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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二话没说,拎起包真的走了。
一个人受了委屈,被压抑得狠了,常会抑制不住号叫,叫出来,胸口的郁闷才得稍微纾解,否则犹如大石压心。
她以前常被母亲逼得号叫,曾经下雪天一个人站在学校大操场的中心号叫。
但后来她沉稳了,成熟了,连寻常女孩子受惊发出的尖叫都没有,连话都越来越少,而妈已经不可能再逼得她号叫,反而是她挤兑得妈脸色充血恨不得号叫。
只有爸这种永远长不大的才会至今依然用号叫解决问题。
不过叫出来也好,起码,叫出来,等于打开一扇门,对着他最放心的儿子,他会将多年委屈讲出来。
她不耐烦听这些,妈还能有几招?大约也就对没用的爸一辈子有效了。
电梯哐啷一声到底的时候,明玉心说,可是,爸的号叫还真凄厉,歇斯底里的,可见心中是真的苦。
否则,谁不愿扬眉吐气地过一辈子?妈作为一个强者,也不能总压着弱小的人欺负,就像以前妈那么欺凌她。
不知道她当初一个人站操场上号叫的时候是怎样的不平与悲凉,她没记忆了,可能那时候她一心沉浸在痛苦中了,无法顾及自己的声音,这又不是晨练的老太吊嗓子。
得了,她也别大哥笑二哥的,她当初号与老爸现在号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她没必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明玉走出昏暗的电梯,也甩甩头将自己从过去拔出来,走进阳光下。
她之所以很不愿接触苏家的人,是因为苏家的人总是将她拖入关于过去的回忆,回忆很不令人愉快。
或许是明成真的想发愤图强了,在这个周日,而且还是在酒后,他居然比朱丽起得早。
而朱丽起床跑进主卫后就传出一声尖叫,明成冲进去关照,原来只是因为朱丽宿醉加睡前感慨而哭,今早眼皮肿得像核桃。
明成连忙很尽职地安慰她,没事没事,大哥与爸爸都已经出门。
朱丽终于又恢复小女儿态,这让明成感觉好了不少。
他真有点怕朱丽变成他的妈。
朱丽走出卧室时候,见明成已经安排下阳光早餐,虽然很简单,只有烤土司、酸奶和香蕉青瓜色拉。
等朱丽从冰箱取出两只冻茶包扣在红肿的眼皮上面,她的活动能力大受限制,于是,刮植物黄油之类的琐事当然交给明成。
明成安之若素,而且还帮朱丽矫正茶包的位置。
饭后,明成洗碗,朱丽仰脸顶着茶包依然坐在餐桌边,“你大哥和你爸去整理老屋那些旧家具了,现在快十点了吧。
趁中饭前,我们去取了放你同事那儿的车子,家里需要去超市大采购了。
前两天你出差,我去超市搬了两回酸奶,手都累断了。
呀,这回方便面不用大采购了。”
说到车子,明成手中的盘子一滑,差点掉落地上。
他迟疑一下,鼓起勇气道:“朱丽,我关进去那几天,朋友已经帮我将车卖了。
昨天,我们部门不是投资吗?他们帮我把这笔钱交了。”
但他对着水槽,却不敢回身看向朱丽。
朱丽一听全身一震,两只茶包双双落地,但她顾不得了,盯着明成的后背愤怒地思索一小会儿,怒道:“苏明成,合着你出差你加班你不说话你装傻,都是为瞒着我卖车搞投资啊。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我重申,我反对投资,你立即把投资款撤回来,交给你爸买房。”
明成早料想到朱丽会雷霆大怒,也知道她会说哪几句话,他早有思想准备,也早有应答措施。
“朱丽,你别动怒,我们部门大家都是踊跃投资,不信你明天跟我一起上班听听他们说话。
为了争投资,他们丈人还通过女儿向我们同事施压呢。
这绝对是个我们能控制而且收益良好的投资……”
“不对,你们投资款是二十六万,你卖车只有十几万吧?其他十几万你怎么解决?你别是背着我向人写借条。”
朱丽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声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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