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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却道:“这伤,治不得。”
素续缘愣了愣,垂头思量片刻,抬头问:“这样好吗?”
带伤而往,虽能叫人怒气稍缓,但他可还记得弦首所说过的话,佛门力量对史艳文的伤害比常人要重。
若不及早治疗,佛气在体内乱窜,保不齐便可能会伤及性命。
“没关系,”
史艳文伸手在心口按了按,忍耐道,“艳文尚能自理。”
素续缘还待再劝,佛剑分说已提步向外走去,这便是认同史艳文的话了,素续缘只好闭口。
史艳文静静跟上。
待两人离开,默默掌着灯笼的侍女们也一个个退去,只留下一个,给素续缘引路之用。
他们应是要去见此地主人,史艳文忍着伤势往里走,却不知要去哪里,路倒是越走越长,两侧侍女也不抬头不做声,只前方的佛剑分说偶一回头关注史艳文的状况。
行至一白玉阶,史艳文的脚步倏停,眼睛闭了闭又继续走。
佛剑分说再次回头,却见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有红晕显现,刚正不阿的脸上露出些惊讶的情绪:“你的伤过重了。”
史艳文摇摇头:“与前辈无关,是艳文体质之故,于佛法不容。”
佛法不容,说得倒像史艳文是大奸大恶之辈一般。
佛剑分说忽然想到上次两人见面之缘由,道:“我观你身上似有梵天佛力之痕迹。”
史艳文倒是没想到他会思及这一层,默了默,道:“一页书前辈在艳文额心留下了一道清心咒。”
“你身体特殊,却能融合此咒?”
“不能。”
“……”
史艳文喘了口气,道:“不过是,一点警告罢了。”
佛剑分说神色微动。
掌灯的侍女停住步伐,夜幕下,儒门天下的首席侍女走出来,又引着两人去了另一处清幽之地。
佛剑于此地并不陌生,宫灯、昙花、红纱、华亭,他径直走了进去,坐在了主人家的斜对面。
史艳文在亭外行礼:“吾儿顽劣,不知世故,叨扰前辈了。”
“好一句‘顽劣’,”
主人家懒懒摇着扇子,脸上不露喜悲,却自有一股压迫袭来,“将令公子欲在儒门天下逞凶伤人之事实轻易化消,吾,甚是佩服。”
毁去一院,险伤人命,确实无法以顽劣笼统概之,史艳文也知道分寸,面色越加恭谨:“‘养不教,父之过’,仗义逞凶斗狠实为艳文管教无方,一切责任皆在艳文。”
疏楼龙宿笑了笑,打量他灰败的神色,眉峰轻挑:“伤得如此之重,吾倒还真不好追究你的责任。”
史艳文埋头道:“此伤是艳文为仗义无礼所受,公私分明,艳文不敢挟私缓罪,以此请前辈恕其惊扰、放肆之过。”
佛剑分说看了他一眼。
这招投机取巧虽然老套,好在情真意切,倒也挑不出错来,疏楼龙宿视线一垂,落在了史艳文的袖口上,殷红的色彩是那身雪白衣裳上唯一的异色,除去此红,这人连皮肤都是白的。
他就这样静了下来,史艳文便不再言,只是忍住体内乱窜的佛力,抿唇不动。
好半天,疏楼龙宿对他道:“庭院虽深,非无可替代,但扰客之行为,仍需惩戒。”
史艳文顿了顿,抬起头,眸中沉重地透着幽蓝,不闪不避地对上疏楼龙宿,道:“艳文愿一一向客人请罪。”
“……”
疏楼龙宿表情微妙,“汝子之过,请罪乃份内之间,另则,还需略施薄惩,以儆效尤。”
“该然,”
史艳文道,“吾儿本是戴罪之身,期间不加自省,却仍寻衅闹事,有负前辈教导之心,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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