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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
你没有心!”
王匀之那嘶裂的声音,一帧一顿间也擒入张炽烈的嗓子眼里。
“我看错了人!
是我王匀之看错了人!”
一刹那,张炽烈的心底悲恫尤然而起,吞噬住自己难意的思绪,半身都陷入空茫压抑中。
没想到留在天命门里的最后一时,竟是与凡间挚友成了如此局面。
王匀之的那双眼眸,他至今也不能忘却,漆黑之色里透彻着惊诧,似不解似恼怒似是不愿信他能做此不义之举。
连着付敬祥那质问的话语,椿嫔身上未恢复足魂力的凤蔺,还有莫名临至都城的王匀之他们,太多疑点重重而起,可他没有时间再去细想。
他,一介神仙,却不能两全,终是负了这帮人。
路途遥遥,张炽烈每行一步便悄然加快了步子,黑夜里的寂静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堂堂冥界判官,游离在黑暗中却渐渐离了意,仿若趟走在丝丝缕缕的刀刃一般,他也失了魂。
不远之处,见到那星星点点的燃火之息,他心中猛然一沉,加紧了步子。
付府前朱漆色大门那零落了几处被踩坏的红色灯笼,里三层地已经围了好些禁军,褪却了年味的厚重。
其中,领头的冯才举着那圣旨朝着席地而跪的付家上下,冰冷语气间大声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当朝前都城统领付敬祥大逆不道,意欲篡位谋权,其歹毒之心天地同诛,遂灭九族,满门抄斩。
钦此!”
听罢此言,付府老少连连叫苦喊冤,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佳节之际付敬祥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付夫人惊色鄂问:“冯统领,你与我家老爷平日颇为亲近,如今突然生出这般荒唐事,到底是为何?”
却只闻冯才那不屑的小人之情:“夫人您可别这么说,我怎敢与弑君之人勾结,我还要不要这项上脑袋了。”
付夫人一听气得脸色通红,一手捂住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一手凶狠指向了冯才道:“冯才!
你良心被狗啃了吗!
你忘了平日将军如何待你的吗?若不是将军一再提携,朝堂之上有你这竖子小儿的一席之地吗?”
冯才突然敞笑道:“笑话!
能身为禁军的分支军统领都是凭的我自己的本事,死到临头,夫人您嘴上就积点德吧。”
“你!
!”
付夫人还未尽言,就被冯才拔出刀鞘一击捅进。
一越而过生出那些刺耳的喧闹声,迷了眼的刀剑光寒,还有幢幢映透在火光里的惶惶人影。
匆匆赶来的张炽烈,心中一惊,狗皇帝手脚竟如此快,前在赐将军鸠酒,后就立圣旨灭门,如此决断真是狠烈,生怕让付家留了后。
此起彼伏的惨痛之景,张炽烈曾经在令牌现出的记忆里见到过。
可是如今脚涉此地,他却心痛难耐。
几经天命门内凡间十几年载,他对付府里的每一人都认得清脸叫得出名字,在这里埋下的情谊已然深厚。
他依然记得,小厮们恭敬而唤的那声“张大人”
,付夫人亲切的淡颜一笑,还有与付家约定好的共享守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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