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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路灯不够亮,但足以视物,凯雷德未开远光灯,驾驶室的人影清晰可辨。
周霁佑只来得及往车窗内扫一眼,千钧一发之际,本能的逃生意识促使她飞快扑向一旁。
手机甩向半空,疾驰而过的风声犹在耳畔。
身体与地面剧烈地碰撞,脚踝扭了,各部位无可避免地受到不同程度的擦伤。
道路两侧是琳琅满目的店铺,她侧扑出去,右手腕在一家门面的台阶上重重地一磕,疼,蹭破了大块皮。
她趴在地上,痛苦地皱眉。
路边行人都已惊呆,凯雷德猛踩刹车停在前方,轮胎与地面滑出尖刺的摩擦声。
理智缓慢地回归,李兴凯坐在车里眼睛发直,一动不动。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在周霁佑的头顶上方,冯诗蓝从路对面小跑而至,挤进包围圈,蹲身扶她。
“……周师妹,你能站起来吗?”
她也有点吓傻。
周霁佑被她搀扶着坐起身,低头看向膝盖,乞丐裤的破洞扯破,洞口变得更大,里面磨出了血;又看眼手臂,左小臂整个侧面都有擦伤,右臂也是,手腕处血淋淋一片。
“你看到人了吗?”
她异常冷静。
冯诗蓝微怔,转念一想,点头:“看到了。”
她转头看她,眼睛里有着令人不容忽视的震慑力:“你做我的目击证人,我们以前的小打小闹就都一笔勾销。”
旁观人群中有人拍照,冯诗蓝看着她,目光又是一顿。
周霁佑:“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周启扬妹妹了么,帮还是不帮?”
她太过直接,里面所包含的深层含义根本不用揣摩,冯诗蓝反应不及,表情几变。
周霁佑没等她说话,她身上太疼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瘸着腿预备站起来,冯诗蓝在她试图用力的下一秒伸手帮忙。
“谢谢。”
她咬紧牙,从齿缝里闷出一声。
冯诗蓝错开眼,神色不太自然。
后来是如何离开的,又是如何报的警,如何做的笔录,周霁佑都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李兴凯连同那辆车后来都一并不见踪影。
冯诗蓝送她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吉人天相,未见异常,都只是皮外伤。
手机屏摔碎了,冯诗蓝自作主张给周启扬打了电话,后面的所有事都由周启扬替她处理,她只负责在家安心静养。
冯诗蓝是出于私心,想借此机会接近周启扬,她看得出,但她累了,身边的确需要一位可靠的亲人。
景乔得讯后,到她公寓里来照顾她,替她打抱不平,义愤填膺地不停叨叨。
卸下伪装后的她,安静又沉默,半个字也没有回应过。
她靠坐在床头,眼睛望向虚无的一点,静静地发呆。
景乔依照医嘱,小心翼翼地在她红肿的踝关节处,用冰袋冷敷。
“疼你就说,我轻一点。”
她坐在床尾,侧偏过头,尽最大的努力做到轻柔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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