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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菱垂眸,眼前仍是小男孩满脸通红说着胡话的模样,心里一阵绞痛。
“那年你差点就坚持不过去了,我们四处求医问药,找了全世界最好的专家来给你治病,可是什么药都没用。
最后爸爸妈妈没办法,走投无路的时候,从寺里请了一位师父来给你看相。”
陆仰止眯起眼睛,“这倒从未听说过。”
“是,因为爸爸不让说。”
陆远菱无奈。
如今当官入仕的,手握大权,一边膨胀一边却又忍不住彷徨和不安,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得几天几夜睡不好觉。
所以若说如今社会谁更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答案便是,抬头往上看一看。
这个圈子里,不少人都与各个流派的风水先生、佛法高深的僧人有交情。
表面上一群无神论主义者,私下里供奉的香火钱多得数不清。
因为他们连自己都不信了,只能信命。
“那位师父说,你是命有贵格,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可是这瑞气太重,便成了消耗你身体康健的坏东西……”
陆仰止越听越不耐,“姐。”
他不信命,从来就对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儿嗤之以鼻。
“好,我长话短说。”
陆远菱又叹了口气,“他说你命里缺一个女孩,那女孩生来八字带煞、克亲克友、又要经历假凤真凰的劫难,是孤苦伶仃的命,谁近了她都要倒霉,唯独……”
她看了眼自家弟弟,神秘道:“你能压得住她。
你们两人的命格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则能逢凶化吉,是大大的祥瑞富贵……”
陆仰止已经不想听了。
不用听,也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了。
“当时我和爸爸妈妈都不信他的说辞,可是你越病越重,我们只好又去求那位大师到家里来看,正逢那天,你爸爸的朋友带着他刚刚一岁不到的女儿来看你……”
陆仰止揉了揉眉心,嗤笑,“你们也真好意思让一个婴儿到满是病气的卧室里看我。”
陆远菱深深望着他,摇头,“然后你就好了。”
男人动作一顿,似是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她。
陆远菱点头,“这事,你去问问家里伺候时间久一点的老人,他们都知道。”
“爸的朋友,庄忠泽?”
陆仰止慢慢地开腔。
陆远菱无话,继续沉沉地点了下头。
“荒唐!”
他俊眉紧拧,“就因为这个?”
“仰止。”
陆远菱拉住他的袖子,“你看看,高僧说的也不无道理,清时她确实是克亲克友、孤苦伶仃啊,不然……”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庄家怎么没了呢?”
陆仰止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冷静下来,“大姐!”
庄家没了又不是因为庄清时。
“就当大姐求求你了,你就为了自己着想,也为了这个家着想,你就娶了她吧。”
“至于唐言蹊。”
她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般,“若你真放不下她,姐姐也不拦你了,你就一直这样把她养在外面,清时那边我去说,嗯?她这么懂事,一定不会怪你的。
唐言蹊若真对你有情,也不会忍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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