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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木梨,奴婢瞧着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丫鬟命小姐心,有时候见她,我真想一巴掌把她拍醒!”
但还真不用蔓儿拍醒,李诫就直接拍她了。
正院门房外头,木梨一身月白色袄裙,目不转睛盯着李诫,还未张口,泪水便扑簌簌滚落。
她哭得极其漂亮,大颗大颗的泪珠坠下,却不损一丝精致的妆容,反而显得眼睛又大又润。
还有她的嘴角,依旧是倔强地紧抿着,仿佛在告诉人们,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只是情难自禁而已。
“恩公,您终于又出现在木梨面前了。
木梨日日夜夜盼着您,已是在菩萨面前发愿,若恩公平安得返,木梨愿意终身茹素。”
因赵瑀有了身孕,李诫心情大好,脸上也是笑意盎然,“劳你替我忧心,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在长身体,光吃素可不行,该吃肉还得吃。”
木梨有几分羞涩地偏过头,将自己的侧脸呈现出来,手指绕着发梢玩,“我不小,比太太还大几个月呢。”
李诫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心里却在想,瑀儿年底才十七,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知生孩子要紧不要紧,如果能把京城太医院的吴爷爷请来就好了。
得想个由头才行,哪怕假公济私也顾不得了。
他琢磨着这事,反倒把跟前的木梨给忘了,绕过她就往院子里走。
木梨不由喊了声,“恩公!”
李诫顿住脚,回头漫不经心说:“你刚才说什么?哦,你十七了是吧,到嫁人的年纪了,回头我和太太说说,让她给你挑个清白人家。”
木梨见他误会了,急忙道:“恩公,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
木梨满脸涨红,咬着嘴唇死死看着李诫,就是不说话。
李诫忽然明白点什么,嘴角往下耷拉着笑了下,“木梨,你没和蔓儿学好规矩,你该称呼我‘老爷’。”
好似一棍子打在头顶,木梨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两腿发软,苍白着脸问道:“恩公,老爷,都是您,为何一定要改?”
“你自卖为奴,我、太太与你之间的关系,只是上与下,主和奴。
如果你连这点都认不清的话,也没必要在李家伺候,赎身银子我们从没打着问你要,什么救命之恩的也休要再提!
回头我和太太说一声,放你们姐俩出府。”
“不,求老爷不要!”
木梨见惹他生厌,忙说起自己的难处,“我一直没和您说实话,我不顾廉耻求老爷收留,只因我存着一份私心,说出来怕您笑话。
我们虽然在老爷府里当奴婢,但起码有个容身之处。
我爹,不,奴婢的爹爹此时定满世界寻我们两个,赌瘾难戒,指不定他又拿我们姐俩抵债。”
她捂着脸,呜呜咽咽泣声哀求道,“只要我们在府里,就算爹爹找过来,他也做不得奴婢的主。
我们姐妹再不用整日担心被他卖到脏地方去,求老爷怜悯,奴婢没有旁的心思,只想将妹妹拉扯大。
我不嫁人,等妹妹出嫁,我铰了头发做姑子!”
李诫皱皱眉头,嘀咕一句“麻烦”
,扭头溜溜达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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