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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为时已晚,在他下一步动作之前冯幼旭已将他的可见白骨手臂挑断,大刀连着手臂飞了出去,落在草地上仍在不停抽动。
目睹一切的王钰也不吐了,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忘忧见识过血腥场面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还好冯幼旭明白了她的意思,否则她亲自动手也没有力气能把人的手用短刃斩断。
只是这情形,越发像鱼……
大汉的嘴角涌出血来,眼珠子已全乌红,转了没几下就从眼眶中蹦出,落到草丛间。
冯幼旭一脚踢开了他,几缕黑烟从他的空眼眶里溢出很快飘悠不见。
饶是忘忧看得也有些反胃,但她还是捕捉到这黑烟,与清苑的那些黑烟同属一人吧?
冯幼旭护着阙然到马车上,自己守着被破坏的窟窿口,缠斗着先前不敢上前的匪人。
好在王家马车还算结实,眼下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忘忧前思后想总感觉算漏了什么。
宇文渊的暗卫、鬼衣侯、那个还没照过面的郡主,他们都去哪儿了?
“你可确定,那些都是关山口人?”
忘忧看着几人身手,竟能在冯幼旭手下过上二十招,早就超出了她对关山口的印象。
冯幼旭一个拔刀,又一人倒下,望兮沾血不凝,血珠顺着刀身都洒在地下:“恐怕出了差错,这里有一半人……”
他又接下敌方一刀,抬腿就将对方踢开,“都是来杀我的,另一半,是杀那个皇子的。”
“哐!”
冯幼旭一个不慎便让对手的剑刺中了车厢,王家马车铸造精良,远比寻常马车结实,那人剑入木板,一时半会儿竟拔不下来,如此分神才被冯幼旭一刀挑开栽进草堆里。
阙然一个激灵,解了绳子与王钰团在一处瑟瑟发抖。
从前山柳为了教导她,总带着她出危险任务,少不得刀光剑影。
但她依旧害怕,害怕飞溅的血,害怕腥臭的残肢,害怕真有什么因果报应被恶鬼纠缠。
她还没杀过人,也打定主意不会杀人。
忘忧安抚着阙然,吩咐她好生照顾着晕厥的王钰,自己接了绳子跳下马车,堪堪躲过一个刀影便被冯幼旭拉着护在身后。
“何必下来,这里有我。”
冯幼旭抖了抖刀身,鲜血四溅。
他喘着粗气,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力竭。
那些土匪或持砍刀或持剑,不断绕圈,见忘忧下来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做出攻击的架势与冯幼旭对峙着。
忘忧只轻轻一瞥,未在对手身上多做停留,也刻意忽视着大汉的尸体,尽管她脚边是大汉被踩碎的眼珠。
她环视四周山野,日光浅淡,远处密林勾勒深深浅浅的黯绿,近林稀疏异常。
偶尔掠过的风,在林中割出细碎声响。
这些细响夹杂在打斗声间,原本无人在意,忘忧却敏锐地捕捉到。
“我们被算计了。”
忘忧将绳子绕在手腕间,意味深长地望向宇文渊方向。
他算好了横竖不会出事,何不将场面闹得再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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