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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谨之的心又是咯噔一下,这冯明伯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连西南的事务都如此的清楚?还点出了‘乌撒土司’?
齐谨之不禁担心,冯明伯还探听到了某些消息,比如齐勤之滥杀山民为战功肆意挑起诸部落之间的纷争等违法之事。
齐谨之更担心,冯明伯这个妖孽,没准儿还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他此次回京的真正目的,倘若真是如此,那那——
齐谨之眯起眼睛,眸光中夹在着些许凶光,生硬的说道:“表兄果然不负江南才子的美名,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身处江南却对西南边陲的事了如指掌。”
齐谨之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就差指着冯明伯的鼻子说他‘一介白丁,却探听边陲军务,定然心怀不轨’了。
冯明伯也不恼,淡淡的说道:“大郎难道不知道,我大齐还有一件极好的东西,名曰‘邸报’?”
齐令源招抚乌撒土司,乌撒土司有意归顺大齐,命人送了不少茶叶马匹和药材作为贡品。
这件事,昨日的邸报上写得清清楚楚。
冯明伯将一切推到邸报上,倒也合情合理。
齐谨之又被噎住了,什么邸报?邸报上只是说齐令源教化山民,里面根本就没有提到乌撒部族这个具体的名字,可冯明伯却知道了,这表明他另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可冯明伯摆出一副‘咱们聪明人,就是任性’的面孔,齐谨之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跟他分辩了。
冯明伯见状,微微而笑,依然温和的说道:“我是个读书人,对军伍之事并不感兴趣。
但香儿嫁入了齐家,齐家便也是我的姻亲了。
所以,对于齐家的事儿,我才多关注了一些。
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大郎看在我是一心为了香儿的份儿上,宽恕则个。”
终于提到了正主儿了,齐谨之却没有方才那般强势了,他蠕动了下嘴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欲与顾氏和离’的话来。
甚至连提前准备好的‘兴师问罪’,也都咽了回去。
两军对垒讲究气势,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冯明伯深知这个道理。
他来寻齐谨之说话,说话的重点,齐谨之定然心知肚明。
如果冯明伯一上来就说顾伽罗的事儿,齐谨之的士气正盛,即便冯明伯手里有齐谨之的把柄,也未必能顺利达到目标。
如今,让冯明伯一通东拉西扯,一而再再而三的噎住齐谨之的话头,齐谨之的士气大损。
也就直接造成了眼下这个局面。
冯明伯又道:“亲家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大长公主又身染重疾,香儿身为晚辈,实在不好袖手旁观。
大郎啊,你觉得呢?”
齐谨之沉默不语。
很显然,他并不想去顾家把人接回来。
冯明伯也不急,慢悠悠的说道:“正好我认识几位西南的巫医,尤善医治各种奇毒——”
冯明伯的话还没说完,齐谨之腾地一声站起来,拱手道:“多谢大表兄关心,表兄说的是。
我明日便亲自去顾家。
将伽罗接回来。”
不接不行啊,听冯明伯这架势,他还真猜出了大长公主‘重病’的真相。
那件事还没有彻底成功。
祸事仍未消弭,齐谨之知道齐家不能再出事了,如果此时传出‘大长公主不是得病,而是中毒。
且下毒之人有可能是西府的人’的流言,宫里的贵人碍于名声。
定会出面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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