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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轻轻看了她一眼,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
淮真安静的等着他将车漫无目的的又开出两条街。
“我们有目的地吗?”
她问。
“那位母亲将两个女孩从天使岛保释出来了。
就住火车站附近。”
他突然想起一个可供随时造访的好去处,“她们提出想见见你。”
想见我才有鬼了。
淮真心里这样想。
她问道,“她为陈曼丽脱罪了吗?”
西泽摇头,“要一直在这里,等到那位父亲抵达旧金山。”
“所以她的姑母承认她的侄女身份。”
“她一口咬定她和自己弟弟小时候长得很像。”
“但你们还是允许她被保释了。”
“她交了一笔保释金。”
淮真猜,方女士大抵也还没搞清自己弟弟究竟有没有私生女。
但不论是私生女,还是自己弟弟曾经登记了纸儿子,卖给堂会,她都必须得先替他认下来,免得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车靠近教会湾停下。
路边是一栋极为罕见的维多利亚时期三层建筑,楼下出租作了自行车零件商铺,通往楼上的是一面小小的门,门铃旁贴着Hotel的名字。
等待开门的几分钟时间里,不远处的架桥上,一列从旧金山始发不知开往何处的火车“呜——”
地驶过。
很多年后,美国最便捷的城际交通工具已然变成飞机,火车不再是忙碌的现代人的出行首选,火车票价也急速攀升。
火车出行也成为某种历史,供有钱有闲的人观景抑或缅怀。
淮真仰头,望见一面面亮堂车窗,突然生出些向往。
风很大,连大地都在震颤。
西泽揣着手立在门边,仰头望着火车,不知说了句什么。
街上行人很大声的交谈。
地面发出的一切声音,统统都被列车行驶的震动盖过。
上头匆匆下来个人,隔着分割成八块的窗户玻璃询问:“找谁?”
西泽从上衣口袋掏出警官证,“拜访二百一十四号住客方女士。”
胖得发红的房东拉开门锁,将两人带上楼梯,用法式英文大声抱怨:“每天都以为发生地震。”
老板是典型上世纪经济大震荡迁移过来的法国人,将旅店陡峭狭窄的台阶铺上一丝不苟的红毯,墙上挂着油画,间或两盏不怎么亮,却十分古典的雕花吊灯,显得沉重而幽暗。
二百一十四号就在楼梯转角。
法国人怕惹上事,将他们带到门外,揿响门铃后,很识趣的离去。
刘玲珍穿着鹅黄色白蕾丝睡裙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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