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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他沉磁的嗓音由于轻声而在燥热的气温里显得有些虚化,模模糊糊的,无心之中将氛围带向紧张,周霁佑讨厌地发现,一颗心被他提吊在半空。
“他是我哥。”
她把伞檐向后压了压,抬头,露脸,语气平淡。
身侧,那人的目光转过来。
她视若无睹,不看他。
“亲哥哥还是情哥哥?”
不怀好意地一声挑衅,前鼻音和后鼻音的吐字分明,阴阳怪气。
周霁佑回头,望向被自己扯了头发的人:“李兴凯,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
李兴凯站在刺目的阳光下,桀骜地轻哼一声。
她扬起嘴角,松散道:“我的研究生导师是梁贤安老师,不用我提醒你他在我们学校甚至整个国内油画界的地位吧?”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不高不低的唏嘘。
研究生考油画系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带点儿艺术情怀,不然,考虑到将来的生计问题,就和景乔一样从纯艺术转去学设计了。
李兴凯既然报了油画系考研班,说明他骨子里对艺术怀有热忱。
蛇打七寸,周霁佑无论对事还是对人,情绪不爽利时,一向都思维敏锐,言辞狠辣。
聪明人点到即止,李兴凯收到警告,头低下去,老实了。
到一个岔路,一行人分开前往不同方向的出口,乘公交的,坐地铁的,还有一个自驾的,捎上两个顺道的姑娘,去往停车场。
直至走到临近西门的公交站点,周霁佑和沈飞白之间始终未有一句交流。
他肤色不算白,也不算黑,是那种增一分减一分都会有失味道的小麦色。
台里的化妆师曾说,以欣赏男人的角度来看,他现在的肤色刚刚好,但如果能够再白一点,会更上镜。
曾经,有个人也说:沈老头故意的吧,他在你名字后面加一个“白”
字,是不是嫌你黑啊?
扯了扯嘴角,她又说:不过你真要白一点,应该不丑。
在她眼里,他这样的,丑;沈恪那样的,才好看。
363路公交迟迟未到,他透过鸭舌帽的帽檐垂眸看她,头上蒸出的汗都被捂盖在帽子里,粘腻,湿濡,头脑热得发胀。
他把帽子摘下来,汗湿的短发不自然地塌塌着,他抬手顺了顺,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效果不大。
同在等363路的一个周霁佑的女学生一直悄悄关注他,见状,递给他一张纸巾。
他一顿,看她一眼:“谢谢。”
女孩眼睛亮亮的:“你声音真好听,主持人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吗?”
他无言,重新戴上帽子,余光里,意外发现另一侧一道意味不明的寡淡目光。
偏眸,周霁佑在看他。
“怎么?”
她微一勾唇:“到饭点了,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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