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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弓着身子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朱见深道:“让韦兴去罢!
你也一把年纪了,在这陪朕练功。”
门口的韦兴二话不说拔腿就走,作为接替汪直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他所受到的圣眷并没有梁芳那般浓厚。
但是他为人善于钻营,以前司礼监是汪直和梁芳分庭抗礼,而今韦兴这个没了西厂做靠山的秉笔太监却是唯梁芳马首是瞻。
二人这种相处方式,倒也相安无事。
梁芳苦着脸陪皇帝练功,心中却羡慕韦兴的差事。
在这满是毒雾的乾清宫内,还不如出去跑腿,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同时,在心中梁芳也对韦兴有了不满,貌似最近韦兴对自己已经没了刚当上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时候那般殷勤了。
都说太监等于半个女人,女人的第六感很强,一把年纪的梁芳疑心重重也是应当。
不过没过多久,他的疑心就变成了现实。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袁彬才行色匆匆的出现在乾清宫。
这回,朱见深没有召见梁芳的时候那般慵懒,他不仅从烟雾缭绕的宫殿内走了出来,还拉着袁彬一路信步行走,不让任何人跟随。
走了有一会,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感觉胸口不在有窒息感的朱见深才歪脑袋问道:“袁爱卿,你觉得张儒此人如何?”
之前皇帝跟自己说要自己重点关注张儒的时候他还没在意,现在皇帝再次提起,却让他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正常情况下,皇帝是绝对不会关心一个毛头小子到底是什么德行的,哪怕这个人是太子的常随。
毕竟皇帝每天除了炼丹修仙之外,就经常蹲在万贵妃的寝宫内。
而今朱见深几次三番提起张儒,让老而弥坚的袁彬长了个心眼,他想了想才道:“此子做人太过高调,如今未入朝堂倒没凸显出这个毛病,一旦入了朝堂,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对他口诛笔伐。
做事倒是还算有点手段,刚到动四方就把泰安郡王和一帮纨绔子弟全部开了,还不曾去北镇抚司报备。”
朱见深正色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东厂的番子不比锦衣卫少。
不要跟朕打马虎眼,朕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看他。”
联系到朝中最近的异常反应,袁彬马上领会到了皇帝的意思,低头道:“臣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说他张扬,有时候他又十分低调,做事手段也十分阴损,连汪直这样的人都败在他手下,可见一斑。
说他低调,进入锦衣卫之后他做事的手段和风格又变化极大,杀人放火的事暂时没做,可不代表他将来不敢做。”
朱见深微不可闻的挑了挑眉:“看来你不看好他啊!”
语气中的不善很明显的表达了出来,袁彬赶紧道:“倒不是不看好他,只是觉得他现在就是璞玉,应当遭受适当的磨砺才能担当大用。
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和太子的态度。”
朱见深笑道:“说了这么多,也就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最近朝中的风言风语我想你也应该听说了,朕如今很是为难呐!”
袁彬默不作声,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做的就是默不作声。
难不成让他一个当了几十年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老家伙跟皇帝说你是个只知道炼丹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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