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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有段时间曾独宠过一名安贵妃,什么奇珍异宝都往她宫里送,后宫拈酸吃醋的多了,冲着安贵妃去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导致安贵妃最后毁了容,被先帝忘在冷宫,自尽而亡。
她自小行走宫廷,知道这么个事,听了皇帝的话,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故而从小到大也没想过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想想,她这位舅舅素来是个会端水的,后宫这么些人,除了太后,谁没从他那里得到过一两件独一份的东西?
怎么到了太后这li就得偷偷摸摸,便是珍宝只有一样,太后为长辈,后宫掌权第一人,献给她不是理所当然?后宫嫔妃皆是晚辈,哪里来的拈酸吃醋?
太后性子又温和,一些活泼的嫔妃去她那里卖卖好撒撒娇,想要什么太后都给了,也没吝啬过。
论拈酸吃醋,怎么也吃不到这位她们该叫母后的人身上去吧?
送太后的这些东西,为何就不能光明正大的送?
何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虽然用于眼下这样的场景不太对,但平宜公主一番话,却是实实在在将沈云归打懵了。
沈云归蓦然心惊。
龙椅上坐着的那位风光霁月,素以圣贤为人称道的皇帝陛下,不会真的对他的继母起了什么心思吧?
沈云归暗骂自己一声大逆不道,有一瞬间甚至想抽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平宜公主见她还在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在纠结送不送?”
沈云归思绪一顿,瞬间回神,连连摇头:“不送了不送了,阿娘都这么说了,我若送了,岂不是平白惹些误会。”
平宜公主面上闪过几丝失望,还是笑了笑:“是了,阿娘也是怕你东西送出去,让砚之误会了不好。”
沈云归的心情全被秦阳与太后的事勾去,即便后来平宜公主又拉着她讲了些别的事情,她也只是勉强打起精神随意应付了过去。
这种心惊胆战的念头,直到第二日她递信将徐年约到马场时,都还没完全消失。
徐年是今日一大早才知道沈云归将地方约在了马场。
他见着她时,她正牵着马,直愣愣地望着马头发呆,与骏马大眼瞪小眼。
直到徐年过去,她才惊醒一般,径直将缰绳放进他手里。
徐年下意识握紧缰绳,疑惑偏头:“这是?”
“送你了!”
沈云归道,打起精神,翻身上了迎秋手里牵着的马,“这汗血宝马,抵半个救命之恩,可以吗?”
她翻身上马的瞬间,迎秋也自觉地退至一旁,只在不远不近处瞧着两人。
半个救命之恩?
徐年有些心虚,躲开沈云归的视线侧头打量了一番身旁的马匹,体型饱满优美,四肢修长。
是一匹已经被驯服过的汗血宝马。
这就是她那晚所说的,从定国公那里得来的东西。
他对这突如其来,不该有的回报感到略微不安,故意笑道:“若是我说不可以,郡主岂不是要收回这匹马?”
“那倒不是。”
沈云归笑的霸道,“若不能抵半个救命之恩,我便默认抵了这一次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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