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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依旧美好得像是盛夏凌晨盛开的清丽昙花。
“寒依。”
郭了了叫着她的名字,手不自觉地扯紧自己的衣服。
霍璟然眸光微顿,也转过头看向她,白寒依身上那股充满死气的凄切让他不由地眉头紧蹙。
但是,白寒依径直掠过他们两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手术室的大门。
目不斜视,就连眨动也不曾,她的眼光是死的。
新婚丧偶,她是该有多痛,多悲凉……
“大嫂。”
郑景彦的下属们雕像似的杵在门口,看着她走近,脊背不由地挺得笔直,颤巍巍地吐出两个字来。
然而白寒依仍旧无动于衷,风一样地同他们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郑景彦不嗜睡,永远都是精神抖擞眸光熠熠的模样,然而现在,他如此安静地闭着眼睛,白色的帆布贴在他身上是那样的怆然凄凉。
白寒依往前走了两步,默然站了一会,然后坐到他床边。
她轻轻握住郑景彦冰块一样的手掌,依恋着贴上自己的脸颊,那绝冷的温度让她不禁嘶了口气,但她舍不得放开,只深深注视着爱人的眉目,轻声地唤:“景彦。”
空气自然静默依旧,白寒依似乎心有不甘,非要郑景彦有所回应一般,执着地又叫了两声,众人一看情况不太对,连忙踩着极轻的步子走进去,他们真担心白寒依会受不了刺激发狂发疯,或者直接昏死过去。
然而,白寒依出人意料地很理智,很冷静,她终于肯回过头正眼看着他们,薄唇微动,问出一句,“景彦他……怎么死的?”
明显听到嘶气的声音,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都变得非常难看。
“大嫂,你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吧。
具体的,我们之后会告诉你的。”
“回答我,我现在就要知道!”
白寒依抓住凌风的手,强硬地要求。
她的丈夫,她最爱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冷冰冰地躺在她的面前。
再不会抱着她,亲吻她的眼睑,笑着低诉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而他浑身浴血,不知道受过多少折磨才会死得这样惨烈。
她说什么都得弄清楚他的死因。
凌风用力吸了口气,他需要太多的勇气来说出接下来的一番话。
“医生说……老大被注射、了一种很罕见的神经毒素。
只要一毫克便能在一分钟毒死一个人。
但剂量过大的话,反而可以让人无法死得那么快那么容易。
它能改变血液的密集程度,当血液饱和,血管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它们就会爆开……”
白寒依像是被猛击了一棍似的,身子大幅发起颤来,她觉得,自己脑中最强悍的那根神经,已经断成千百段了。
“凌风,你他妈脑子坏掉了是不是?干嘛非要说得这么详细?还嫌大嫂不够伤心吗?”
旁人站着的人都给他说得遍体生寒,虽然已经听过一次,但不代表他们能再承受第二次。
又担心地转过头看看白寒依面若死灰的脸,纷纷拿拳头往凌风背上狠狠招呼。
凌风受着伙伴们的打,颇有负罪感地低下头。
这些话,字字句句全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想忘都忘不了,以至于开口陈述的时候,就那样顺其自然地蹦了出来,没有错,更没有漏。
他再次吸气,“我还没有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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