,闵青兰抱着也在感慨:都是当娘的,看人家的孩子养的多好,自己却连口奶都给闺女吃不上!

    “她叫……”猛一听杨巧莲说话,闵青兰一愣神,想了一下才说道:“叫慕男,周慕男。”

    “呸!”杨巧莲对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恨声说道:“周家上下每一个好东西!给孩子改姓!若是养姓周的孩子,我才不给你喂呢!这都是看我小姑子的面子!”

    “是。”听见杨巧莲痛骂周家,闵青兰心里也是一阵的痛苦,再听见她后面说的话不禁动了心:“改姓?”

    “当然了!”杨巧莲费力的挪动着肥大的身躯扭向闵青兰:“让孩子随你的姓,这样我们看着她也顺眼。别和周家再扯上丁点关系!”

    闵青兰眼瞅着苏奕白嫩嫩的小脸没吱声。

    怀里的生的虎头虎脑的小小子正瞪着一双水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这让闵青兰不由得对着孩子一笑。

    “哦……”小家伙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含混的意义不明的声音,随即吐出一个泡泡来。

    “咋着?你还不乐意啊?”杨巧莲见闵青兰没说话,就用手肘碰了碰她:“我可告诉你,我小姑子那样的弟媳妇你没地方找去!”

    “人家是又能干又聪明,心还好!就你以前那样儿……”杨巧莲说着就撇了嘴,随即想起自己以前更是不咋地,就赶紧改了口:“你闺女要是姓了闵,那就是闵家的人了,以后有她舅舅舅母护着,你这当娘的多省心!”

    被她几句话说的脸红害臊的闵青兰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乐意,这个改姓的事情还是得问问我兄弟的意思才行,毕竟以后我们娘几个的户牒还得归到娘家呢。”

    “也是。”杨巧莲点了头,低头看见儿子自己玩吹泡泡玩的挺好,她也不自觉的笑了:“我跟你说,求你弟弟不如去找我小姑子,我那个妹夫就听她的!”

    “嗯。”这次闵青兰马上就点了头。

    她也看出来了,现在闵家是弟媳妇说了算!

    ……

    车把式才把老大夫送回镇上的药铺,就被那里热闹的情景给吸引了。

    药铺子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此刻都在往里指指点点。

    药铺的掌柜正站在门口望夫石似的伸着脖子等老大夫回来!

    待到见老大夫下了骡车,药铺掌柜马上就从人群里冲了过去,拽着他的手就往里面拽:“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老大夫是个斯文人,年纪不小胡子一把,行住坐卧都讲究个不慌不忙,现在当着这么多人让他这么一拉扯,老大夫脚底便有些踉跄。

    “别体统了,您快去看看铺子里的那些人吧,都是没皮没脸的,吓死人!”

    “嗯?没皮没脸的?”老大夫心里想到:那不成有人得了急症,没穿衣裳就给抬来了?

    待到进了药铺子一看围着桌子坐着的四个汉子,老大夫才知道为什么掌柜的会说来的病人没皮没脸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半脸颊完好无损而另一半脸颊血肉模糊,瞅着就骇人!

    “这是?”老大夫心里震惊,面上倒还平静。他对着跟在四人身后的中年男子问道:“如何伤成这样?”

    “我也说不清。”送四个汉子来的那个男子说道:“一早我就被东家叫去,让送这四位……”

    说话的男子是周里正家的车把式。他搞不清要如何称呼这四个人。

    柳四姐虽然住进了周家,可周家并没有给她一个切实的身份,所以这四个柳家的堂兄弟他还真不好称呼。

    所以他就直接说道:“我就听说他们几个在厨房的屋顶上抱着烟筒睡觉,结果厨房的灶一烧上,他们就都烫伤了。”

    “哦。”老大夫点了头,觉着这几个人该看的不是脸上的伤而是脑子有病!正常人谁会抱着烟筒睡觉?

    “大夫,快给我们看看吧,疼死了……”一个脸上带着伤的汉子受不了疼,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看病可以,你们可不许咬人!”老大夫站在药铺的门口不过去,小心翼翼的说道。

    “……”几个汉子一起瞅着他,不知道老大夫在心里已经把他们当做了疯子!

