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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点滴逝去,时近黄昏,秋桐派了个使唤丫头来静心庭,请周煜昌和杜小九过去,来到堂上的时候,四位少爷出人意料的都早早地到了,连邱娴芝也在堂上坐着,秋桐候在一旁。
“先生来了,九丫头,你们都坐吧!”
邱娴芝心里高兴,招呼了一声,想起秋桐和杜小九都是大丫头身份,秋桐来的还早些,平时也算是很有眼色的丫头,做事也安份麻利,索性让她也坐下。
秋桐吓了一跳,急忙推辞,“大奶奶,秋桐是个丫头,就这么侍候着大奶奶就好,怎敢落座,大奶奶折煞秋桐了!”
“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再说我一向赏罚分明,你平日侍主有功,该坐。”
邱娴芝面露微笑,让丫头在桌边下首又搬了个位,给秋桐坐下。
秋桐还是不敢,旁边赵世儒道,“咱们赵家没有门第之见,娘让你坐,你就坐。”
听见大少爷都发了话,秋桐这才在下首位上坐下了。
周煜昌挨着邱娴芝坐着,杜小九便坐在他身边,再往旁边去是赵世勋,赵世儒坐在邱娴芝的另一边,往下是赵世尊,最后是赵世信,赵世信旁边便是秋桐了。
赵世信瞅着周煜昌和杜小九挨肩坐着,他心里气就不顺,再加上今晚杜小九梳妆打扮得格外漂亮,又清雅又精致,从不化妆的她突然化起妆来,别提有多么优雅迷人。
那垂眸顺目的一瞥,竟是眼波流转,浓密而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两片浅紫色的阴影,一举一动都牵着赵世信的心。
她今晚这番打扮,是特意打扮给他看的么?想起下午在静心庭外的那段对话,赵世信的心如同大海般波涛澎湃,热血翻涌。
“今晚把大家聚在这儿,就是有两件事要告诉大家,一么,是世儒的心病好了,他还是这个家的大少爷,兄友弟恭,该有的礼数不能坏,往后呀还是和和满满一家人,这二么,大家也知道,眼下年景不好,生意难做,赵家要做一桩大生意,这事我没告诉大爷,大爷身子不好,你们也别烦他了,今天银子都入了库,明天一早,待镖局的人到了,周先生就随同一起动身,早去早回,今儿晚上这顿便饭,也就当给先生饯行了!”
邱娴芝说完站起身,当先给周煜昌敬了一杯酒。
周煜昌二话不说,站起身,一饮而尽,他将邱娴芝面前酒杯斟满,再给自己面前斟了一杯,“煜昌来到赵府两年,没出过什么力,也是靠着大奶奶的抬举,才能有今天,这杯酒是煜昌回敬大奶奶的!”
“好!
先生有气概!”
邱娴芝饮下这杯酒,请周煜昌落座,“先生,这一路上凶险平安,可是难料,还望先生一路多多保重,不负重望,早去早回,若当真遇上凶险,还是性命重要!”
“大奶奶放心吧,煜昌自有分寸。”
周煜昌又自斟了一杯,举起杯来,向在座诸位略一示意,一饮而尽,倒转杯底,“煜昌酒量甚浅,饮了这三杯,已是极限了,明日一早起程,还有诸多事情未曾打理,俗话说,酒醉坏事,请大奶奶恕煜昌今晚不恭之罪!”
说着,周煜昌起席离身,他只饮了三杯酒,连桌上筷子都未曾动过一下,便要离席而去。
邱娴芝点了点头,“先生重责在身,一向自律严谨,何来不恭之罪,既如此,我也不留你久坐,有事只管去吧!”
周煜昌微施一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这就走了?
杜小九有点儿懵,他哪有什么事,不就是出去做趟生意吗,有什么需要收拾打点的,难道还要搬家不成?看周煜昌起身离去时的神情,哪里是有事,分明是有心事。
看见周煜昌的位子空了,赵世信高兴万分,他立即跑过去,坐在了周煜昌的位置上,看见身边邱娴芝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又立即笑嘻嘻地讨好着,“娘,世信平时胡闹,可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就让儿子陪在你身边多坐会嘛!”
“行了,你也别在这拍马屁了,平日少气我就好了,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又买了匹马回来?你又花了多少银子?”
邱娴芝提起银子,眼睛就发亮。
看见赵世信笑嘻嘻地不吭声,她情知不妙,脸色立即拉了下来,“说,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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