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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珠笑道:“姐姐们都是风华正茂,太后更是正当盛年,就好比这牡丹花开得正好,旁的花花草草,哪里及得上万一?”
太后这才笑了一声,道:“老都老喽,还将我比什么花儿朵儿。”
端嫔笑道:“妹妹这张嘴就是讨人喜欢,怨不得哄得万岁爷对妹妹另眼相看,连万寿节也翻妹妹的牌子。
可见在皇上心里,妹妹才是皇上最亲近的人。”
画珠嘴角微微一动,终于忍住,只是默然。
惠嫔向太后笑道:“您瞧端妹妹,仗着您老人家素来疼她,当着您的面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端嫔晕红了脸,嗔道:“太后知道我从来是口没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太后道:“这才是皇额娘的好孩子,心事都不瞒我。”
惠嫔又指了花与太后看,端嫔亦若无其事地赏起花来,一时说这个好,一时夸那个艳。
过了片刻,太后微露倦色,说:“今儿乏了,你们去吧,明儿再来陪我说话就是了。”
三人一齐告退出来,惠嫔住得远,便先走了。
端嫔向画珠笑道:“还没给妹妹道喜。”
画珠本就有几分生气,面带不豫地问:“道什么喜?”
端嫔道:“皇上又新赏了妹妹好些东西,难道不该给妹妹道喜?”
画珠笑道:“皇上今儿也在赏,明儿也在赏,我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端嫔听了,自然不是滋味,忍不住道:“妹妹,皇上待你好,大家全能瞧见。
只可惜这宫里,从来花无百日红。”
画珠听她语气不快,笑了一声,道:“姐姐素来是知道我的,因着姐姐一直照拂画珠,画珠感激姐姐,画珠得脸,其实也是姐姐一样得脸啊。
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姐姐若将画珠当了外人,画珠可就不敢再替姐姐分忧解难了。”
端嫔轻轻地咬一咬牙,过了半晌,终于笑了:“好妹妹,我逗你玩呢。
你知道我是有口无心。”
画珠也笑逐颜开,说:“姐姐,我也是和你闹着玩呢。”
画珠回到宫中,坐在那里只是生闷气,偏生宫女小吉儿替她斟茶,失手打破了茶碗,将她吓了一跳,她一腔怒气正好发作出来,随手拿了炕几上的犀拂劈头盖脸地就朝小吉儿打去,口里骂:“作死的小娼妇,成心想吓死我来着?我死了你们可都称心如意了!”
另外的宫女们皆不敢劝,几个人都跪在地下。
画珠却是越想越生气,下手越发使力,小吉儿被打得呜呜直哭,连声求饶:“主子,主子息怒,奴才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那犀拂小指来粗的湘妃竹柄,抽在人身上顿时一条条的红痕,小吉儿满头满脸被打的是伤。
另一个宫女容香原和小吉儿要好,见打得实在是狠了,大着胆子劝道:“主子且消消气,主子自己的身子要紧,没得为个奴才气坏了,主子可仔细手疼。”
画珠犹发狠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谁也别想翻到天上去,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不能让你们舒坦了!”
几个人皆苦苦相劝,正在此时,门外有人道:“哟,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跟着帘子一挑,进来位衣饰整洁的太监。
画珠见是敬事房的大太监刘进忠,怔了一怔,容香忙接过犀拂去。
画珠方才笑了一笑:“倒叫谙达见笑了,奴才不听话,我正教训着呢。”
刘进忠打了个千儿,满脸笑容地道:“恭喜宁主子,今儿晚上,万岁爷又是翻的主子您的牌子。”
画珠嘴角微微一动,似是欲语又止。
刘进忠便道:“宁贵人,赶紧拾掇拾掇,预备侍候圣驾啊。”
容香连连向小吉儿使眼色,小吉儿这才躲出去了,容香忙上前来替画珠梳洗。
刘进忠退出宫外相候,同来的小太监不解地问:“刘谙达,旁的主子一听说翻牌子,都欢喜得不得了,怎么这宁贵人听说翻了牌子,倒是一脸的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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