    ……

    此时杏花村周里正家正是乌云密布,周里正发了火,周家上上下下包括周徐氏都是大气不敢出!

    大清早她一起床才出了屋子就闻见满院子的奇怪的肉香。这让夜里挨了丈夫一顿臭骂的她心里马上就来了气!

    怒气冲冲的进了厨房,对着正在里面做饭的两个下人就开骂:“活不多干,饭倒是总想吃好的!谁让你们大早上的就做肉吃!”

    两个仆妇被骂的有点蒙,不明所以的望着她揭开了冒着热气的锅盖:“就煮了菜粥啊。”

    周徐氏走过去拿着勺子搅和了几下才发现锅里确实一根肉丝都没有,心里也是诧异:这肉问闻着就是在自家的院子啊,难不成是谁在屋子里吃了独食?

    刮着阴风的她沉着一张脸两个儿子的屋里各走了一遍,又在下人的屋里也看过了,吃独食的没找到,院子的肉香倒是更加的浓郁。

    她这么一折腾,周家谁也别想再多睡会儿了,集体的起了床。

    出了房门还未洗漱的周存礼伸着懒腰才想对着母亲发几句牢骚的时候眼睛往上一瞟,正好看见了厨房顶上有人,而且还是好几个人!

    周家立马乱套了。

    大呼小叫的一通忙活,下人搬梯子上房后才发现那几个人是被捆到了烟筒上,嘴里还塞了东西。

    好不容易把四个汉子从房上弄了下来,而此时他们一侧的面皮已经被烫熟,脸在离开烟筒的时候,皮还粘在上面,看着都疼!

    四个人脸上虽然已经血肉模糊但还不难认,周存孝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就是昨天跟着小柳过来的几个兄弟。

    但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客房又是怎么上了厨房被捆到了烟囱上,他们谁也说不清楚,直喊着:“周家有鬼!有鬼!”

    一个人喊有鬼还没什么,现在是四个破了相的汉子一起嘶声喊叫周家有鬼,连周徐氏都怕了。

    而周家的二儿媳是最后出来的。她出屋就看见了这么骇人的情景,竟吓得直接跌坐到了地上。这一摔摔的很重,等到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从门口扶到屋里,她裙子上已经见了红!

    好在周家早就请了稳婆,所以二儿媳妇这边一有了动静,也就没人再去盯着柳家兄弟,周里正虽然觉得这事太邪,可伤者自己都说不明白过程。

    他只好打发了车把式套了车先把人送走医治。临出门前周里正对着四个人冷了脸:“若是敢在外面胡说一句,看病的钱周家一文都不会出!”

    这边打发走了柳氏兄弟,那边后院里也忙翻了天,早饭都没熟就被盛了出来,刷锅煮水。

    所谓瓜熟蒂落。周家二儿媳的月份还不足,她是因为摔了一跤才意外的开始了生产,因此也就分外的艰难。

    周存礼刚开始还很悠闲的在屋子外转悠,笑嘻嘻的和周徐氏说着话:“娘,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一句‘抱孙子’让周徐氏沉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她扭头往客房方向瞅了一眼才凑近儿子小声说道:“那屋那个女人就是个*,以后就是生了儿子,娘也把我这个大孙子当嫡孙养着!”

    门外周存礼和周徐氏在笑,门里的产妇在嚎,一阵阵的叫的声音越来越小。

    等捱晚间的时候稳婆子满头是汗满手是血的出来报了信:“二少奶奶难产,如今又没了力气,要怎么办?”

    “怎么办?”周徐氏与周存礼对视了一眼,母子俩都没言语。

    这是在问最后是留大人还是留孩子呢,周徐氏虽然心中只有一个答案,可她当着儿子还是不好说出口。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阵痛再次开始的时候,屋里的产妇的喊叫已经变成了呻吟:“相公,去叫我娘过来,我想见我娘……”

    “要不,再看看吧。”周徐氏拉着二儿子到了一边,就当着稳婆的面说道:“女人有的是,想嫁进咱周家的女人更多!儿啊,你可千万别糊涂,娘这么说,你明白么?”

    半晌过后,周存礼艰难的点了头:“我先去把她娘接过来,省的落埋怨……”

    ……

    一天一夜之后,在产妇艰难的挣扎中孩子终于生了下来,是个浑身都泛着青色的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