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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顺顺利利,每天大家伙都聚在一起,喝些小酒,后来,有人心急,不等桥修好,就想再借助小船渡过去。”
“这一渡可出事了,那天无风无雨,万里白云,是难得的大好天气。”
“他行驶在河流中段时,突然刮起了大风,被风携带而起的巨浪,让船左摇右晃。”
似乎是又一次想象到当时的场景,正在讲述中的他忍不住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即使如此,他也觉得口干舌燥。
喘着粗气持续了大概十几秒,这一口气才算缓过来,而此时,他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整张脸更加蜡黄。
我和他面对面,只觉得这时的他就像是雕塑馆里面的蜡像,没有丝毫的生气。
柳初单手撑着脑袋,身子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把椅子摇晃的嘎吱作响。
“河水汹涌澎湃,冲起滔天的浪花,他的求救和呼喊全都淹没在了扑面而来的水浪里,正在修桥的大家伙发现时,船已经不见了。”
“他在水面上挣扎着、扑腾着,不停的呛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大家伙看得着急,有一些就脱掉上衣,想下河去救。”
“可是,水太大了,简直汇集成了洪流,要是放他下去,指不定就回不来了,绳子什么的也没有,大家伙只能干看着。”
呼呼的冷风在耳边咆哮,头顶的吊灯也跟着左右摇晃,忽明忽暗的光线,让映衬在墙上的树枝的剪影,仿佛是伸长了的鬼手。
老伯沉浸在自己讲的故事里,暂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状况。
我也有意无意的不去在意,完全不想向他提及,至于柳初,她听的入神,正满脸期待着老伯的下文。
“临死之前,他抓住岸边的小草,大声诅咒在桥上看热闹的大家伙,他被安葬在北边的半山腰上,家里的亲人,都离开了这里。”
“自那之后,每次修桥,就会死上至少一两个人,那些人的死状凄惨,有的是被掉下来的大石头,活生生的砸死,有的则是不小心掉下去,一下子就沉进水里了。”
“起初,老钟勉强能安抚住大伙,可随着事故越来越多,那些工人也都罢工不干了。”
老伯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被他握着的茶杯出现了点点裂缝,头顶灯泡一闪一闪,有要破碎熄灭的趋势。
“村子里,逐渐传出老钟的流言蜚语,说他年轻时在某处看见了黄金,狠心杀死了当时和他一起的万家兄弟,才得以发家”
“万家兄弟早已入土掩埋,死无对证,这流言蜚语就一直持续了下去,不管怎么解释也没用。”
“其实是那些人眼红嫉妒老钟的财产,而随便瞎编乱造的故事,但这一传十十传百,总是有人信的。”
砰!
黄色的灯泡仿佛终于撑到了它的寿命尽头,这砰的一声暴响是它最后的哀鸣。
“啊!”
柳初被吓得往后直退,牙齿上下打颤着的连话语也颤抖:“我我,有人,有人拽我的头发。”
周围漆黑如墨,仅靠天空中的那一丝微光,根本就不能看清任何事物。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一张苍老枯萎的脸,就在我前面,以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凝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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