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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太抹着眼泪说,“如今我都不知道我家老爷是死是活!”
赵瑀只能低声劝慰着,她知道矿山水深,虽说是为了查案,但眼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去,高掌柜也许还会丧命,如果高家事后知道,再起了怨怼之心……
她顿时一阵迷惘,怔怔望着兀自哭泣的高太太,心里头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廊下一阵嚯嚯的脚步声,伴着小丫鬟的请安,李诫一掀帘子进来,脸色凝重,显见也知道了此事。
他止住高太太的见礼,“免礼,高掌柜这事我肯定要管,我已派人去寻他,你先回兖州等着,关好大门,少外出走动。
我再知会一声潘知府,在你家附近加强人手巡逻,决计不让你家出事。”
得了他的话,高太太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略带艰难地站起来,千恩万谢地走了。
周氏有心问问金矿的事,刚起个话头,就得了儿子俩白眼,“娘,别添乱了,您快回院子歇着去吧。”
打发走亲娘,李诫看媳妇儿面带愁容,抬手捏捏赵瑀的脸颊,调侃道:“别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相公被人绑了呢!”
“少胡说!”
赵瑀揉着脸,忍不住斜睨他一眼,正色道,“绑架高掌柜的人真是土匪吗?”
“管他是真是假,我都当做真的土匪!”
李诫眼中闪着幽幽的光,咬着牙冷笑道,“既然有土匪绑人,官府就有理由出兵剿匪。”
出兵?赵瑀吓了一跳,扯着他袖子急急道:“那他们会不会杀了高掌柜泄恨?”
“如果官府毫无反应,土匪会更加有恃无恐。”
李诫耐心解释道,“还有袁家四人已潜入矿山,方才我令人送信儿,叫他们留意高掌柜的下落。”
“如果他出事,高家……会不会记恨你?”
李诫笑笑,安抚似地拍拍她的后背,“高掌柜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知道这差事的险恶,也知道我的为人。
当初商量时,他就隐晦提到若有万一,想请我照顾他的儿子。”
“照顾?”
“嗯,让人家卖命,除了给甜头,当然也要消去后顾之忧。
我当时应他,收他的嫡长子为义子。”
赵瑀长长吁出口闷气,佯装轻松道:“高掌柜富甲一方,并非无名之辈,也许那些人知道他的名头,吓唬吓唬就放了呢。”
李诫看看案上的壶漏,快申时了,抬脚往门口走,“我去调兵,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你安安心心在家等我。”
赵瑀叫住他,犹豫了下才问:“皇上……给没给你旨意?”
“给了,一张白纸。”
“这……什么意思?”
李诫背着手,隔着门槛望着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碧空如洗,阳光灿烂,院落里的杏花如雪一般,开得正好。
他深深吸了口气,回身笑道:“皇上想查又怕查,怕他几个儿子牵扯到里面,一旦查实,就是死罪。
不查,金矿在手,养支私兵都不在话下,真撂手不管,说不定哪天就会大乱。
皇上也是为难,就给我张白纸,让我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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