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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中连忙伸手去试探她鼻息,微弱,但呼吸犹。
这……是昏迷吗?抑或是魂魄短暂地离体?白敏中连忙往外走,推开门看到庭院里站着两位,这才陡然松了口气。
她屏住呼吸,不忍惊扰他二人交流,便又悄悄往里挪步子,终关上了门。
她似乎能察觉屋外庭院里掠过初春风,刮动竹叶沙沙作响,声音细小却反衬出安静。
既然是魂魄离体话,这时候应该好好守着祖母这具身体,若是呼吸一丝也没有了,那可能就回不来了。
她时时注意着这具身体状况,直到一刻钟后,白敏中方意识到气流微妙变化。
她起了身,只见程苇杭自庭院外走了进来。
与方才看到背影不同,她魂魄年纪,也不过将近三十岁样子。
虽然身形看起来瘦削,但这张脸看起来却分外动人。
如今历经了岁月洗礼,皱纹攀爬脸,几十年以前,原来这么美。
白敏中看她渐渐走近,又重回到那具身体之中,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终究是阳寿未到,该留人世人,始终还得这里继续活下去。
从昏迷状态醒过来程苇杭神情出乎意料平静。
对于寻常活人而言,这样经历,与梦境无异。
魂魄被带离体外,见到了已经死去人,并能够与之交谈,再顺利回到自己躯壳之中。
像是……死去之后又活了过来,又将过去一些结,都一一梳理解开,重面对自己人生。
她久病多年,诸多事都已看透,但人生贵看透却不看破,心知肚明即可。
白敏中一旁讨好似倒了盏水递过去,小声问道:“您还好么?”
程苇杭瞥她一眼,随即起了身,走到门外,喊侍女过来,吩咐让张谏之进来。
白敏中一旁看着,不知祖母这是要做什么。
谁料程苇杭却偏过头去,盯着她一阵见血道:“你难不成和我徒弟私定终身了么?”
白敏中忙摇头说“还没有”
。
程苇杭却又转回头去,一脸淡漠:“那为何会一起过来?他方才还帮你说了好话。”
白敏中低了头道:“这件事说起来……似乎有些长。”
要从哪里说呢?从双桥镇栈开始说起么?
她这解释似乎程苇杭意料之中,程苇杭遂道:“你不用说,让他来说。”
外面等了许久张谏之因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已是十分着急。
这会儿见侍女前来开门,急急忙忙便往里走。
程苇杭见他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转头便折回了屋,白敏中亦是跟着进去了。
这会儿已到饭点,白敏中肚子已开始饿了,但碍于程苇杭这会儿似乎没有吃饭心情,她便只好忍着不提。
张谏之进了门,再次坐下来时,看了一眼白敏中神色,竟忽猜想到某一种可能。
而他这猜想才刚浮上心头,那边白敏中已抢着开了头:“程先生……是我祖母。”
因为正中张谏之猜想,且他也不轻易表露惊异之情,遂这当口,也只是低头对程苇杭道了一声:“见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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